窗台的風信子 第十一章 對不起

作者 ︰ 羽洛小生

課後,圖書館里,夕陽下,陳夢妍靜靜地走在鞏文浩的身邊,能和鞏文浩在一起,她覺得很幸福,很快樂,心里一朵鮮花正在盛開,她不是不想說,而是覺得時機還未到,還不成熟,她要在鞏文浩的心里扎根。

在鞏文浩的眼里,陳夢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就算在一起,他給不了這個女孩任何的承諾,他的心里已經容不下任何人。

外人看來,他們不僅已是情侶,而且還是校園里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橙s 夕陽灑在校園里,小湖邊的楊柳樹下,一對對情侶親密地摟在一起,偶爾會有小鳥從樹林間穿梭。

「文浩,能跟我說說她嗎?」陳夢妍歪著頭斜斜地看著鞏文浩,微風吹亂了她柔順的長發。

「你很想知道?」鞏文浩轉過頭,夕陽正好打在他的臉上,不自覺的微閉雙眼。

「恩~」陳夢妍鑒定地說道。

鞏文浩帶著陳夢妍走到成江大學的c o場里,坐在草皮上,此刻已漸進黃昏,校園里的路燈已紛紛亮起。

「她呢,從小跟我生活在鞏家莊里,在我家那里,有大片的麥田和油菜花田,沒到夏季的時候,泛黃的麥田和金黃的油菜花,非常漂亮,我們經常在麥田里玩耍,那個時候很開心,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煩惱,她很喜歡吃我買給她的冰糖葫蘆,她是n in i一手帶大的,小時候吃了很多苦,從來沒有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很善良,總是喜歡笑,7歲那年,n in i病重,她就擔起家里的重擔,每天做著n in i的工作,撿廢品,煮飯,洗衣服,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沖著我笑,我知道她心里很苦,為了給n in i看病,她把賣廢品的錢全部攢下來,準備給n in i看病……」

鞏文浩頓了一下,思緒飄到了從前,眼神充滿溫柔和幸福,陳夢妍看著鞏文浩的樣子,她知道,她已經輸給了這個無名女孩。

「後來呢?」

「從她看電視的表情我看得出來,她特別想有一件屬于自己的連衣裙,所以我省吃儉用,沒有吃過一份零食,把家人給我的零錢攢下來,給她買了一件白s 連衣裙和皮鞋,我沒想到,花了還不到100塊錢的衣服,她卻視若珍寶,在我面前跳著從電視里學來的舞蹈……她沒有上過學,但她很聰明,我摘錄下來的筆記,她很快就能學會。」

說到這里,鞏文浩眉頭緊鎖著,想到了姜n in i的去世,想到了姜小小的離開。

陳夢妍定楮地看著鞏文浩,撫模著他的脊背,想給他安慰。

「一天,n in i去世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會那樣痛苦,她失去了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徹底成了孤兒,後來,鞏家莊來了一位中年人,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將n in i風光大葬之後變帶著她離開了,到現在已經十年了,我試著尋找她,但卻找不到任何的蹤跡,就像人家蒸發了一樣。」

說完,鞏文浩有些釋然,憋在心里那麼久的話終于可以有個人傾吐一下,他的眼角掛著兩行淚水,「為什麼就是找不到?」

陳夢妍將鞏文浩的頭摟靠在自己的肩膀,輕輕地拍打著鞏文浩的肩膀,原來他心里藏著這樣的故事,怪不得那麼多人說他是怪怪地,不聞不問,總是喜歡一個人躲在圖書管里。

「你很喜歡她?」

「我不知道!我很想她!」

「她叫什麼?」

「姜小小!」

陳夢妍很同情懷里這個人,想不到他是如此的脆弱,十年的時間,多麼難熬的十年啊,誰還會是他這樣,自己永遠也無法替代姜小小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那麼,該說的話,就讓它永遠埋藏在內心深處吧。

漆黑地c o場邊,姜小小靜靜地站在那里,很靜很靜,靜到不會被人察覺,每天她都會來到成江大學,看看鞏文浩,很久之前,她發現,鞏文浩的身邊多了另外一個女孩,有漂亮的容貌,有迷人的身材,有豐富的學識,她很想看看這個女孩到底怎麼樣,合適不合適做鞏文浩的女朋友,當听到鞏文浩說的那些話時,整個內心世界混亂了,十年,多麼青澀的十年。

姜小小的臉上已布滿淚花,「文浩哥哥,文浩哥哥……」原來那件白s 連衣裙是他攢了很久才買下來的,他想憑著自己的力量給自己買東西,而不是伸手向家人要錢,她沒看錯這個人,一直都沒有看錯。

姜小小轉過身,走出c o場,走出成江大學校門,外面的世界燈紅酒綠,到處散發著金錢的惡臭味,姜小小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後座的那一刻,淚水再也無法隱藏,像絕了堤的河。

「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守護你,哪怕是獻出我的生命!」

帶著這句話,出租車開向了這片燈紅酒綠的世界。

鞏文浩躲在陳夢妍的懷里,放肆地想著姜小小,除了陳夢妍,沒有人可以看得到他的悲傷,他依然還是那個默默無聞地鞏文浩。

「謝謝你,陳夢妍,我好多了。」鞏文浩將陳夢妍送到宿舍門口,微笑地看著她。

「如果……」陳夢妍yu言又止,她很想試一試,但她不敢,她害怕。

「怎麼了?」

「沒什麼,我回宿舍了。」說完,陳夢妍頭也不回地向宿舍內跑去,眼角的淚水隨著微風滑落。

鞏文浩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已沒有陳夢妍身影的走廊很久很久,他不是不知道陳夢妍對他的感覺,但他又能做什麼呢,這種感覺苦悶極了,胸口像壓著龐大的石板,壓的喘不過氣來,鞏文浩對著空空的走廊說了一句,「對不起!」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那年的金黃麥田

你穿著白s 連衣裙

站在田野間

緊閉雙眼

感受著陽光

感受著來自麥穗的芳香

我靜靜地看著你

陳夢妍回到宿舍,噗通倒趴在床上,放聲大哭,為什麼自己不是他第一個遇見的人?為什麼那個十年前的人不是她?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出生在鞏家莊,和他一起在麥田玩耍,一起吃冰糖葫蘆,一起迎著烈ri狂笑,這些只不過都是幻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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