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時分又下起了雪,飄飄灑灑的雪花像是神明不經意間播撒下的冰晶。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
日已西沉。
千百年來,依舊沒有半絲風的息風城籠罩在薄暮之中。在靠近城中心祭壇的地方有一棟三層客棧,在這座小城里算是比較出名的客棧了。「如意坊」三個燙金的大字在夕陽的余暉中閃著耀眼的金紅色。
飄灑而下的雪花甚至也被晚霞映的五彩斑斕。太陽雪,好久不見的太陽雪了,本來這個南方小城就很少見雪,今天竟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太陽雪,引得無數路人駐足西望。
小樓三樓朝向西陽的一個房間窗戶大開。
風夕倚窗而坐,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望向那漸漸沉下去的夕陽。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又陌生。
放下酒壺,風夕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往事如潮水一般漫上心頭。
「想什麼呢?」忽然一聲輕喚在風夕耳邊響起,是顧如意。
風夕睜開眼,「輕嘆一聲,響起了許多許多往事啊!記得和顧姨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樣一個傍晚啊。」說著拿起身邊的酒壺喝了一口。
「是啊,記得那時你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衣衫襤褸,瘦的就像街頭上賣藝的小猴子…」說著說著竟有些悵然。
「顧姨,當時為何要救我這個偷東西的野孩子啊?」
「睡會無緣無故的去偷東西啊?不是被逼的誰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呢。」顧如意微微一笑,「還好我當時抓住了你,要不然啊,你和你師父呀,早就去了那幽冥鬼界了。」
「嗯。」風夕輕嗯一聲不在多說話,只是眺望著北方,眼神深邃的可怕。
「這次回來不是專門為了看你顧姨吧?是不是被他們追到這里來了?還有你身邊帶的那個姑娘,我看不像是我們…」顧如意沒有多說,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風夕。
「被人追嘛倒是常有的事,這次來只是順道來看看您老人家罷了,」風夕咧嘴一笑,多少有些心虛,要不是這狂風暴雪,風夕恐怕會繞過息風城吧,「至于目的嘛,我們打算去靈澤。」
「靈澤?!那地方也太過凶險了吧?這次怎麼需要到那種地方,難道他們這次來人實在強的可怕?」顧如意擔憂的問道,媚眼掃向窗外,太陽已完全沉下,夜幕已經緩緩籠罩了這篇這座小城。飄飄灑灑的雪花以看不真切了。
「顧姨,你多慮了,這次不是被人趕進去的,這次我是自己要進去的。」
「是那位姑娘…?」顧如意說話的確小心,雖然只是和風夕兩人在房間里,但是依然很謹慎,看來她對瑯瑯的能力還是有所忌憚。
「確實和瑯瑯有些關系,不過不是因為她,顧姨不必有太多顧慮,瑯瑯很善良的。這次去靈澤主要是為了我自己。」風夕喝了口酒,淡淡一笑,「顧姨也知道我自小便體弱多病,尤其是睡夢中,極其容易被噩夢侵襲。」
「這個我知道的,難道說現在還是嗎?」顧如意擔憂地問道,「難道說這次去靈澤是因為這些麼?我以為長大了你就不會這樣了,唉…」說著顧如意本來平淡的臉上增添了不少的擔憂之色,雖然風夕跟她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但是她卻一直把風夕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
風夕從窗台上一躍而下,將屋里的四盞燈全部點起,屋里頓時明亮了不少。
「是啊,」風夕頓了頓,「顧姨听說過貘獸麼?」風夕輕松的說到。
「你說的是神獸貘嗎?」
「是!」
「那種傳說中的神獸我怎會不知道,據說是能和洛皇後的燭龍相提並論的遠古神獸啊。」這些不過是洪荒大陸盡人皆知的傳說。
「對的,不過我要找的是靈獸貘,就是那神獸貘的後代,瑯瑯說在靈澤那里她便能找到貘,只要找到了它一切就好辦了。」風夕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消瘦而蒼白的臉色呈現出微微的笑意,風夕很少笑,也很少有相信的人,在顧如意面前風夕感到一切都很踏實。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方法,這件事太危險了,而且你師傅又不在你身邊。就算找到了你能抓的抓它嗎?既然和燭龍一樣同屬神獸,那你一人能應付的了?」顧如意著急的說到,「不成,要不後天我和你一同前往,要不然我在找幾個人一同去。」
「顧姨,你多慮了,離開的這七年夕兒真的變了很多,更何況人多不一定就有好處。」風夕站起來,從桌上拿起了那把藍色的長劍。
「玄冰?」
「是!」風夕將長劍握在手中,微微一運力,蒼藍色的長劍劍身泛發著瑩瑩藍光,周圍溫度瞬間下降,竟逼的顧如意連退好幾步。劍身泛起的藍光越來越盛,慢慢的凝聚成的劍氣開始圍繞著劍身流轉。藍色的霧氣越聚越多,最終緩慢的匯聚成了一只藍色的鳳凰模樣。這藍色的冰一樣的鳳凰圍繞著長劍的劍身上下翻飛,宛如活了一般。長鳴一聲,那蒼藍色的鳳凰靈體離開了長劍劍身上泛起的藍光,安靜的浮在風夕的身邊,頓時風夕整個人的氣勢大變,一股懾人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顧如意,兩眼園睜,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這能反射性的吐出幾個音節,「這…這…」
風夕微微一笑,看起來疲憊的雙眼充盈著笑意,這個不愛笑的男人回到息風成之後幾乎一直面帶笑意,「顧姨看到了麼,現在我的實力可不會輸給當年的師傅了。」
顧如意還沉浸在剛才震撼的場面中沒有反應過來,「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劍靈獸嗎?在人族歷史上只有那玄天大帝才能凝聚出的那種劍靈?夕兒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把不是別人的麼?怎麼別人的劍和你融合的如此之好?而且還能幻化出劍靈獸。」
風夕臉上掠過一絲苦笑,「這個真的說來話長了。」
雖然顧如意很想知道這些年來風夕遇到了怎樣的事情,但是她了解風夕,知道能說的話他自然會告訴自己,「不想說就別說了,天也不早了,你也準備準備明天會很熱鬧的。」顧如意起身要走。
「熱鬧?夕兒明天要趕往靈澤了啊。」風夕有些詫異。
「晚一天再走也不遲,明天可是祭天節啊。」
這祭天節是人族在千年前獲得自由時玄天帝定下的節日,為了慶祝人族獲得自由,特地向天神感謝他的福佑。並且會獻上祭品,至于祭品,在第一個祭天節時用的是所有獸族和魔族的俘虜。當時的場面可謂轟動了整個洪荒大陸,成千上萬的俘虜被坑殺在玄天帝都的通天白塔前,血流成河,整個靈渠的水都被染成渾濁的紅色,七日不退。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年人們都會在同一天,用干草或者木頭做成魔族獸族人的模樣作為天神的祭品,據說這是對他們帶給這個大陸戰爭的懲罰,同樣也是為了詛咒他們,因為他們曾近奴役了人族上萬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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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雪花從無盡的黑暗處上飄散而下。
雪夜中的幻城分外安靜,簌簌而下的雪花夾在快要止住的風中,像是某種精靈一般,透過自房屋中透射而出的光線一閃即沒。
幻城是洪荒大陸最南方的大城市了,這里是六靈之一玄靈葉初雲的駐地,雖然南方七海是海國的領土,對人族沒有威脅,但是玄天帝國還是派了相當一部分的兵力駐扎在這里。黎明,在太陽未出之際,這座城池都會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給人一種極其不真切的感覺,就像夢幻一般,所以此城才會被稱之為幻城。
在這紛揚著雪花的夜晚,一曲琴音時斷時續的在幻城的某個角落里響起又隱沒。這琴聲听著有些飄渺讓人捉模不透,悠揚又帶著淡淡的哀傷,明明聲音來自極遠的地方,但是听到的人卻都感覺那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一般。
幻城最高的祭祀之塔——浮屠塔上,燈光隱隱。
一個高大的身影負手而立,雙眉緊鎖,黝黑的面盤崩的緊緊的。一道看起來苗條的身影穩穩的站在其斜後方,就像這男子的一條影子一般。這是幻城城主葉初雲的弟弟葉宇風,從其氣勢和站姿上也不難看出這是一名強大的劍士。
葉初雲在玄天帝國的地位能夠穩固,並這麼早升級為六靈之一的玄靈,這葉宇風也出了不少力。葉宇風是玄天帝國聖殿九騎士中的青騎士,他統領玄天九軍中的青軍。正因為如此,也讓葉家在玄天帝國成為一個勢力及其強大的家族。在術士和劍士界都幾乎站在了玄天帝國的頂尖級別,讓這個家族幾乎雄霸了整個玄天帝過的南方地域,雖然偏僻些,但是地域確是極廣。
「城主回來了嗎?」葉宇風嘴唇微動,中氣十足的說到。
「沒有,今天城主應該在息風城附近巡視,從上次六靈會議過後城主每天都要巡視一圈的。」影子听不出任何情感,語調平穩的說到。
燈光更暗了,陰影中的人影越來越不真切起來。也許是雪越下越大的原因,琴聲竟越來越不真切起來,但是每個能夠听到的音符卻又真切異常。這琴音不知從何處飄來,仿佛有一種魔力一般,奪人心魄,又讓人捉模不定。
「是啊,千年之約馬上要到了,各族恐怕都要蠢蠢欲動了,中原這塊肥肉各族恐怕都垂涎已久了吧。」葉宇風冷淡的說到,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一般,接著眉頭又鎖緊了幾分,像是要擰在一起一般,「這琴聲…」
「副城主,要不要屬下去查看一番,這琴聲的確有些蹊蹺。」
葉宇風輕輕的擺擺手,黑色中,他中指上那青色的象征其身份的戒指反射的光芒一閃而過。「不必了,你去的話也找不到這聲音的主人。」
「是。」
琴聲戛然而止,仿佛從來沒有響過一般,就連留在听者心中的琴音都被抽走了,這停的太過突然,讓葉宇風眯緊了雙眼。
「真的要變天了啊,有意思啊有意思,」葉宇風回身說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黑影慢慢隱入黑暗之中,就那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