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心 往事書 15章 父親(2)

作者 ︰ 東北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記得第一次見玉兒,就是在鄴城,當時我受了很重的傷,正好被你母親救了。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雖然貴為城主千金,但是你母親卻是生玩,常常便裝出城游玩,甚至連半個隨從都不帶。」蘇明雪揚起了頭,臉上蕩漾起一種向往的神色,「我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的玉兒的那容顏,蹙眉淺笑,紫嫣素靈,當時的玉兒還叫紅玉,很好听的名字。」

「時間過得很快,玉兒幾乎知道了關于我的一切,而我當時只知道玉兒是個富商的女兒,但是我不在意,我知道玉兒是愛我的。」蘇明雪抬頭望向天上的輪明月,嘆了口氣,「那夜的月亮也這麼圓!」

「那夜,玉兒突然來到我的住處,跟我說,父親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要跟我私奔,我本來就是孤身一人,無親無掛,私奔就私奔吧!我們來到了息風城,過上了自己的生活,而我也一點點的變了,變成了一個好丈夫,想在息風城將過去的一切統統忘記,這本該是最好的結局的!」說到這里,蘇明雪臉上浮現出一種痛苦的表情,全部的皺紋都擠壓到了一起,這些回憶仿佛是從蘇明雪的皺紋中擠出來的。

「然後你拋棄了我的母親!」蘇玉插嘴道,聲音很冷。

蘇明雪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風夕和瑯瑯站的卻並不遠,他們都听的真切。不過風夕看得出,蘇明雪的那種痛苦之色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是,我拋棄了她,不對,是我拋棄了你們!」蘇明雪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那天的事情,我到現在才明白啊!這第二件事啊,為什麼不先說第二件事!」蘇明雪有些失控的說道。

「明雪,今天我去市集上將我的玉牌雕成了兩塊,看,一塊給你,」說著玉兒將兩塊玉牌提在了蘇明雪面前,兩塊玉牌幾乎一模一樣,都是鏤空的雕刻手法,不過一塊雕刻的是個蘇字,一塊雕刻的是個紅字!

蘇明雪伸手模了模兩塊玉牌,「這個蘇字是我的吧?」

玉兒溫柔的點點頭,眼中帶笑。

「玉兒刻的不對,我這塊應該刻個雪字,或者玉兒那塊應該刻個紅字才對!」蘇明雪玩笑的說道,手上還在把玩著兩塊玉牌。

玉兒的臉色變了變,坐在了蘇明雪旁邊,「明雪我有兩件事想跟你說!」

蘇明雪還在專心的看那兩塊玉牌,輕聲應道,「什麼事?」

玉兒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其實我叫玉紅,」頓了頓繼續說道,「玉龍心的玉!」

蘇明雪一听,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我叫玉紅!鄴城城主玉昊辰的女兒!」

「不你不叫玉紅,你叫紅玉,你是我的玉兒,你是富商的女兒,你不是…」蘇明雪不可置信的說道。他失神之際,沒有注意到玉兒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之色。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紅玉一直是她出城游玩時才會用的化名,她真正的名字是玉紅,鄴城城主玉昊辰的女兒,雖然玉昊辰並非直系皇族,但是他畢竟是帝國的人。玉兒知道我一直仇恨帝國中人,所以一直隱瞞著身份!」蘇明雪說道,「可是我並不知道玉兒要跟我說的第二件事竟然是她有了身孕!」

「那夜你走了?」蘇玉說道。

「是啊,我走了,我不能接受我視為愁人的人作我的妻子。」蘇明雪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走吧,回你的鄴城,我蘇明雪發過誓,今生不會和任何你們這種人有交集,今天我不殺你!」蘇明雪冷冷的說道,將兩塊玉牌放回了玉紅手中。

玉紅一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她緩緩地來到了蘇明雪的面前,將那塊刻有蘇字的玉牌別在了蘇明雪的腰間,「明雪…我知道我不該騙你,但是我只是希望你快樂,背負著仇恨的你永遠也無法解月兌的…」

「你住口,」蘇明雪雖然這麼說,這一次卻沒有拒絕玉紅的玉牌,「那種仇恨,你這種人怎麼會明白!?從今天起,我們再無半點關系,如若再踫上,蘇明雪手下不會留情。你回你的鄴城當你的千金大小姐吧,我繼續我的流浪生涯,互不相欠!」說著一閃身,出了房間,奔著息風城外走去。

「可我不知道玉兒根本就沒有回鄴城,我更不知道她生下了你,這麼多年來整個大陸我都轉遍了,唯獨息風城和鄴城我再也沒有去過!」蘇明雪說著,兩行清淚終于再眼眶中盤旋許久後悄然滑落。

「好了,現在大體上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到底怎麼決定我們路上說吧,你帶我去玉兒的墓前看看吧!」蘇明雪望著蘇玉,眼中滿是憐愛之色。是啊,蘇玉,不正是他們夫妻兩人的姓氏所組成的名字嗎?

不覺間,竟然一副畫面再腦海中展現開來。

那是他們剛再息風城安頓下來的情景。

「明雪,你說以後我們的孩子將來叫什麼名字好呢!」

「男孩兒就叫蘇玉,女孩就叫蘇紅吧!」蘇明雪幸福的說到。

「不要,不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要叫蘇玉,我喜歡這個名字!」玉兒撒嬌道。

蘇明雪只能接連稱是,是啊,他也覺得蘇玉這個名字很好。

「母親這些年來一直說不該騙你,可是卻從來沒說過怎麼騙了你,但是…」蘇玉抬頭望向蘇明雪,「但是生來姓玉又不是她的錯!她只不過是想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罷了,這有什麼錯!?」說著蘇玉一拳打在了蘇明雪的胸口。

蘇明雪沒有躲閃,結結實實的接下了蘇玉的一拳。

風夕身形一動,一把扣住了蘇玉揮出的第二拳,「冷靜點你!」手上微微發力,將蘇玉推了回去。

「你讓他打吧,」蘇明雪完全不予反抗,「我只求去玉兒墓前祭拜祭拜,除此,別無他求。」

「這些話你當年為什麼不說?」蘇玉眼中含淚的說道,「這些年你當年為什麼不說?」蘇玉又重復了一遍。

「是啊,我當年就該說這些話的,只是當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本來和玉兒在一起生活,漸漸地化解了我心中的仇恨,但是那晚…不知怎得,突然又將那將要熄滅的仇恨之火瞬間燃起了!」蘇明雪兩眼無光的說道。

「仇恨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仇恨真的就讓人如此放不下嗎?」蘇玉大吼大叫,仿佛失控了一般。

「是啊,這些年我也在想,我到底仇恨著什麼,仇恨真的就那麼難化解嗎?可是我最後發現,仇恨在我心中出現的次數卻漸漸的比玉兒出現的次數少了,我想玉兒早已化解了我心中的仇恨吧。」

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風夕也在回味著蘇明雪的話。是啊,這個慌亂的年代,仇恨真的無處不在,自己背負的哪些仇恨合適才能夠化解干淨,風夕不知道,但是風夕漸漸地發現,自己對于報仇,漸漸地態度變了。

「我帶你去息風!」蘇玉輕聲說道,眼神毫無落點的隨意游蕩著。「風夕,等你回來我們在一起闖蕩天下,」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如果還有機會見面的話!」

「一定有機會的!」風夕堅定的說道。

月光下,四人兵分兩路而行,風夕和瑯瑯帶著紫兒繼續西而行,而蘇玉則和蘇明雪往息風城的方向而行。

「又回到從前了,只有我們兩個人!」清幽的月光下,瑯瑯略顯悲傷的說道。

「吼…」紫兒及其不滿的說道。

瑯瑯微微一笑,拍了拍它的大頭,「哦,對了,還有你,」接著用手指撥弄了下站在她肩頭吱吱亂叫的幻靈,「嗯,也還有你!」

「不,」風夕冷冷的說道,「從前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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