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妖隨著音瑟的失蹤也失蹤了,但他們以為他逃走了,也就沒有多找。
五年後,月山。
微風襲衣,花香撲鼻,風輕花濃欲相親。
裴夕坐在花叢里,遙想當年抒情事,已忽略某人心中早有情。誰也沒有再告訴她,有那麼一個人深愛著她,她只知音瑟練就絕世法術,成了江湖上的一個傳奇。
她為他欣喜,也為即將回到虛靈國興奮不已。
她一想到夜弦當初的那句話,就情緒激動,飯也咽不下,覺也睡不著,比當年高考結束那晚還開心。
「只要你好起來,等你歸來之日,就是我夜弦迎娶你之時。」
夷野站在不遠處瞻望著她,不,他是夷麟。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夷野這個人。
夷麟就是夷野,夷野就是夷麟。
裴夕醒來的時候,炯炯在身邊照顧她,炯炯的人形就是那次帶她和千年去為夷麟療傷的漂亮男孩兒,當初他為幫助夷麟隱瞞了身份。
夷麟的謊言終究暴露,可是他還是說不清自己對裴夕的情緒。他不願她是他的主人,因為他注定是毫無機會和他主人在一起的,他寧願她只是突然漂泊在這世上的靈魂。可是,從她能讓他恢復,從她受傷,自己變回原形,他就肯定了,她是他的主人,羽姬。
當初回到月山,她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而他也變回了一只狐狸。
一千年前的羽姬,是用最後一口氣為他護身,以至于他不用因為她死掉而終身不能成人。現在羽姬歸來,他的命就在她了。
裴夕看見了夷麟,很開心地揮揮手,喊︰「白白,你來啦,千年呢,我們還有好久動身?」
她的笑容,如浴春風,讓他一時失了神。她見他沒有反應,于是用一片白色花瓣扔向他,她動作很輕,那花瓣不過讓他略感力度而已。如若是戰斗起來,這花瓣把人穿透足矣。
「你剛剛說什麼?哦,等他來了就動身,他在獅王那里,一會就過來了。」
他的語調有點憂傷,他喜歡在月山的日子,能夠天天和她在一起。他不想她嫁人。可是她心意已決,無法更改。
無法想象她為人新娘的模樣,無法想象她為人娘親的模樣。
他在心底發誓,無論她嫁給誰,他只效忠于她。
「夷麟!」
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夷麟一下子就白了臉,左腳向前方緩慢移動了一步,做了一個隨時奔跑的姿勢。
裴夕看見迷裳,很是開心地打招呼,迷裳這才注意到花叢里的裴夕。
「小夕,你也在呀,我正是來找你的呢。」
裴夕從花叢里飛出來,毫無衣袂飄飄之態,她的衣襟猶如她這個人般,毫不拖泥帶水地落在迷裳身旁。
「有什麼事呀?」
迷裳並沒有直接回答裴夕,而是看看夷麟,然後才有所顧忌地對裴夕說︰「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夷麟听見這話,很不情願地回答︰「你娘不會同意的。就算你娘同意,你爹也不會同意。」
迷裳嘟著嘴不理夷麟,繼續對裴夕說︰「自從我和爹娘回來月山後,夷麟哥哥就不像小時候那般寵我了。」
「那你先去給你爹娘說說,他們同意了,就準你去。」
夷麟不耐煩地說。
迷裳听這話可高興了,立馬飛奔著消失了,不隔幾分鐘,她又回來了,不過她身後跟著一只強壯的白狐狸,那只白狐狸見著裴夕,立馬幻化成一個中年男人。
「小夕呀,你幫我攔著我爹,他說要殺了我!」
裴夕滿臉無奈,喊︰「迷敬叔叔。」
中年男人停在她面前,睥睨了夷麟一眼,夷麟立馬往後退了幾步。他想起小時候,他帶迷裳出去玩,回來後自己被迷敬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就心有余悸,要不是當時有羽姬和千年袒護他,恐怕他還真會被她爹給打死。這迷裳的爹還真不是好惹的。只可憐自己從小沒有爹娘照料。
當年他還是只狐狸的時候,被獵戶追趕,受了傷,要不是羽姬撿著他,他還就死了。
迷敬雖然性格怪異,但對裴夕還是好得沒話說。
「夕兒,听裳兒說你要去虛靈國與那個夜什麼的王爺成親了?」
「是啊,迷敬叔叔要不要一同去。」
「我就不去了,獅王那里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那讓迷裳同我一起去怎麼樣?千年和夷麟都是兩個大男人,我一個女兒身,他們還是不方便照應。」
听裴夕這麼說,迷敬想想也有道理,再說有他們在,迷裳也不會有危險。
「那好吧。」
躲在一旁的迷裳听見她爹答應了,立馬跳了出來,開心的對夷麟大喊大叫︰「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了。」她拉住夷麟的胳膊繼續蹦蹦跳跳。能讓爹爹不那麼固執的人還是非裴夕莫屬啊。
夷麟試圖掙開她,但看了一眼迷敬的眼神,就乖乖任由迷裳胡作非為了。這只狐狸可是被寵大的。
「你們都在呀。」千年走過來,身邊還跟著炯炯。
迷敬看見千年很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千年也笑著回應了他。
「這一行,還多望千年公子照顧我家丫頭,她任性,還請多多見諒。」
「這是說什麼話呀,放心吧,她是我看著長大的,還能不了解她的性子。」
炯炯拉拉迷裳的衣袖,用眼神恭喜她搞定了。迷裳給炯炯一個十分得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