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姬賴在暗黑深淵不走。逆天也不出來見她。
「誰言黑暗必陰冷,天地寸心欲斷魂。逆天,我死後,你把裴夕送出去。我知道你心底是善良的。」
「然後讓她到龍岩山找音瑟,到時候,也該前往空境了吧。只可惜,我沒辦法再協助他們了。」
「你呢?也活不了多久了吧。你也是一縷孤魂,我們死後連身首都沒有。我就算想和你葬在一起都沒有辦法。真是可憐」
「逆天,你還記得無野嗎?當初因為他,我們才相遇的。」
「只可惜他生性殘忍,沒有情愛,只有殺戮。最後禍害天下,好在我與天母一起將他打敗,將他關在了空境,才沒有讓世間受那麼多災難。」
她看見逆天出現了,逆天說︰「他們不能去空境。現在無野越來越強大了。天母她也已經失蹤了。」
「你終于出來了。」
「反正不能讓他們去。」
「這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羽姬揉揉干澀的眼楮,望著他,他不說,她才說︰「就像沒有誰能阻止你愛我,我愛你一樣。」
逆天從來不知道,她能夠這麼直白,之前她說愛他,讓他還一時定不下心來,現在倒好,把這件事說得輕輕的,就像是他們深愛了很久,在一起很久了一樣。
「你現在不恨我了嗎?」
羽姬知道他還是在說靈隱國破壞事件,說︰「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我陪你一起還了罪。」
「這就是你當時選擇與我同歸于盡的理由嗎?你永遠是那麼倔強。」
「就讓我安穩的度過剩下的時日吧,那之後,我們的未來就是他們兩人替我們過了。」
逆天牽著她的手,往深處走去。
稀燈疏火,人影無痕。所有的幸福都在那悠揚的笛聲里,他們現在的時光與那孤魂等待的千年時光比起來,只是塵埃一粒。
如果明日就是末期,我願睡在你的懷里,帶著你的氣息,漂泊于無法蘇醒的無影空氣里。因為愛你,我甘願忘記世間眾生,銘記在你從眼中流出的血淚里。而你的對我的愛,就是我死時微笑著的勇氣。
千年在暗黑深淵的時候見過裴時離他們,所以一眼就認出來。倒是他們不認識他。夷麟讓他們先在酒樓休息一晚,他們卻執意要去找音瑟。他們不知道誰是音瑟,但他們相信,找到音瑟,更接近于裴夕的步伐。
陡峭的龍岩山頭,正如龍頭,氣勢蓬勃,如若加上一聲巨響,必定將來人驚得魂飛魄散。只可惜,這里長年寂靜,無人問津。
濃密的白雲,猶如一幅壯麗的山河圖。其中的奧秘無人得知。
陡崖上的階梯層次有序,堅固的鐵索沿著階梯而上。只要一失神就會從上掉落,摔得粉身碎骨。而山下的森林里,住著無數的凶惡野獸,必將其啃得尸骨無存。這些野獸安靜地躲在草叢深處,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一群梅花鹿在森林中的小溪邊喝水,不敢打擾水中鱷魚的休息。
一只花色的喜鵲,在水面盤旋,看中了水面的那只肥大的綠蟲。
草叢的蠕動,把梅花鹿驚嚇得直往兩邊奔跑,那只鳥兒也往樹上飛去,那些鱷魚沉入水中。
「天呀,還要走多久?」
沐子累得雙腿發軟,一看見小溪,卻急忙跑過去,蹲在岸邊,洗了洗臉。跟在她身後的裴時離與路粒粒只好在她旁邊歇了下來。
沐子繼續抱怨︰「那該死的千年,說什麼要等裴夕,讓我們自己去找音瑟。真不夠意思。」
裴時離望著不遠處的龍岩山,說︰「這山路真難走,怕是又要耽擱好多日子了。」
路粒粒挨著沐子,問︰「你餓了吧,我們去水里抓魚吃。」然後就命令裴時離︰「去抓魚。」
他無可奈何,誰叫他是個大男人呢,只好月兌了鞋,挽起褲腿與袖子往水中走去。水里的鱷魚見了他立馬遠離他。其中有一只鱷魚偷看他,他隨手從水底撿了一塊石頭,向它扔去。不過他沒有扔在它身上,只是扔在了它旁邊的水里,水花四濺,那只鱷魚連忙潛進水中,不再露頭。
路粒粒與沐子從一邊撿來一些干柴和木棍,堆在剛才的位置,架了一個架子。接著沐子拿出水晶石熟練的念起咒語,干柴立刻燃燒。
「裴大哥,你快點好不好,我肚子都咕嚕咕嚕直叫喚了。」沐子見裴時離還在水里拼命抓魚,耐不住性子了,也月兌了鞋,挽起褲腿與袖子跑進了水里。還對路粒粒喊道︰「粒粒,你大姨媽來了,就不要下水了。我保證抓條大魚給你。」
路粒粒看著她,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從未見她這麼勤快過,現在做事越來越起勁了。那時候,很多次打掃衛生,她都不願意拖地,讓路粒粒幫忙拖。裴夕在旁邊也一動不動,看著好脾氣的路粒粒從廁所里拿出拖把,熟練地拖地。而沐子呢,坐到床上看起電視來。
現在的沐子早已沒有當時的模樣,嬌生慣養的個性早已被這三年的牢籠磨滅掉了。或許在她心里,裴夕那次的死亡給她的打擊也挺大的吧。所以她現在才這麼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每一刻,為大家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粒粒,粒粒,你看呀,我抓著魚啦,你老公還沒抓著呢。」
路粒粒听見沐子的高興聲,立馬走到水邊︰「快上來,快上來。」
還在捉魚的裴時離看著沐子那得意樣,心里憋屈得很,水里的魚根本都不靠近他,更別說抓了。于是他干脆盯著魚看了。那魚兒感受到一陣涼意,定在原地,無法游動。他見狀快速過去把它抓了起來。這條魚比沐子的魚都還大。
他上岸的時候,她們兩個已經串起魚在烤了。
「你們又沒有破魚肚呀。」他一臉嫌棄。沐子說︰「這樣才新鮮。並且等它熟了後,很容易就把肉與內髒分離開。」
「明明是怕髒不想殺才這樣的,倒說得那麼在理的樣子。」他說著,拿出一把刀子,殺魚去了。「粒粒,不要吃她的魚,吃我的。」
沐子從懷里拿出一包鹽,撒了些在魚上,「看你的魚沒味道,粒粒吃不吃。哼。」緊接著,她就把那包鹽藏進了懷里。
裴時離不說話,快速地清干淨魚,在魚上劃了幾道,然後過來了。把魚穿在棍子上,開始烤。
沒一會,他從懷里拿出一個陶瓷小瓶。打開,倒了一些東西在魚上。不一會兒那香辣的氣味就傳進了幾人的鼻中。
「這是什麼?這麼香。」路粒粒聞到這個味道就感覺自己食欲大開了。沐子雖被這香味吸引,但還是礙于面子,不說話。
「這是我從銀色酒樓帶來的調味料。」
「那麼大的辣味,粒粒才不能吃呢。」沐子生氣的樣子很是可愛。
裴時離說︰「這銀色酒樓的調味料啊,就是好,雖然有辣味,但里面的辣椒可是不上火的,就算女人那什麼什麼來了,照樣可以吃。」
沐子才不信有這種辣椒呢。對路粒粒說︰「我們現代都沒有這種東西,更別說這科技落後的世界了,不要吃的好。」
「你嘗嘗調料的味道就知道了。」裴時離從懷里再次拿出小瓶,遞給沐子,沐子故作緩慢地接過,倒了一點在手心里。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味道的確不錯,這種辣味完全不刺激味覺,倒有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她看了看正在盯著路粒粒看的裴時離,立刻把小瓶放進了懷里。
「這東西歸我了。」
「你拿去吧,反正我這里還有幾瓶。」裴時離可大方的樣子。見魚好了,從火上拿下來。
路粒粒把另外的魚也拿了下來。
「等涼一涼就可以吃了。」
沐子倒不怕燙,撕起魚肉就吃起來,還不忘撒點調料,不過因為之前放了鹽的,味道咸了點,于是干脆搶了裴時離的魚,然後把自己的魚給他了。這妞從來沒有怕過燙。即便是當初模到裴夕背上那滾燙的花朵的時候,也叫冷。
路粒粒吃著沐子搶過來的魚,笑得合不攏嘴。裴時離也沒說她,這已經是意料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