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墨白石看他一眼,聲音很低拋出來的話語卻很重,「就因為你是信陽侯府的人,君王眼里容不得有異心的人。友情提示這本第一更新站,百度請搜索+看
你如果要表示你的忠心不二,你不單要無心朝政,對權勢沒有半分熱心,如果同時喜歡上同一個女人,你還得主動退讓,表示你絕對的衷心,這便是官場,這便是政治。」
墨子謙心中氣憤,墨白石淡淡掃他一眼,緩緩站起身來。
「子謙,听爹一句話,爹並不是要操控你的感情,只是,天底下的女子你誰都可以喜歡,誰都可以娶進府,唯獨和太子殿下或者任何一位皇子有糾纏的女子不行。趁如今陷得還不深,你及時打住念頭吧,免得自己將來痛苦,侯府的人也跟著你遭殃。」
墨白石抬腳離去,臨行前囑咐了張梁好生看著他,一旦他要出府便去稟報,萬不可讓他胡鬧出事來。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一瞬間感覺心好似忽然空了一大塊,有些冷,有些痛。
早先他不明白,現在他明白了,他對那人的各種緊張和擔憂,分明是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喜歡上了她,所以為她牽掛。
陷得不深,何為陷得不深?如果愛情是沼澤泥潭,一旦陷進去了,又豈有深與淺之別?
他抬眸望向屋外的茫茫夜色,心跟著無邊無際的漆黑一同沉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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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當翠綠準備好洗漱的水端到雲驚華的房里,卻發現窗戶大開,屋里空無一人。
她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即放下盆具,快步來到床邊查看被子。
被子是疊著的,被褥中間完全是冰的,床單也很整齊,所有這些彰顯著一個事實——這床昨晚根本沒人睡過!
到窗戶邊看了看,翠綠趕緊去向紅姨匯報,說人不見了,整個雲裳閣立時轟動。
有人鬧著要報官,說肯定是昨晚有賊人偷偷入室將白木蘭打暈給擄走了,紅姨的目光在房中一掃,出聲制止了那人轉身欲走的動作。
她快步來到床前,將床下的兩個箱子拉了出來,龜奴立即將兩張折著的紙遞給她。
展開匆匆一看,包括她在內,所有瞧見信上內容的人都呆住了。
讓他們將東西送還給丞相和世子?這人是自己走的?什麼時候?
在眾人的哄鬧聲里,紅姨出聲讓一群人退了出去,獨獨留下了一個龜奴。
「這事你怎麼看?到底要不要報官?」
「報官後說什麼呢?讓他們幫忙尋人?這人可是自己跑的,又不是強盜劫走的,官府可不會管。」
「那是否要通知太子或者丞相世子?這三人和她可是有莫大的關聯。」
「這三人……」龜奴遲疑。「……雖和她有關系,但我們並不確定是何種關系,如果我們貿然出面,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頂多,我們就放出消息,說白木蘭有事回鄉探親,暫時不會賣藝,如果太子他們前來詢問,我們便照實說,說人是自己悄悄走的,就連什麼時候走的我們都不清楚。」
眼珠滴溜溜轉著,紅姨道︰「就這麼辦吧,再過不久主子也該收到信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吩咐傳下來。」
視線一掃,掃到方才隨手扔在床上的信,她又道︰「這兩張紙先留著,如果太子殿下他們來查問,這便是證明我們與此事無關的證據。」
兩人對視一眼,開了門,很是鎮定地讓人去找人將兩個大箱子分別給相府和侯府送過去,隨即各自回屋,再也沒去過問白木蘭的事。
只是,他們兩人鎮定,其他人卻不鎮定,很快便有人將消息傳了出去,說白木蘭離奇失蹤,人不見了,是被采/花大盜擄走了,鄴城很快轟動。
消息傳到太子府和侯府時,宮冥夜和墨子謙大為震驚,兩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霍然起身,瞪大眼楮盯著稟報的人。
遣退了稟報的人後,墨子謙想要出府,卻被張梁攔了下來。「世子,不可,你現在不能隨便出門。」
「張梁!」墨子謙一聲怒喝,雙眸森寒地瞪向攔著他的人,「你竟敢阻攔本世子?誰給你的權利!」
「沒有人給屬下阻攔世子的權利,屬下只是听從侯爺的吩咐好好看著世子。」張梁低垂著頭不看他,話語里卻是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
「你!」墨子謙氣得不行,眼看來軟的不行,他干脆直接來硬的一把將張梁推開,抬腳便欲縱身飛走。
張梁始料未及被他一推推開,身形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眼看他要走,張梁拼出全力右腳用力一蹬地面,立時止住倒退的身形,再借力反彈彈到他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他面色一沉,毫不猶豫地抬掌對著張梁的背部便是一掌劈下,同時怒道︰「你松開!」
張梁眼睜睜看著他那一掌落下,明明有機會閃躲卻是死抱著他不放,任由那一掌落下。
「啪」的一記重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張梁有些變調的聲音飄來,「主子,屬下不能放,您不能這般任性,您這般沖出去,是在拿整個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您明知道太子殿下與白姑娘的關系曖/昧不清,您若是這般出現在雲裳閣,與太子殿下正面相撞,您說他會怎麼想您,怎麼對待侯府?」
「主子!」張梁突然悲痛地喚了一聲,「屬下求您好好想想侯爺和夫人,您若真擔心白姑娘的安危,您容屬下先去走一趟,看看事情究竟如何,興許只是那些個人以訛傳訛,白姑娘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如果她真出了事,我們再從長計議如何?」
墨子謙半晌沒吭聲,只是一雙眸子變幻莫測地凝視著腳下,過了會兒,他冷靜下來,妥協道︰「你派人去探探口風,看看雲裳閣究竟出了什麼事,記得避開太子的人。」
張梁一听他語氣變了,面上頓時一喜,「好!屬下這就去安排,主子等著!」
張梁歡歡喜喜松開墨子謙,正打算去前廳找個機靈一點的小廝到雲裳閣問問,孰料管家突然神色匆匆地趕來。
「世子,雲裳閣有人給你送東西來了。」
墨子謙心中一驚,「什麼人?是男是女?人現在在哪兒?」
「男的,現在前院客廳,好像是……」管家的話還未說完,墨子謙已經一陣風似地奔了出去,張梁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徒留老管家在後面走得氣喘。
來到客廳,瞧見兩個下人裝扮的人站在那里,墨子謙微微一愣,隨即他快步走向那口木箱子,不管那兩人的行禮直接掀開了箱子的蓋子。
入目是一封信和那些他曾經親自挑的盒子,他怔了怔,旋即彎腰將那封信拾了起來,手微微有些顫抖。
隨後趕來的張梁瞧見他的模樣,招呼兩個小廝到一旁細問。「這些東西是誰讓你們送來的?」
那兩人沒見過墨世子這番模樣,有些詫異,但還是如實回道︰「是雲裳閣的紅姨。」
「她是怎麼和你們說的?白姑娘呢?她又是怎麼說的?」
「紅姨什麼也沒說,只是讓我們將這口箱子送過來,白姑娘我們沒有見過。」
「你們還知道些什麼?有沒有听說白姑娘遭人擄走的事?」
「听說了一點點,但好像也有人說,是她自己走的,悄悄走的。」
「你們听誰說的?消息……」張梁還想問,墨子謙卻突然淡淡出聲打斷了他。
「讓他們走吧,他們不可能知道那麼多。」
張梁抬眸看去,見墨子謙臉色沉靜,不像是受了刺激的樣子,便擺手讓隨後趕來的管家將二人帶了下去。
「主子,信上都說了些什麼?可是賊人留下的要挾繳納贖金和交易地點的信?」
墨子謙搖了搖頭,眸中的神色是張梁從未見過的冷靜和幽邃。
這封信是她留的?這些字是她寫的?她是真的走了?她去哪兒了?又為什麼突然匆匆離開?
墨子謙尋思半晌,想到某件事,突然抬起頭來。「丞相昨日離京了對吧?可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據探子說是往南邊去了,好像是去治腿。」
墨子謙抿了抿唇,過了會兒吩咐道︰「張梁,你著人去相府打听一下,看看相府今日有沒有收到箱子。還有,再讓人去雲裳閣和太子府留意一下,看看太子有什麼動靜。」
「是!」見他似乎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張梁放心地轉身去安排。
他反反復復看了看手中的信,想著如果相府也收到了箱子,那她便不是與丞相一同去了南方,如果相府沒有收到箱子,她現在便極有可能與丞相在一起。倘若太子去了雲裳閣,便說明她也沒有與太子在一起,她就是突然走了而已,去向不知。
墨子謙忽然有些緊張起來,盼望打探消息的人快些回來,帶回他期盼的答案。
而在此時的太子府,宮冥夜震驚地盯著房中央站著的人,拋出一連串問題︰「你說什麼?白木蘭不見了?被人擄走了?怎麼回事?」
「回殿下的話,現在外面都在傳,白木蘭于昨夜被人擄走,現如今去向不明。」
房中的空氣緊繃著,好似被人拉成了絲絲細線,一不小心便會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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