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寒的眼神黯淡下來,想起往事,臉上的笑容也淡了許多,「你有所不知。我雖然是皇帝的兒子,但是我的父皇卻曾經恨我入骨。」
「為什麼?」蘇晚晴驚問,想到自己看過的那些宮庭劇,又明白了一些,「是因為後宮里的那些妃子之間的爭斗嗎?」
龍天寒看她,「看來你是知道一些的。」
「我不知道你的故事,我只是猜測的。」
龍天寒點點頭,「沒錯,就是因為後宮里那些女人的爭斗!我的母妃其實是一位很善良的人,她從來沒想過要和父皇的那些妃子爭搶什麼。怎奈因為父皇對她寵愛有加,所以,那些女人便將我母妃視為眼中釘,平時不和的她們甚至為了斗垮我母妃而連成一氣!父皇最初是不相信的,但是謠言說的多了,而且不止一個人在說,整個宮中都在說,所以他想不相信也不可能!」
「謠言?」蘇晚晴想了想,哼了一聲說︰「那一定是說你母妃和什麼別的男人有染吧?」
「你听說過?」龍天寒驚訝的問。
蘇晚晴搖頭,她哪會听說過他母妃的事,她不過是從電視劇里看來的情節中猜想出來的罷了。「我沒听說過,不過後宮女人常用的伎倆不就是這些嗎?不是誹謗人家不貞,就是說人家用什麼巫術之內的!」
龍天寒嘆口氣,「你說的沒錯,就是這些伎倆,歷朝歷代的後宮都在用,卻屢用屢贏!她們誣陷母妃和宮中的一位內禁侍衛有染,最可怕的是,她們對侍衛威逼利誘,讓他當著父皇的面承認自己和母妃有私情!這種情況下,父皇自然是失去了理智,他的心智都被那些該死的謠言蒙蔽了,他听不進母妃的解釋,他的心里只有怒火,母妃的眼淚和委屈他都看不見,盛怒之下的他,將母妃打入了冷宮!連帶他的兒子,我!」
「你那時候幾歲了?」
「五歲!」龍天寒的眼神里又射出蘇晚晴常見到的寒光,「他不相信母妃,連同我這個兒子他也不相信,他懷疑我是母妃和別人私通生下的野種!我清楚的記得,當他下旨將母妃打入冷宮的那天,當我哭著跑到他面前去求他的時候,他冷冷的對我說了一句,朕能留你一命,就是大恩了!」
蘇晚晴听著他的話,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心里替龍天寒傷感,那麼小的孩子,正應是在父母懷里撒嬌承歡的時候,他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拒之千里,怎麼可能會不傷心?
「從那天起,我和母妃就一直住在冷宮里。母妃是個好人,被打入冷宮雖然心里難過,但是並沒有太傷心,她對我說過,只要能遠離事非,能保住我的性命,她已經知足了,所以,她帶著我,冷宮的日子雖然清苦,雖然要受那些宮人們的冷臉欺辱,她也不在乎,她只求平平安安的將我帶大,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沒想到的是,盡管母妃已經忍讓到如此地步,那些女人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們見父皇並沒有處死我們母子,只是打進了冷宮,生怕有朝一日父皇知道了真相,讓母妃重受皇恩,便想方設法的要我們母子的性命,以絕後患!」
「這些女人太可恨了!所以說一夫多妻制就是不對的!」蘇晚晴憤恨的說。
龍天寒沒有接他的話,他的思緒已經全部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有一天晚上,突然有幾個太監闖進冷宮,說是要帶我母妃去見父皇。母妃知道不對,父皇那時恨她入骨,怎麼可能要去見她,即便是要見她,也會由父皇身邊的人過來,而那幾個太監,根本就是那幾個妃子身邊的人!然而,母妃一個人,我又小,怎麼可能敵得過他們?被他們強行的帶了出去……」
龍天寒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那一天,母妃被他們用破布塞著嘴,強行拖出冷宮,他還記得年幼的他跟在後面嚎哭著叫著母妃,卻被其中一個太監一劍揮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抬手模了模額上那道短短的疤痕,醒來的時候,母妃已經不在了,她被帶去哪里?是生是死?他完全不知道!
「我吵著要去見父皇,吵著要去找母妃,我一直哭,傷心欲絕。」龍天寒的眼里噙著淚,卻強忍著不讓那眼淚落下來,「是冷宮里一個好心的老太監悄悄的勸我,他讓我安靜下來,讓我有天大的委屈也要忍下來,否則的話,不僅找不回母妃,見不到父皇,連自己的小命也很快就丟了!我听了他的話,忍了所有的悲痛,但是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找到母妃,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還要替她討回清白,我要讓那些陷害我們母子的人全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你找到你母妃了嗎?」蘇晚晴握著他的手,很想給他安慰,可是這麼大的痛苦,她又能給他多少安慰呢?
龍天寒的手將蘇晚晴擁得更緊了些,「我找到了,可是她卻不認識我了。」
「怎麼會?」
龍天寒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他仰起臉,不想讓蘇晚晴看到他的眼淚,這些往事,已經有十多年他未曾向別人提及半字。
「我在冷宮里獨自住了幾年,沒有人管我。一直到我十歲那年,因為大太子想下毒害父皇,父皇大怒,下令徹查皇宮,大太子的母後是當年陷害我母妃的主謀之一,所以才因此而無意中牽帶出母妃當年的事情,父皇才明白當年是他錯怪了母妃!而我,自然也被滿心懊悔的他從冷宮里接了出來!」
「那他不是應該對你很好嗎?是他虧欠了你們母子!」蘇晚晴問。
「是,他對我是很好!他也一直想著辦法彌補他犯下的錯誤,所以,那一年,所有的皇子都被趕出宮去獨自封王建府居住,唯獨我被他留在宮中。可是,我卻很清楚,如果我留在宮中,一定會再一次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如果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找到生死不明的母妃,我就必須離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