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著蘇晚晴跟著劉方走了,趕緊差人去臣相府通知龍飛吟。
蘇晚晴第一次進天龍朝的皇宮,她卻沒有一點心思去賞景,她的心早在那天對龍天寒說了那些傷他的話以後就沉寂了,此時此刻的她,能想的,所想的,只有龍天寒,只要他可以平安!
蘇晚晴一步一步的走進龍嘯所在的正殿。龍嘯高高在上的坐在龍椅上,看著蘇晚晴步履從容的進來,看著她靜靜的在階下站定,看著她的眼神淡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眼神收了收,這個女孩子听說是老九府里的丫頭,但是,為什麼她的氣質卻完全沒有奴婢的樣子,相反的,卻是超凡的大氣和高貴,如果給她一身華服,她甚至比宮里頭任何一個公主娘娘都更有氣度!
他打量著她,眼神中不禁有些驚艷,這個女孩子的容貌超過了後宮里所有的妃嬪,除了她的臉色過于蒼白,身形過于瘦弱,也正是這份蒼白和瘦弱,更給人一種楚楚可憐,想要給她更多疼惜的感覺。
「還不向皇上行禮?」劉方見蘇晚晴只是看著皇帝不動,趕緊在旁邊小聲提醒。
「民女參見皇上!」蘇晚晴很不習慣的福了福身子,自從到了古代,她對龍天寒他們都是直呼其名的,還是頭一回向人行禮。
「哼!一個奴婢,架子到挺大!」龍嘯回過神來,他懊悔的眨了眨眼楮,他在想什麼?這女子是自己兒子心儀的對象!
「對不起,皇上,晴兒因為大病過一場,所以,對禮節上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但是,晴兒心里對所有的主子還是心存尊敬的,還請皇上原諒晴兒的失禮之處!」蘇晚晴開口,淡定從容。其實她心里是緊張的,只是,她緊張的是龍天寒的事,她在皇帝面前能不能起到對龍天寒有幫助的作用,她緊張的是這個。
「朕有話要問你,你必須全部如實回答,若有半句謊言,朕立刻以欺君之罪砍了你的人頭!」
「好,晴兒一定會誠實回答。」
「好,朕問你,你是老九府上的丫頭,怎麼會和老六認識的?」
「皇上,是不是全部都說實話?是不是我說了所有的實話,你就不怪我?」蘇晚晴問,事關邱臣相父女,她必須問清楚。
「當然!」
「晴兒離開九王爺府,是被九王妃邱月櫻逼的!因為晴兒從小和九王爺……」蘇晚晴愣了愣,她根本不知道晴兒和龍飛吟的事,所以有些不知道如何說起,「因為晴兒從小和九王爺感情不錯,所以,自邱王妃嫁進府以後,便對晴兒嫉恨有加,這些事,皇上可以派人去府里打听,那時候,王妃經常折磨我,最後一次,也就是我從府里出逃的那一次,是她將我打得半死,醒來的時候,我雖然撿起了一條小命,卻從此失去了從前的記憶!」
「失去了記憶?」
「沒錯,我對從前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包括所學的禮儀,教條,都不記得!」蘇晚晴趁機說,好讓皇帝不計較她的失禮這處,見龍嘯沒再說什麼,便繼續道︰「晴兒逃出府後,邱王妃仍然對晴兒窮追不放,派人追殺,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幾次追殺晴兒都剛好遇見了六王爺,是他出手救了晴兒!」
「那以後你就跟著他了?」
「沒有,一開始六王爺並不想帶著我,他四處雲游,加上知道我是九王爺府里的人就更不願意帶著我,是我怕再被追殺,厚著臉皮硬要跟著他的。」蘇晚晴小心的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她沒有說謊,但是生怕說錯了哪一句,讓這個生性多疑的皇帝會誤解。
「但我當初跟著他時,並不知道他是六王爺,也沒想到,因為我決定要跟著他,會給他和九王爺之間帶去矛盾,當然,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他們之間的確因為我有了誤會和矛盾。」
「听說他們在羅遙時還因為你而大動干戈?」龍嘯試探著問,想看她如何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不用敬語,說話你啊我的,完全不懂規矩的蘇晚晴有些說不出的好感,她說話的樣子,平靜卻讓人不想懷疑。
「是的!他們的確是因為我吵鬧過!」蘇晚晴直認不諱。
龍嘯的眼里有些贊許,看來這個女子還挺誠實。
「因為什麼?」他繼續問。
「因為,他們都想帶我走。」蘇晚晴說到這里的時候,臉有些紅,她低了低頭,「皇上是過來人,對于兒女情長的事情應該很明白,九王爺要帶我走,我想多半是出于面子,因為我本是他府里的人,而六王爺要帶我走……」
她頓住,不知要如何說清。
「老六要帶你走,是為了什麼?你為何停住?」龍嘯對這個言詞大膽的女子充滿了好奇。他是皇帝,天下所有的女人見了他恐怕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就連被他恩寵的妃子也是一樣,說話做事都是小心翼翼,而這個丫頭出身的小姑娘,卻好象一點也不害怕他。
「因為六王爺對我,卻是真心的!」蘇晚晴終于紅著臉說出了這句話。
「放肆!你可知道你的身份?」龍嘯有意揚高聲音。
「皇上,我的身份重要嗎?」蘇晚晴看向龍嘯,眼中並無懼意,「千百年來,皇帝身邊的妃子不也有貧民出身的?愛情,感情,是要用身份來衡量的嗎?我不相信,皇上後宮里的妃子,皇上心里所愛的女人,難道都是出身豪門嗎?愛就是愛,無關其它!」
「晴姑娘,不可放肆,你現在可是在同當今皇上說話!」劉方看著蘇晚晴的樣子,一身冷汗,這姑娘膽子也忒大了吧?
「你讓她說!」龍嘯竟然沒有生氣。
「晴兒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只是皇上問,晴兒便答,且不會用假話騙皇上!」蘇晚晴語氣坦蕩。
「好,很好!好一個不會用假話騙朕!」龍嘯拍了拍手掌,「那朕在問你,你們在羅遙有沒有發生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