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三少,這里沒你的事,你去休息吧——我會勸勸微微的。」葉微寒看著隱隱泛著怒氣的男人道。
雲陌凌沒言,睥了緊閉雙目的微微一眼,放下營養粥轉身離開。
「好了,微微,他走了,不許再耍小孩脾性。自己的身子自己注意,你的人生還很長,可不能留下病根。」葉微寒勸著,端起了營養粥。
葉微殤轉過身來,淚水濕了一臉,「哥哥,我的人生不長了。醫生的話我都听過了,我的身體內髒器官損傷的厲害,或許」
「別胡說!沒有的事!」葉微寒冷冷訓斥,「昔日那個樂觀向上的葉微殤哪里去了?說要成為影視巨星的葉微殤哪里去了?說要讓哥哥過上幸福生活的葉微殤哪里去了?」
見哥哥發怒,葉微殤止住淚,囁嚅著,「哥哥,葉微殤只會給哥哥添麻煩。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非要找那只兔子,哥哥就不會上山尋找,被毒蛇咬傷。是我害哥哥失去一條腿的。都是微微不好,微微從來沒能為哥哥做些什麼,總是要哥哥為微微擔心。」說著,落淚如雨。那些隱藏記憶里的傷痛原來從不曾消失,一旦觸踫,仍舊傷至心肺。
誰說的,這漫漫紅塵,沒什麼能抵得過時間的消磨?可為什麼,痛的記憶過去了那麼久,依然記憶如新,回憶如昨?
「微微,那些哥哥都忘記了。真的忘記了。你知道,父親不喜歡我,經常虐待我,母親也對我冷淡。那些昏暗的時光,唯有你陪伴著我啊。因為微微你曾守護過我,曾帶給我溫暖,所以為微微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葉微殤終于喜笑顏開,只是淚落的更凶。那是感動的淚水。「哥哥,嗚~哥哥是個大傻瓜。」她淚眼含笑,被淚水洗滌的笑容干淨而天真。
張開嘴,她眸帶笑意吃著。「哥哥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好,哥哥只做微微的大傻瓜。」葉微寒小心地喂著她,眼里滿滿的寵溺。
病房里一派溫情,久久沉浸在悲傷陰雲下的兄妹倆終于展露了幸福的笑顏。
「瞧瞧,我們大傻瓜兄妹笑得真燦爛呢。」推門而入的鄭曉娜語帶打趣。
葉微殤一見鄭曉娜驚喜不已,「曉娜,你來了,快,擁抱一個。」
鄭曉娜飛奔而去,兩人相擁的下一秒,同是眼淚汪汪。「葉微殤你這丫頭,嚇得我眼淚都飆出來了。你這該死的丫頭,白賺了我不少淚。」她嗔怪著,眼里聲音里都是喜悅。
「你哭得時候,一定丑極了。把精致妝容哭成了小花貓,丑斃了。」沉浸在與好友相逢的葉微殤並未注意病房外緊緊盯著她笑靨的灼熱視線。
「阿凌,為什麼不進去?」靠著門的佐修,看著好友,眸里滿滿的凝重。
「這樣歡喜的氛圍我一旦闖入,便會煙消雲散。微微她、她不喜見到我。」雲陌凌面帶苦笑,眸露無奈。「其實,我明明知道,我和她一旦錯過,便是永遠的錯過。只是,阿修,愛情由不得我。離開她,不去在意她,這件事僅憑我一己之力,做不到。」在愛情面前,他就像個討不到糖的孩子,久久眷戀著。
佐修自然是懂好友的,起身,走向他,他給了他一個擁抱。「阿凌,放手吧,她不適合你。」這句話哽在佐修嗓子里,怎樣也說不出口。
而這句話也成為佐修一生的遺憾。未來緬懷的歲月里,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如果當時說出口,或許後來的一切一切便不會有。
「阿修,我要幸福。即使全世界都反對,我也要幸福給全世界看。」這句話無論怎樣听,都是滿滿的傷。他雲陌凌,總是如斯倔強,如斯堅強,如斯憂傷。
佐修沒答,只是擁緊了好友,一緊再緊。「阿凌,我也願你幸福。」他在心里乞求。
有了鄭曉娜和哥哥的陪伴,葉微殤心情好了許多。每天由著鄭曉娜推著她散心,她的身體也漸漸好起來。
只是,一個靜好的午後,那是鄭曉娜來英國的第三天。一個驚人的新聞震驚了世界。一架飛往英國的飛機被恐怖分子劫持,在南印度洋因燃油耗盡而墜毀。官方公布搭乘此飛機的乘客,里面出現了樓陌塵的名字。全世界各大媒體瘋狂報道,官方媒體公布,325名乘客生還機率為零。
于是,無意間翻看報紙的鄭曉娜小心髒受驚了。「啊!」她失聲尖叫,「微微,那個男人他、他!」她驚嚇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