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竣懸在洞窟外面一動不動,暗道一聲好險,幸好這頭妖蛇正在沉睡,而且自己飛行之時聲音極小,這才沒有驚醒它。
這頭妖蛇必是擎天門抓來看守藏典的,從靈氣波動判斷,這頭妖蛇乃是五階妖獸,與碧螭風蜥不相上下,先不說自己沒有把握殺死它,一旦打起來,動靜傳到上面肯定會驚到守在武閣外面的季延,那就不妙了。
「智取為上,不宜力敵。」
洪竣施展太虛易形術,身上的氣息飛快減弱下去,再給自己貼了一張隱身符,整個人便消失不見。沉寂數息,他緩緩的飛進洞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眼楮死死的盯著妖蛇,生怕它突然清醒過來。
終于,洪竣一點一點的挪飛到了石桌之前,雙腳懸空離地一尺,面朝妖蛇的方向停住,一邊注意妖蛇的動靜,一邊查看桌上的典籍。
石桌邊上配有三張石椅,沾上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並不經常有人進入這個洞窟,而那三張石椅不用猜也知道是為擎天門三個大修士準備的。桌上的典籍最顯眼的便是那一套《擎天神功》,竟有三寸之厚,單獨擺在石桌間的位置。
其余的典籍分作三類,一類記載了擎天門的十大神通,其就有不久前听過的排雲掌;一類是煉氣道法,應該是擎天門從修真界收集來的,不乏一些相當高明修煉至金丹期的道法;最後一類則是丹方秘術和煉器要旨,正是洪竣最想得到的東西。
不出所料。銀鱘淬骨丹的丹方包含在最後一類里面,洪竣一眼便發現了。
追尋數月,千方百計混進擎天門為的就是這一個丹方,終于擺在眼前,唾手可得,洪竣心里的激動可想而知,若不是蛇妖就在前方三丈之外,他幾乎都要笑出聲了。
典籍就在面前,洪竣卻忽然有點犯難,按他原來的計劃。翻閱一遍丹方記在心里就可以了。並不打算偷走典籍,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事後擎天門發現有人冒充過成南暉,也不知道自己損失了什麼東西。
可是有妖蛇守在洞窟里面。離石桌這麼近。可能只要一翻動典籍的書頁。就會把妖蛇驚動,發生災難性的後果。
洪竣思前想後,實在不願意去翻動丹方。冒這麼大的風險,暗道︰「只能怪擎天門多此一舉,弄了一頭妖蛇守在這里,讓我不能閱覽丹方,逼我把所有的典籍一鍋端了。」
時間無多,洪竣沒有再拖延下去,伸出無形的手輕輕一踫桌上的典籍,眨眼間,那十幾部典籍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被收進青蓮寶鑒里面。看了一眼仍然毫無所覺的妖蛇,洪竣想了一想,又從自己的收藏里拿出了同樣份量體積的典籍,按照之前的擺設輕輕的放在了石桌上面,當作幌。
這些是他從法會上買來的雜書,看過之後便毫無用處,修真界到處都可以買到,擎天門也不可能從這些書上找出任何線索。
如此一來,即便妖蛇偶爾醒過來也不會發現異常,它只是一頭妖獸,根本不識字,當然也不知道典籍被掉包了,推遲擎天門發覺問題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洪竣慢慢退出了洞窟,往上飛去,等到洞窟消失在黑暗便全力加速爬升,不久後回到了最上方的平台。武閣里靜悄悄的沒有別人,此時離約定好的一個時辰還有半刻鐘,洪竣飛進三號洞窟,撤去了隱身符和飛行符的效果,氣息回漲,重新變回煉體三重的境界。
「還是要做一做樣,免得被人懷疑。」
洪竣隨手在書架上拿起一部典籍,認真觀看。這個洞窟里收藏的都是煉體三重可以修煉的神通,總共也不多,就四五種。剩下的都是以前歷代擎天門弟在煉體三重之時的修煉心得,還有一些對三層修為煉氣士的介紹,以免擎天門弟踫上之後不知該如何應對。
以尋常煉體修士的記憶力,一個時辰差不多剛好足夠記住一門神通,若是貪心不足,東看西瞧,猶豫不決,很可能最後連一門神通都得不到。
當然,這對洪竣來說是小菜一碟,以他的閱讀速度,很快把那幾種神通都記下來,當他看完最後一門神通之時,正好一個時辰到了。
之前那個帶路的弟按時現身,站在平台上面,隔空看到洪竣還在對著一部典籍苦讀背誦的樣,不由會心一笑,把那座機關木橋延伸出來轉到洞窟之前,高聲道︰「成師兄,時間到了,請過來吧。」
洪竣戀戀不舍的放下手里的典籍,踏上木橋走回平台上面。
「有勞師弟了。」洪竣拱手謝道。
「不妨事,這是師弟的職責所在。」帶路弟連忙擺手,表現得非常客氣,比之前的態度更加熱情了。
洪竣發現對方的異常,暗自奇怪,心里生出幾分警惕,難道外面在這一個時辰之內發生了什麼事不成?從通道離開武閣之時,帶路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成師兄,你真的擊敗了盧仲銘?」
洪竣臉色愣了一下,點頭道︰「確有此事,不過師弟是如何得知的?」
那帶路弟頓時眉飛色舞,眼里還有幾分敬意,興奮道︰「就在成師兄進入武閣之時,這個消息就已經傳遍門上下,現在已是無人不知了,听說還驚動了掌門。半個時辰之前,楊師伯還親自到武閣來尋師兄,據說要拿師兄問罪,不過被師祖打發走了。」
「原來如此,多謝師弟告知。」
洪竣面上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心頭一跳,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打敗了盧仲銘卻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牽扯到了兩位凌虛期修士。他暗暗叫苦,本想一出武閣就遠走高飛,現在看來,那個季延說不定就在外面等著自己,有話要問。
那個帶路弟不知洪竣的苦惱,高興的說道︰「那個盧仲銘仗著自己是掌門徒孫,在煉體三重以下的內門弟之橫行霸道,成天趾高氣昂,跟我們師祖一脈的弟過不去,不知有多少同門受過他的欺侮,這次成師兄狠狠教訓了他一頓,真是給我們出了一口氣。」
洪竣心恍然,原來盧仲銘竟是擎天門的害群之馬,難怪擊敗他之後會有這種效果。不過盧仲銘如此行徑,擎天門上下卻拿他沒辦法,肯定背後有人支持,說不定是故意放任他為之,現在被自己打傷,這筆賬卻算到了成南暉頭上,將來成南暉在擎天門里恐怕難以安生了。
正在洪竣尋思之間,兩人走出了通道,守在二樓的幾個內門弟齊齊看來,目光都落在洪竣身上,一個個臉色都很是和善。
這些弟皆是季延座下一脈,與成南暉算是自己人,當即就有幾人上前向洪竣賀喜。
洪竣謙言數句,恨不得馬上離開武閣,正要辭別,卻听到三樓上面傳來一聲響動,接著一個弱書生般的青年從樓梯走下來,目光一下鎖定了自己。
洪竣心里「咯 」一聲,頭皮發麻,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他不敢用正眼去看對方,知道此人肯定就是那位凌虛期修士季延了。
果然,在場所有的擎天門弟躬身行禮,齊聲道︰「拜見師祖!」
洪竣反應敏捷,同樣跟著行禮,動作沒有一點的遲疑。
「不必多禮。」季延的聲音听起來十分平和,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問道︰「你便是成南暉吧,彰兒倒是教出了一個好徒弟。」
「正是徒孫成南暉,拜見師祖。」洪竣恭恭敬敬的再一次躬身拜道,低下頭去,讓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臉,心里忐忑不安,他的感知非常敏銳,發現一道無形的力量在自己身上掃視,想必是季延正在打量自己。
此時此刻,洪竣的心神緊崩到了極點,他完全可以通過光腦控制住自己全身血液流動和心跳頻率,甚至臉色也毫無變化,但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在表面上流露出了一些不安,聲調也故意有一點走音,就像一個默默無聞的弟初次見到師祖那樣緊張,顯得更加正常。
洪竣考慮到了一切細節,心里只求太虛易形術真的如同周流虛神隱篇里說的那麼神奇,連高出自己一兩個大境界的修士也不能看出破綻。
終于,季延收回了目光,輕聲道︰「嗯,你的事我已听說了,做得很好,要繼續保持下去。若是在修行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讓你師尊帶你來武閣請教我,不過只限每月一次。」
短短幾息時間,卻讓洪竣感覺有幾年那麼漫長,緊崩的心弦微微一松,知道自己成功欺瞞住了對方,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感激道︰「是,弟謝過師祖。」
旁邊的內門弟听到這話,均是神色震驚,然後羨慕的看向洪竣。每月一次向師祖請教修行難處,這是師祖的親傳弟才有的資格,連一些真傳弟都沒這麼好的機遇,換言之,師祖是要把成師兄當作親傳弟來培養了!
若不是季延師祖還在此,這些內門弟都在上來道賀了。
「你去吧。」季延點了點頭,便轉身回往三樓。
洪竣趁著身邊的弟還沒回神過來,連忙下了二樓,跟那位守在門口的劉師叔打了一個招呼,飛快離開武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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