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鳳也向眾人介紹了王寶珍,卻只是按照之前和王寶珍約定的那般,說王寶珍是自己在金陵的遠房親戚,那些人見王寶珍衣著華貴,顯然是仇富心思起了作用,對王寶珍只是點了點頭,沒有過多注意。王寶珍也未在意,隨便找了個地方靜靜的坐著,對他們進行觀察。觀察了一會,王寶珍不禁感嘆,他們聊的話題還真是很廣,一會是國家大事,一會是各地特產,一會是某地黑暗,一會是新人詩作。王寶珍見他們一會口若懸河的模樣,一會又對社會黑暗不滿而慷慨激昂,不禁大感興趣,雖然用現在的話說,他們各個都是憤青,不過憤青有憤青的好處,那就是敢說敢做,見識獨到,在這個世襲制等級森嚴的封建世界,還是極為需要的。又過了一會,人三三兩兩的總算是來齊了,他們也不全是落魄之人,看樣子有上那麼幾個也算是各有門路,不過每個人都對這里的環境坦然處之。或許真像龐鳳說的,他們只在乎清靜、與世隔絕的感覺吧。人來齊後,大伙興高采烈的互相倒酒問候,王寶珍見眾人還不開始吟詩,不禁的顯的有些著急。龐鳳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各位詩友,今天的詩會開始吧?這周輪到我出題了,今日我們不妨大膽點,不限格律格式,題為‘真實’。」「好!我先來!」一個黑衣男子說道。「這人名為饒遠晨,書香門第,家道中落。」龐鳳小聲介紹道。名為饒遠晨的男子十分豪氣的喝了一口酒,道︰「天圓地方誰來證,三朝五代誰記載?非我所見我不听,或是前朝一場夢!」「好!」眾人連連拍手稱快,王寶珍也眼前一亮,這個人的詩雖然簡單,卻也是飽含作者自己的真實情感,而且只是一碗酒的功夫就作了出來,句句鏗鏘有力,有點北島《我不相信》的感覺。「這個人,名字記上。」王寶珍對身旁的龐鳳悄聲說道。「該我了。」司徒辛笑道。司徒辛面色大紅,顯然是剛才喝了不少酒,卻見他張口即唱道︰「夢有天仙臨,道雲不是真。我問何為真,她言是我心。我心出我思,我思貫古今。不知夢真假,只將醉酒飲。」司徒辛唱完,又是一陣叫好。王寶珍也是點了點頭,這人隨興創作,豪放灑月兌,又可以有音律填入,頗有詩仙李白之風。「他也記下吧。」王寶珍對龐鳳說道。隨後的人也都紛紛而作,不過都沒有引起王寶珍的注意,因為都太沒有特色,規規矩矩,或者吞吞吐吐。「到我了。」一個身著寒磣的男子說道。「他叫段均,曾任錢唐縣尉,不滿朝政得罪上級,被貶青州為兵數十年,才來到金陵。」龐鳳說道。段均已開口吟詩,聲音充滿悲涼︰「世間苦,世間悲,何人以纂史為書?權貴樂,荒靡族,後世只憶神仙土。」段均吟完,眾人都低頭嘆息,王寶珍也似乎是從這短短的四句而看到了疾苦的世間和統治者快樂的巨大反差畫面,也深深的感覺到了段均詩句中深深的無奈。這個段均,頗有杜甫之風啊。「把他也記下吧。」王寶珍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又過了幾人,終于,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龐鳳,看來除了龐鳳,其他人都已經吟過了。「咳咳,我胸中無墨不敢獻丑,這位我的兄弟,倒是讀過不少書,讓他給咱們來一首吧!」龐鳳不顧王寶珍瞪大的雙眼,拍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