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妝化好了,看看那里還需要再改改?」小翠將銀鏡遞給白瑾夕。
白瑾夕沒有任何心情望了一眼銀鏡中的自己,沒有任何心思道,「可以了,這樣挺好看的。」
她素來不愛熱鬧,這宮廷夜宴,她也沒什麼興趣,裝扮的再漂亮也沒用。
「小姐,小翠送你出去,王爺已經在外面等了。」小翠見白瑾夕沒有心思觀賞自己的容貌,不由嘆氣,王府里那個女人不想博王爺歡喜,王妃卻想著出府,有時候,她真不能理解白瑾夕怪異的想法。
睿冽風立在馬車前,遠遠地,便看到白瑾夕從屋里走出來,此時的她和剛才一臉憔悴蓬松散發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此刻的她雖算不上驚艷,卻是別有一番韻味,在睿冽風的印象里,白瑾夕似乎沒有穿過濃艷的衣衫,今晚倒是頭一次見她穿,不過,穿在她嬌小的身上別樣的好看。
「王爺,可以走了嗎?」被睿冽風熾熱的眼楮緊盯著,白瑾夕微微有些尷尬,微低著頭看著地面。
「恩。」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睿冽風面無表情點頭,率先上了車,白瑾夕隨後跟著。
上了馬車,車里很寬敞又舒適,白瑾夕坐在睿冽風的另一側軟座上,兩人因為沒有話題,氣氛微微有些尷尬,為了打破這樣的氣氛,白瑾夕只好撩開窗簾,目光轉向窗外。馬車外面熙熙攘攘,雖然現在已經是夜晚,街道卻依然很熱鬧,有人在賣炊餅、賣字畫、賣古玩、賣孔明燈、吆喝聲格外響亮有底氣,他們都是自由自在的商人,以自己幸苦的勞力過生活,臉上個個洋溢著怡然自樂的神情,這讓白瑾夕好生羨慕。
白瑾夕心想,如果她可以逃離睿王府,和睿冽風月兌離關系,她也可以和那些小商販一樣和過的開開心心,不用卷入宮廷,一切多好啊!
每每想到睿冽風另有所愛,她心口就像被匕首刺過一般,苦澀、矛盾、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和睿冽風沒有任何感情,可這段時間相處以來,她時不時會在意睿冽風的一舉一動。
白瑾夕愣愣地盯著窗外發呆,完全忘記馬車里還有個睿冽風。
她更不知道,從她們坐上馬車開始,睿冽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離開過,此刻的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手帕掉在地上,她也沒有察覺。
緊握著她的手帕,睿冽風再也忍受不了白瑾夕晃神,忍不住咳嗽,「咳咳咳……」
第一次咳嗽,白瑾夕沒有反應,睿冽風越咳越大聲,直到睿冽風第三次大聲咳嗽,白瑾夕才從窗外轉過身迷惑的望向睿冽風,他是在叫她嗎?
「你的手帕。」睿冽風沒好氣將手帕扔向白瑾夕。
絲帕紛紛揚揚落在白瑾夕的身上,白瑾夕收好,寶貝似的將她揣回自己袖中,白瑾夕抿唇,余光掠過睿冽風,發覺他唇角上揚,似乎在生氣。
白瑾夕顰眉,是不是錯覺?
好端端地睿冽風生什麼氣?
她還沒生氣,他氣什麼?!
「睿冽風,我們進宮是去做什麼?」總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白瑾夕絞盡腦汁找了個話題。
「給太子慶祝生辰。」睿冽風哼著回答。
「今天是鳳夕燁的生辰?」白瑾夕黯淡的神色听到有關鳳夕燁的消息,終于一亮。
這是自從昨晚被睿冽風掠奪以後,第一次露出欣喜的目光。
「听到鳳夕燁,你很高興?」她眼眸里閃爍沒有逃過睿冽風的眼楮,看到白瑾夕蒼白的臉露出的喜色,睿冽風發覺自己竟然很吃味!
「那是,總比被你關在屋子里強。」白瑾夕沒好氣哼了聲,永遠忘不掉昨晚睿冽風對她的野蠻。
「白瑾夕!」和白瑾夕說話不到五句,眼前的女人再次成功惹惱他。
白瑾夕總有那個本事,將他氣的心情極度煩躁。
「別踫我!」白瑾夕用力甩開睿冽風鉗住她下巴的手,一臉的嫌惡。
昨晚,他已經徹底讓她心寒!
白瑾夕對他格外冷漠,睿冽風拿她沒辦法,只好獨自坐在一旁冷戰。
就這般,兩人誰也不搭理誰,各自想著各自心里的事。
胡思亂想著,馬車很快到了宮門外。
遠遠地,宮廷大殿燈火通明,熠熠生輝的光芒比白天還要耀眼,那些金色的瓦片五一不招搖著皇宮的氣魄和威嚴。
望著高高的宮牆,白瑾夕陷入晃神,昨晚睿冽風每每在她耳畔喚她曦兒,她真的和葉曦兒長的很像嗎?
想到葉曦兒,除了好奇,還伴隨著一陣苦澀,白瑾夕心想,待會晚宴上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那位曦貴妃,她想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又有什麼獨特的地方讓睿冽風牽掛那麼多年不能釋懷?
夜色越來越暗沉,進宮的人紛紛多了起來,好些人上前與睿冽風寒暄,白瑾夕只好靜默的立在一旁看著他和那些同僚閑談。
此時的睿冽風是耀眼的,舉止投足之間竟顯優雅高貴,所有的光芒仿佛都匯聚在他的身上,身旁的人好似都是他的陪襯。
「愛妃看的這般出神,本王真有那麼好看嗎?」不知不覺看著睿冽風晃神,直到睿冽風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白瑾夕吃痛才回神。發覺睿冽風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白瑾夕羞的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這麼多人的目光全聚在她身上,她真想不出來了。
「睿冽風,你故意的?」白瑾夕懊惱,睿冽風肯定是故意想讓她在這麼多人前面出丑。
白瑾夕這般排斥他的親吻,睿冽風本是喜悅的臉瞬間速凍。
「愛妃,我們再不進殿,可就要誤了太子的生辰宴,到時候更丟臉。」他吻她,她就這般厭惡?!
睿冽風怒摔衣袖,扔下白瑾夕一人立在那擦唇。
「睿冽風,等等我。」睿冽風似乎又莫名的生氣,白瑾夕一頭霧水,最近睿冽風在她面前心情就像天氣一般,一會兒天晴一會兒又烏雲密布,臉上的表情比翻書還快。
她就不知道自己是那里招惹了睿冽風?
進了大殿,白瑾夕找到睿冽風挨著他落座,睿冽風似乎還在生氣,一個人在那喝悶酒,白瑾夕無聊環視著整個大殿東張西望,心里期待皇帝趕緊帶著他的曦貴妃出現,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睿冽風喜歡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只是,很讓白瑾夕失望。
太後皇帝還有太子鳳夕燁隨著眾人簇擁從大殿走進來,除了太監和宮女,皇帝身邊縈繞的皆是美人兒,至少有二十多個佳人,個個容貌姿色出眾,看的人眼花繚亂,根本分辨不出那個是曦貴人。
更讓人驚悚的是,白瑾夕還沒看清楚皇上身邊的人,卻先和夙夕燁的目光對上,夙夕燁悄然對她一笑,眼眸里滿是能滴水的溫柔。
收到夙夕燁炙熱的目光,白瑾夕迅速低下腦袋緊盯著桌上的菜色,有些心虛。
昨天還和夙夕燁見過,這會在皇宮里見面可真有些尷尬。
太後皇上還有夙夕燁終于走到上座,席位上的人紛紛跪拜,「太後千歲,千千歲,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千歲。」
「眾愛卿,平身,賜座。」皇帝擺手,席座下的人便紛紛起身。
這時的夙夕燁和她在景煙閣所見的夙夕燁完全是兩個人,此時的夙夕燁是威嚴的,不拘泥言笑,投足之間盡顯皇家風範,冷峻又沉穩,可不像在景煙閣的他那麼油嘴滑舌,笑起來一點樣子都沒有。
「歌舞起!」太後和皇帝剛坐下,身旁的太監拍手,頃刻間,歌舞升平一片熱鬧,眾人一邊飲酒看歌舞,一邊舉杯為夙夕燁賀生辰,太後坐在上邊笑彎了嘴角。
白瑾夕目光來回在皇帝身側兩旁的美人兒臉上身上轉悠,托著腮冥思苦想,那個才是曦貴妃?
她是看這個像那個也像,個個美艷動人,各有千秋,皇帝左一聲藍妃,又一聲靜貴妃,就是沒听到他喊曦貴妃,白瑾夕納悶,夙夕燁的老爹真是艷福不淺,身邊全是美女圍繞,他老爹就不怕牡丹花下死?
白瑾夕心里剛詛咒完夙夕燁的父皇,高坐上的鳳夕燁響亮地打了個噴嚏,隨口還喃喃了句,「今天本太子生辰,有人詛咒本太子?」
鳳夕燁拿著金絲帕擦了擦鼻子,目光不忘朝白瑾夕望過去,正好與白瑾夕搜索的目光相撞。
被夙夕燁逮個正著,白瑾夕心虛對夙夕燁拉開一抹笑。
心想,難道夙夕燁會讀心術不成,知道是她在詛咒他老爹?!
笑完,白瑾夕立刻撇開目光,慌忙假裝自己很餓夾菜吃。吃著吃著,吃的過急,白瑾夕突然被嗆到,不停地咳嗽,咳的眼淚汪汪,臉頰通紅。
「沒人和你搶,吃那麼急做什麼?」白瑾夕和夙夕燁眼神交流的一幕幕,沒有逃過睿冽風的眼楮,看著夙夕燁看白瑾夕專注的眼神,睿冽風心口格外不是滋味,卻看到白瑾夕咳的眼淚都出來,不由伸手扶順她的背,讓她好受一些。
「謝王爺。」白瑾夕驚愕,愣愣望著睿冽風。
心想他這是在關心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