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之黑白本無常 第六章︰險渡三途

作者 ︰ 呆兔的尾巴

擺渡人站在船尾劃著船,黑白無常站在船頭,木茜坐在船中間。由于水霧的原因,三途河上視距不足五米,行駛起來非常困難。若是沒有擺渡人常年的經驗,一般人就算是有船,也會在三途河上迷失方向。

木茜低頭觀察著那暗黃色的河水,只見里頭渾濁不堪,而且散出一股刺鼻的惡臭,河面上還不時鼓動著大小不一的粘稠的氣泡。越往下行駛,暗黃的河水變慢慢變化,水中血色滿布,看起來駭人之極。木茜不禁捂住口鼻,胃里一陣翻騰。她無法想象要是人一旦掉下去會是個什麼場景?就算不被淹死,也會被惡心死!

「馬上要進入三瀨河段了,小丫頭,你且坐穩了!」擺渡人一邊擺動著船只,一邊給木茜提醒。

「三瀨河段?」木茜自從進了地府就一直問題不斷,主要地府的奇怪東西太多,讓她無法停下自己的好奇心。

黑無常都懶得回答她,白無常一路向她解釋太多,也一旁沉默著。

「丫頭有所不知,三途河為何被稱為三途,原因是因為,每一個乘船渡河的靈魂都要接受三途河的考驗。河會根據其生前的行為來判定河水的流速,分成緩慢、普通、急速三種,故稱‘三途’,前方的三瀨河段便是考驗河段。」擺渡人語氣有一種莫名的高深之感,讓木茜連連點頭,對這三途河更是敬畏了。

「要是流速很快怎麼辦?」木茜不安的小聲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呵~!不用說,你一定干了不少缺德事兒!看來流速一定很快咯!」黑無常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諷刺道。白無常雖然沒有笑,但是從他的眼神里也看出了一絲期待。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木茜恨得直咬牙!指著黑無常的鼻子罵道。

「你~!」黑無常準備卷起袖子教訓她。「我現在就把你從船上扔下去,看你還敢頂撞鬼神!」

白無常把木茜護在身後,按住了黑無常的肩膀。「不用和她一般見識。」

木茜躲在白無常的身後對著黑無常一個勁兒的吐舌頭,做鬼臉。

「啊~!氣死我了!」黑無常一副抓狂樣,然後生氣的轉過身,吹著河風,不理他們了。

「你也少招惹他,說不定他脾氣上來了,真把你扔到河里去!」白無常轉頭看著木茜,柔和的面容上有一種玩笑的警告,微微皺著的秀眉,襯著那雙靈動的紅瞳看起來及其俊秀。

「知道了,誰讓他咒我來著!」木茜如同三歲孩童一般,听話的點點頭,看著白無常近在咫尺的臉,不由得又欣賞了一番。啊啊~這家伙長得真好看,木茜在心里夸贊道。

擺渡人看見這三個活寶,不由得出一陣愉悅的笑。「丫頭,你真有趣,老頭子我在三途河渡過靈魂無數,還沒有見過哪一個人膽子那麼大,敢指著鼻子罵八爺的!」

「嘻嘻,是嗎?」木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白無常不由得淺笑,眼角彎成一個絕美的弧度,那笑容又晃瞎了木茜的眼楮,木茜終于有點了解那些喜歡看韓劇的女生的心情了,但是那些熒屏上的韓國帥哥和眼前這位仿佛從畫布上走出來的人兒簡直千差萬別,雖然木茜不是個花痴,但是看帥哥的權利還是有的。不看白不看,說不定以後就看不到古典帥哥了,木茜厚臉皮的想。

看著木茜那失神的模樣,擺渡人仿佛了然般意味深長的感嘆道。「小丫頭,看著七爺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咳咳,失禮了,失禮了~!」木茜尷尬的咳了兩聲,趕緊移開了眼,不好意思的對著白無常鞠著躬。

白無常簡直服了她,淡笑的搖頭,拿她沒轍。但是對于擺渡人的調侃卻置若未聞,神色坦然得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生。

突然的,船身猛烈的翻騰了一下,木茜被這動靜給摔倒在船上,讓她吃痛的眯起了眼楮。怎…怎麼了?

「進入三瀨河段了,丫頭抓住船身,現在速度未穩,小心摔下去!」擺渡人揚起嗓子,大聲提醒。

木茜趕緊用雙手緊緊的攀著船身,神經高度集中。黑白無常二人也坐在了船內,怕被波及,連鬼神也沒有把握從中逃離,可想而知這三瀨河段的凶險。

河水瞬間暴漲,河面血水沸騰,仿佛駛進了一口滾燙的湯鍋中,船身瘋狂的顛簸,嚇得木茜面色鐵青,瞪著雙瞳,緊緊的咬著牙。一個猛狼從斜後方打來,船身急速的傾斜,半邊月兌離了水面,木茜感到身體仿佛騰空,霎時間尖叫出聲,心口一陣強烈的失重感,木茜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但是雙手還是不忘抓緊船身,盡量把身體重心下沉。

擺渡人用盡全力使船身穩穩的落在河面上,快速的擺正了船身,可是那猛狼還在繼續擊打著船身,木茜覺那滴落到自己身上的河水擁有很強的腐蝕性,她的雙手就如同烈火灼燒一般疼痛,但是她現在還不能松手,要是真的掉下去可就回天乏術了。她咬著牙,神色從未有過的嚴峻,就算是參加高考她也沒有這麼認真過!

船身仍舊在劇烈的晃動,但是比起剛開始已經好了很多,看來速度不久就要穩定下來。但當這是,木茜面前的河水突然一陣激蕩,水流突然鋪面而來,無數雙青灰色的手剎那間從水中伸出,嚇得木茜來不及反應,身體條件反射的退後,但是其中的兩只手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好,是尸鬼!」擺渡人那急迫的聲音讓船內的黑白無常精神一震,二人皆向木茜看過去。

「啊~!這是什麼東西!」木茜用力的想要掙月兌,但是那兩雙大手力氣驚人,把她的身體硬生生的往下扯著。

水中的尸鬼仿佛是聞到了靈魂的氣息,一個個都興奮嚎叫起來,然後更多的手如同海浪一般重重疊疊的朝她靠近,一個個攀住了她的身體就要把她拽下水去。

「走開,快走開!救命啊!」木茜使出了吃女乃得勁兒掙扎著,但是奈何那尸鬼數量太多,一個個像寄生蟲一樣往上爬。他們一個個面目可怕,沒有眼楮,眼窩處就像一個黑洞,嘴巴也破碎不堪,殘損的軀體,血肉翻飛,青綠色的貌似血液一樣的粘稠液體覆蓋在身上,嘴里出令人惡心的嗚咽聲。木茜汗毛倒豎,幾乎忘記了求救,就被一大群的尸鬼給包裹住了。

「糟了~!」白無常眼看不好,迅速從身後拔出了斬魄鐮刀。急速沖上前去,單手一揮,斬魄鐮刀銳利的刀鋒將覆蓋在木茜身上的尸鬼全部斬殺,但木茜的身體卻被水下的尸鬼拉住不能月兌身。黑無常見尸鬼已除,放出腰間的勾魂鎖鏈,牢牢的捆住了木茜腰身,將她拉回了船內。斬魄鐮刀的光芒又現,拉住木茜的尸鬼也七零八落的掉入了河水里。

「木茜,你怎麼樣?」白無常把斬魄鐮刀置于後背,轉身觀察著她的情況。

「估計被嚇得不輕。」老是和木茜作對的黑無常現在也不和她生氣了,松開了勾魂鎖,蹲來看著她的此刻的表情。

木茜抱著魂體,身上還有尸鬼身上的青綠色的液體,她的身體瑟瑟抖,仿佛還沒有緩過勁兒來。「沒…沒事…」木茜抬起無力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感覺身上燒灼得厲害,那種尖銳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的出了低沉急促的呼吸,三途河上的水腐蝕性太強,木茜的魂體有些消散,看起來很虛弱,但是她還是倔強的硬撐著。

「還沒事,看起來都快暈了。」黑無常一副你別裝了的表情。

「必須快點把這丫頭身上的液體清理干淨。」擺渡人說。

白無常點點頭,走到木茜的面前,寬大的衣袖隨著他修長的指尖,白皙的手臂來回拂動,剎那間白色的華光閃動,木茜立即感到一股清涼的風撲面而來,不似陰風那般寒氣逼人,反而有一種意外的舒爽,她覺自己身上的水汽濁物在慢慢消退,那種疼痛感也緩解了不少。她抬起埋在手臂間的頭來,視線里,那個銀色長的男子沉靜淡然的臉上寫著對自己的關心,他長袖揮動,風華絕代,四周都閃著異常美麗的光……

隱隱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恢復了不少,木茜望向白無常,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多謝…七…七爺!」木茜想了想,還是決定叫他這個名字,雖然隱約從他和黑無常的對話里知道了他大概的真名。但是木茜想,畢竟兩人並不熟絡,既然船夫爺爺叫他七爺,那自己也這樣叫吧!

听到木茜這樣的稱呼,白無常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但之後便默許了,只是微揚起嘴角。

「喂,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好歹剛才是我把你拉回船上的!」黑無常不干了,一雙英氣的劍眉頓時豎了起來,表示著主人此刻的不滿。

木茜破涕為笑,糟糕的心情瞬時間煙消雲散,沖著黑無常狗腿的說。「謝謝八爺!八爺最酷了!」

「這還差不多!」黑無常听到木茜終于妥協了,一臉優越感,露出了滿意的笑。

「哈哈哈~!丫頭,你果然很有意思啊!哈哈~!」擺渡人豁然大笑起來。

船上終于又恢復了剛才的平和,木茜現水面不似剛駛入三瀨河段那般洶涌,而是速度平穩的航行者,雖然水流速度依舊不慢,但是已經好很多了。那些青灰色怪物的給她的陰影似乎還沒有消退,木茜還是小心為上坐到了船中央,生怕再被那些恐怖的家伙給抓下去。

看到木茜那般謹慎的模樣,擺渡人明顯就能看出,她依舊在畏懼那些尸鬼,便說。「小丫頭,剛才那些怪物你可知道是什麼?」

「不知道,難道是以前掉下去的靈魂?」木茜隨口答道。

「算你不笨!那些都是渡過三瀨河段不小心掉落下去靈魂,一旦掉入河水之中,就會被死濁之氣給腐蝕掉,浮不上來也沉不下去,他們將化作尸鬼,永生永世的呆在河水之中,沒有機會輪回轉生。而且一旦有其他的靈魂乘船渡過,他們便會嫉妒,拉他們一同下水,讓他們成為和他們一樣的怪物。」黑無常接著道。

「幸好幸好,我還沒掉下去…」要不然,爸爸媽媽哥哥,我可就真見不著你們了!木茜在心里握著拳流著瀑布淚。「那個船夫爺爺,你不是說入了三瀨河段有三種速度嗎?你看…我這個速度如何?」

「額~!這個嘛!」擺渡人壓低了帽檐,語氣猶豫,貌似不知道該怎麼說。

「呵~!看這個速度,你雖然沒做什麼大壞事,估計干的惡作劇也不少吧!」黑無常觀察了一下水流,打擊道。

听了這話木茜突然紅了臉,用食指指尖蹭了蹭臉頰。「額…這個…我小時候的確干過不少。」

「哦?說來听听?」白無常來了興趣,露出好奇的神色。

「比如,在同桌的書櫃里藏毛毛蟲。」

「還有呢?」

「比如,跑到別人的菜地里偷西瓜吃。」

「不止吧!」

「比如,往上司的茶杯里丟蒼蠅!」

「完了嗎?」

「比如,我剛才在心里又詛咒了八爺的十八輩祖宗!」

「木茜!」黑無常暴虐的聲音響起。

「七爺救我!」木茜趕快找救星!

「哈哈哈~!你這搗蛋的丫頭!」擺渡人那滄桑的聲音大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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