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任教語文課多年的林雨思,無論海天是教師還是校長,她深知自己所處的位置沒變,職責沒變,只能在校當好教師,在家當好妻子這個角色。
對于海天工作上的事,她也听到過一些負面議論,她幫不了他;回到家,看到丈夫愁眉不展的樣子,她的心也暗暗發痛。海天不說她不會過問,以免被疑為干政。
時間久了,雨思從要好同事處听到一些建議後,才讓她意識到,對于海天的工作困境,她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教聖賢書」。她應該、必須與海天站在統一戰線上,去幫他應對一些棘手問題。
雖說秦海天的今天比起很多政客來說要順利得多,但這個位置也並不是嗟來之食。至少是海天靠能力掙回來的職務,靠雨思回家擔當起全部家務換來的這份榮耀。她有義務為家做貢獻,同樣也有義務為海天的工作分擔一份愁悶,盡好妻子的職責。
听了同事的建議,雨思在單位和一般教師一樣,沒區別。回到家後,雨思便幫著海天一起分析工作;一起討論管理上的改進和創新;一起解決單位那些繁瑣的工作矛盾,和社會上那些復雜的人情關系;一起應對那些與工作有關無關的流言八卦。而這些,只是源于他們是夫妻這層親人關系,與愛情無關。
夫妻感情,在同甘共苦的年代中慢慢轉變,由激情的戀愛時期,走進平淡的婚姻時代,再衍生成一種相互的責任和義務,一種相濡以沫、不離不棄的溫馨親情,一種除ing以外無話不說、無事不涉及的好朋友關系。工作壓力,加上天天在一起相處,一切便都已成習慣,愛情自然變成了陳年往事,越來越遠離他們的生活。
在海天的心里,雨思是體貼溫柔、能干善良、值得朝夕相處的好妻子、好伙伴。她的美貌,她的聰慧,她的睿智,都是海天的驕傲。
從此,那些不重要的應酬,海天都帶著她一起去,除了一個面子問題,也是他在人際交往與周旋中做個參謀。
海天的交際廣泛,廣泛得幾乎是泛濫成災。
這是他從小就養成的習慣,是他的性格,不要拒絕的理由,沒有過濾的篩子,在任何情況下、對任何人都是那麼真誠不設防。顧及到了人情,卻有悖于原則。
這種習慣和性格是好事也有隱患。
雨思是他那個社交圈子的局外人,局外人比局中人清醒理智。該說不該說,該做不該做,局外人永遠比局中人明白。
海天明白但健忘,任何人任何事他不拒絕,這是他的個性,是他男人的自尊,是他不想失去的做男人的威嚴。這樣的話,到了他這個位置,就必須有個參謀,適當時機提醒一下,這是有必要的。
雨思把整個心思都放在了海天身上,把青春都給了這個對她來說沒有多少溫存的家,如今又為海天的事業日夜操勞。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雨思感覺到身心疲累、憔悴不堪。
秦海天在雨思的幫助下,逐步走出了那段灰色逆境。工作順利後,他又忘了當初的艱難,在燈紅酒綠的多彩日子里,抵擋住來自外面花花世界的誘hu,是需要有決心和毅力的。
他本來就是個性情開朗的情種,在外人看來,對任何女性好似都有體貼入微之嫌。女性的靠近,他分不清楚是工作必要、事件需要,還是制造機會、溫柔陷阱,他都會細心周到地辦穩妥、辦踏實。
這樣的魅力,對于女性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致命的感情俘虜工具。兩兩相加,等于八卦流言,順理成章。
唯獨對雨思,也許是親人關系、夫妻關系,他對她是粗心的。不知道雨思需要什麼,喜歡什麼,愛好什麼,憎恨什麼,厭惡什麼。
真是他本能對婚姻的粗心,還是他對她需求的無視,雨思已無從計較。她喜歡安靜。唯一希望的,是平淡、真實地感覺到婚姻的存在就夠了,讓孩子有個圓滿的家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