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毀掉了我的幸福,卻微笑著要我看你幸福!——
「被欺負了,怎麼不說?」
她嘴唇動了動,只覺得好笑,人家楚楚可憐的表演前,他哪里給了她機會申辯?再說,給她最大屈辱的人,是他!
但她知道再惹怒他,淡淡開口,「以後不會了。」
他轉身去了浴室,返回時拿著一根熱毛巾,說道,「衣服月兌了。」
她咬著嘴唇照辦,他坐到她身邊,擦拭著她身上的冷汗。毛巾擦過她的脊背,干了的酒液散發出淡淡酒香,他怔了怔,拿起毛巾一嗅,抬眼示意她解釋。
「剛才是她先拿酒潑我,所以……」
「不必說了。」他的眼神益發深邃,擦干她的冷汗,扶著她躺下,她抓著枕頭微微顫抖,過了會兒,他貼著自己躺下,手臂繞過她的腰。她想逃卻只能僵硬成木偶。
就在她以為今晚的凌遲會到來時,只听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夾雜著煙草淡淡的味道襲來,「休息吧,別想那些不該想的。」
劇組的開拍沒有因為她的受傷而有絲毫改變,又或者說,那些羨慕她這位出入娛樂圈便可以得此「殊榮」的人壓根就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
這是薛醉寧第二次見到穆晨曦,那個自信明媚地仿佛驕陽下的玫瑰一般的女人。她還記得那日聚會上梁非離若有所指的話語,莫非他話中有話的意思就是暗指眼前的穆晨曦。
眼底泛起的冷笑隨著那自信的身影靠近而漸漸散去,薛醉寧看著鏡中笑意盈盈的明媚臉龐卻驀然覺得寒涼。
那種眼神,似乎是正室窺視小三的特屬。
「薛小姐似乎很緊張?」穆晨曦笑得溫柔,眼角眉梢都帶上了不可忽視的風情,「化妝師,她的眼影還不夠深,再補一下。」
薛醉寧笑而不語,乖順地任由化妝師在自己臉上涂抹,心中隱隱地嘲笑自己的敏感,陸淮寧才是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自己為什麼要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第一天的拍攝似乎非常順利,最後一幕結束在夕陽和煦的光線中,屏幕中,綠色的草坪上,女孩張開雙臂,閉著眼楮仰天呼喊,「沐陽,我要你永遠活在我的陰影之下!」而身後籠罩在女孩影子中的男孩只是淺笑著縱容女孩所有的動作。
「cut!」穆晨曦放下手中的劇本,「收工。」
卸完妝,薛醉寧正苦惱著該怎麼離開,卻听見身後一道溫潤的聲音淡淡而起。
「歐歐,貌似灰姑娘的南瓜馬車遇上堵車了嘍?」
薛醉寧聞聲辯人,卻見arn顛倒眾生的妖孽臉龐已經出現在眼前,狐狸眼魅惑地掠過她臉上每一個表情,濃眉輕挑,「你好像已經習慣于冰冷。」
「或許吧。」薛醉寧掏出兩個硬幣,「請你坐公車?」
arn看著她變相的拒絕,臉上溫潤一笑,淡藍的瞳孔閃爍著復雜的色彩,就在薛醉寧以為他會驕傲地轉身離開時,卻見他拿起了自己掌心中的一枚硬幣,俊眉上挑,「給你變個魔術。」
薛醉寧還沒有意識他話中的意思,只見他合掌翻轉,再攤開時,他寬厚的掌心中竟然是一支棒棒糖。
薛醉寧啞然失笑,「如果你的粉絲知道她們心目中的男神竟然隨身攜帶棒棒糖,你說她們會給你什麼新的稱呼?小朋友?」
「沒禮貌……」不知是否是劇中反復出現的動作,arn竟然習慣性地伸手想輕拍她的腦袋,卻見身後不遠處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停在林蔭道邊,他了然一笑,「你遲到的王子似乎終于出現了。」
「我不是灰姑娘,又怎麼會有什麼幼稚的王子?」薛醉寧聳聳肩,看著穆晨曦在一干人眾星捧月的眼神中驕傲地坐上車,目送著車子離開視線,三秒後,一條信息進入。
薛醉寧瞥過屏幕上寥寥數語,抬眸對眼前的他歉意一笑,「我該走了。」
男人卻抬手奪過她手心中僅剩的最後一枚硬幣,「你應該不會需要它了。」他將紅色的棒棒糖放入她的手心,「記住,我是旭澤,還有,記得要笑。」
薛醉寧看著他離開的瀟灑背影,不解地揉揉被他捏疼的唇角,轉身往拐角處走去,因為她知道在那里一定已經停著一輛又將自己送回那個冰冷空間的車子。
「薛小姐,請上車。」司機按例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辭,薛醉寧乖順地步入男人為她安排好的寂靜空間。
車子交錯駛過縱橫的車流,薛醉寧慵懶地蜷縮在角落中,今晚是陸家老太太七十高壽,必然是盛天的一大喜事,難怪那個男人要帶穆晨曦出席。而那個女人上車前對自己的勝利一笑,想必是想讓自己看清自己和她的天壤之別。
再次見到陸淮寧,卻是在電視重播中,銀屏上,穆晨曦嬌俏地挽著他的臂彎,一襲淡紫色的禮服搭配著他銀灰色的西裝分外奪目和諧,卻刺得她眼楮生疼。
「寧寧姐,你知不知道,原來穆導的男朋友竟然是盛天的陸總!」助理小米心不在焉地為她補著妝,眼楮卻始終沒有離開屏幕,自言自語地接著話,「難怪《落花》會有那麼高的片投,現在邏輯終于通了……」
薛醉寧若有所思的眼神掃過穆晨曦脖子上欲蓋彌彰的絲巾,流言蜚語早已傳遍整個劇組,她心中暗笑,這樣是不是意味自己的刑期將盡?
下午沒有通告,薛醉寧卸完妝便早早離開了拍攝現場,將身後眾人的猜測嘲諷拋之腦後,自己身後的金主是誰?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所謂的金主就是陸淮寧,那樣的戲碼一定比劇情更精彩!
剛推開別墅的大門,一陣撲鼻的香味已經向自己襲來,她知道這一定是小玉的好手藝,邊換鞋邊道,「小玉,需要我幫……」
「忙」字生生卡在喉嚨中,因為她詫異的視線已經敏感地捕捉到那道從書房中走出的凜然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