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傷心事。」
白少卿回過神,淡淡道︰「行了,你說的沒有錯,我也好久沒去看初南了,等等,我會過來。」
季曉蘭鼻子有些發酸的,重重點了下頭︰「嗯。」
不管怎麼說,少卿哥哥是答應過來了,就算初衷不是因為她的生日,那也是值得開心的事,掛上電話,季曉蘭看向牆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一對姐妹花,姐姐笑得正是燦爛,妹妹被姐姐捏著鼻子,有些要哭的模樣。
季曉蘭看著那張照片,忍不住喃喃的說道︰「姐,你都已經走了那麼久,為什麼還要霸佔著少卿哥哥不放,你把少卿哥哥讓給我好不好,相信我,我一定會讓少卿哥哥幸福的……」
季曉蘭說著,臉上忍不住滑過兩行清淚。
可是,照片中,那在現世已經不存在的人,又怎麼可能回答她的請求呢……
……
白少卿如他所答應的,不久後,到了季家。
季家于白少卿來說,並不陌生,曾經他就住在季家的隔壁,少年時代,三天兩頭沒事就往季家跑,而這幾年他再也沒有回來過這里,偶爾見見季曉蘭這丫頭,也是在外面。
季曉白看到白少卿,驚喜的跑出來,沖到白少卿的面前,緊緊的抱住了白少卿的腰身。
「少卿哥哥,你來了。」
好久不見季曉白,白少卿還不知道她長高了這麼多,剛才看到季曉白向他跑來的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是初南向他跑來了,他想,這丫頭長大了,那顏容跟初南到是越來越相似了。」
身體也是發育成熟了,這樣緊緊抱著他,他都能感覺她的曲線。
不過,白少卿並沒有心猿意馬的心情,她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妹妹,他推開懷中的季曉白,揚起笑打著招呼︰「丫頭,好久不見。」
「少卿哥哥也知道好久不見啊,距離上次都快大半年了。」季曉白抬起頭,眼淚花花的,抱怨的說道,可是當看著少卿哥哥那張比任何明星,還要精致,還要耀眼,還要美麗的臉孔,她就覺得,能再次見到少卿哥哥真是太好了。
白少卿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可能看不懂季曉白這點小心思嗎?不過,他權當是小姑娘一時的迷戀,相信等她再大一點,看到他糜爛的生活,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就放棄了。
「生日快樂。」白少卿說著,將禮物遞給了季曉白。
「謝謝少卿哥哥,我可以現在打開看看嗎?」季曉白有些小興奮的問。
「嗯。」白少卿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視線卻不覺往四周看去,舊地重游,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景,令他心不自覺得變得有些沉重,不知不覺中,他邁步走到二樓。
季曉白打開禮物,看到里面是一條鑽石項鏈,正興奮拿出來比劃著,想問少卿哥哥她帶上怎麼樣的時候,才發現,少卿哥哥,已經往二樓走去了,根本就沒有在看她。
季曉白頓時就知道,少卿哥哥這是要去姐的房間了,她不由生氣的跺了跺腳,為什麼?為什麼少卿哥哥就是看不到她,姐已經都不在了啊!季曉白生氣得將項鏈丟回了盒子中,一個人生著悶氣。
樓上,白少卿走到那個熟悉的房間,停住腳步,看著那扇門,美麗的鳳眸里,出現一抹掙扎,好一會,他才抬起手對著門一推,吱嘎一聲,門被打開了。
房間里的景色沒有變,保留了初南在世時的模樣,牆上,還貼著一些明星的海報,那些海報舊得已經褪去了原來的色彩。
白少卿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仿佛走進十多年前那個舊夢,那時,他還是一個叛逆,一心想要賺大錢的少年,而她,是將門之女,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他一步一步走進房中,看著熟悉的景色,回憶也歷歷在目。
「白少卿,我告訴你,你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叫我爸把你抓起來。」
「白少卿,這個臭小子,你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澡,看我不打死你。」
「白少卿,你說你一個男孩,居然長得比我漂亮。」
「白少卿……」
那些往事不受控制的,滾滾而來,令如今這個身居高位,錢多不可計,心狠手辣的男人,差一點站不住腳,白少卿伸手掌住一旁的桌子,這才使他不至于癱軟下去。
他不願想這些事,可是進入這個熟悉的房間,看著牆上扎著兩個辮子,笑顏如花的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那是只有十五歲的季初南,從照片上看著二十八歲的白少卿,帶著全天下最燦爛的笑顏,就如那一天,她過來跟他說︰「白少卿,我好像有點喜歡你,所以,你可不能交女朋友,不然我見一個扁一個扁一個。」
白少卿驟然靠著椅子坐下,用手支撐著頭,更多的回憶突如而來的襲來。
「白少卿,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膽小鬼,還什麼毒梟呢,我身為一名警察都不怕承認我愛你,怎麼?你這犯罪份子,還怕承認你愛上了一名警察嗎?」
「白少卿,自首吧,我會等你的,不管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白少卿,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察,居然縱容你這樣的罪犯,所以我不能做警察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白少卿,對不起,我怕是遵守不住諾言,要比你早走一步了……」
當,腦海里響起這句她唯一留下的遺言時,白少卿終于控制不住的,眼淚順著眼眶流下,爬滿整個精致的臉孔,整個人一片蒼涼之態,到最後,她還在對他說對不起……
而他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曾來得及告訴她,她就這麼走了,他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曾見到,去的時候,已經是死尸一具,身體僵硬得已經沒了一絲的溫度。
白少卿想到這些,心就痛到了極致,想到那個殺了初南的人,他更是恨到極致,恨不得扒了那人的皮,飲那人的血,以解他心中的痛,他心中的恨。
想到這份恨,他不由重重一拳,捶在桌面的玻璃上……
以父之名,他一定會讓那人嘗到,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痛楚。
白少卿美麗鳳眸里掠過刺骨的恨意,灩漣的唇邊噬著冷笑,宛如從地獄里爬起來的最美麗最有毒的魔鬼。
磅,重重的一聲,傳到剛走到門外的季曉白耳里,她嚇了一跳,急忙跑進去,只見地上一地的玻璃渣子,而少卿哥哥手上一滴一滴的淌著血,原來是少卿哥哥把桌面上鋪的玻璃打碎了。
季曉白痛心的說道︰「少卿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沒人回應季曉白的話。
一抬眼,季曉白看著少卿哥哥那張仍有著淚痕的臉,瞬間被驚愕到,說不上心里是什麼滋味,季曉白急忙說道︰「少卿哥哥,你等著我,我這就去拿醫用箱,給你包扎。」
白少卿終于有反應了,他出聲道︰「不用了。」
說著,他掏出白色的手絹,淡定的擦去淚水,然後,隨手用手絹把受傷的手一纏,就站起身說道︰「丫頭,我走了。」那模樣,仿佛剛才曾經坐在這里痛哭流涕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他人。
季曉白追上少卿哥哥的步子,急切的挽留道︰「少卿哥哥,你才來,飯都沒吃,我親手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你吃的再走吧!」
「不用。」白少卿冷淡的回應著,腳下的步子沒有慢一分。
「少卿哥哥…少卿哥哥……」季曉白一聲聲的哀求也沒有留住白少卿的腳步,他走的很快,一會就出院子,鑽進等候在外的車中,季曉白追出去,看著遠去的車子,忍不住蹲下哭了起來。
……
車上,白少卿看著窗外流逝過的景物,忽然收回視線,出聲問道︰「那個女殺手還是不開口嗎?」
炎明答道︰「是,還是不開口。」
「是嗎?帶我過去,讓我親自教她一下。」白少卿那張宛如工筆描繪的臉,在陽光折射下,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他的唇角微微漾開一個美麗卻危險的笑容。
炎明只是在後視鏡看了一眼,就目不斜視,不敢多看了。
他只知道,那個女殺手慘了,當白少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麗的時候,其實,是他最想殺人的時候,
白少卿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女人,既然敢來暗殺他,那麼男女在他眼中,都是一視同仁的,沒有任何區別,只怪這女殺手運氣不好,遇到他極度需要發泄的時候。
地牢中,女殺手渾身血跡,幾乎奄奄一息了,當看到白少卿那一張超越了性別,精致的臉孔,女殺手低吼出聲︰「白少卿,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有種殺了我。」
白少卿一點都沒有被這樣的激將法擾亂,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嘖嘖出聲,溫柔的笑道︰「這麼快就忘記我說的話了嗎?我是不會殺人的,所以急著求死做什麼?你都還沒有嘗過滿清的十大酷刑。」
滿清十大酷刑?
女殺手听到這幾個,遍體鱗傷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白少卿帶著笑意走近她,在她面前站停,臉上笑著,嘴里卻說著異常殘酷的話︰「不知道嗎?如果說酷刑,還是滿清那時候的酷刑,那效果比較好,或許,你會喜歡你這具身體,被眾人糟……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