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被警察送來的李輝京病人在哪里?」李韓慶到了醫院門口就開始詢問自己弟弟所在。
「他、他在休息室,我、我帶你過去。」小護士有些緊張,看著面前非常焦急的帥哥,決定幫一幫他。
「謝謝你。」李韓慶雖然著急但是依然保持著基本的禮儀,但是當他看到自己的弟弟躺在病床上毫無動靜的時候,他完全把儀態什麼的忘到了腦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弟弟會受傷?為什麼會昏迷不醒?」他沖到病床前,看著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弟弟,情緒變得極不穩定。雖然他意識到這里是醫院,不能怒吼,但是他的聲量依舊不由自主的放大。
「那個,您好。」旁邊等待錄口供的警察有些緊張了,對于人質的受傷他們也是有責任的。等人質都被救走了,警察才姍姍來遲,的確是警察的失職。「您弟弟沒有生命危險,他現在是因為暈血而昏倒,一會兒就會醒來。」年輕的警察給李韓慶解釋著,臉羞愧的有些紅。
「是麼?」李韓慶這時候一直到自己失態了,他重新將自己調整回日常的狀態,整理了一下因跑動而略顯褶皺的西服,對這位青年警察表示了剛才行為的抱歉。
「對不起,剛才是我失態了。感謝你們對我弟弟的援救。」他笑著對警察道歉。
「不是我們救得,是這位……是另外有人報案並就下了人質。我們只是把他送到了醫院。」警察有些不太好意思,既臉紅之後搓了搓手,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沒面子到家了。
「那報案的人呢?」李韓慶希望可以和救自己弟弟的人當面致謝,最好是可以對他有所報答。
「他走了。他臨走前留下話說,不希望你們去找他,說這是公民的義務。」警察說的很是冠冕堂皇,但天知道這根本不是原話。在錄完口供後,報案人就直接走人了。自己也曾希望他能留到受害人家屬來時再走,可是那個人只回了自己兩個字——「麻煩!」並且要求不要透露身份。說完,人家就自顧自的走了。
「是麼?那能給我他的電話麼?他救了我弟弟,我是真的很想和他當面道謝。」李韓慶誠懇的看著警察先生,臉上是希冀的表情。
「對不起,這真的不行,報案人要求保密他的身份信息。」警察先生也覺得這個報案人很奇怪,為什麼不讓別人答謝呢?而且還沒有手機,只留了個辦公室座機的號碼,要知道這年代幾乎是人人都有手機了,更何況是一個醫生的職業?
「那好吧。」李韓慶看著警察先生堅決的表情,也放棄了道謝的打算,專心的看顧起沉睡的弟弟來。
不一會兒,母親也來到了醫院。「我們家輝京啊!怎麼這麼命苦!前些天大病初愈,現在又因為綁架進了醫院!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看不得我們好!」她看著小兒子脖子上被包扎的傷口抹著眼淚兒。
「媽,沒事。弟弟只是暈血而已,受的傷並不嚴重。」韓慶看著自己情緒化的老媽有些無語,但也只能進行安慰。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見到小弟暈倒時更為激烈的反應……
兩個人守在這里大概三個多小時,李輝京才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剛睜開眼,李輝京就看見了兩張臉放大似地顯現在自己眼前。他驚嚇的往後一縮,一不注意就撞到了床頭。
「我擦……」他不自覺地說出了口頭禪揉了揉腦袋。
「怎麼樣?輝京?」母親看著輝京撞頭的樣子第一時間關心起來,而同時看到的韓慶則是被自己弟弟逗得想笑。
「沒,沒事。」就是被你們那兩張大臉嚇到了,當然這句話李輝京沒敢說出口。
「我怎麼在這里?不是被外星人送回家麼?」李輝京看看周遭的環境,就知道自己再次點兒背的進了醫院。
「外星人?沒有外星人,你是暈血進醫院的。」韓慶听著自家小弟的問句回答道。
「暈血?」李輝京想想自己有意識的最後一幅畫面,好像是模到了滿手的血。他伸出手一看,什麼都沒有,再模模脖子,呃,是有點痛。
「那……」李輝京剛想問問都敏俊,不,是金明浩去哪兒了,就被走到床前的警察嚇了一跳。
「您好,李輝京同學,我是首爾警察局的樸俊勇,是來對這次針對您的綁架事件記錄口供的。請您詳細的講述一下被綁架的前因後果。」樸警官一本正經拿出一個口供記錄本,等待著李輝京的述說。
李輝京頓了頓,看看旁邊大哥和母親也是一臉關心和好奇的表情,就開始講述自己是怎麼被騙上了車,怎麼識破綁匪的身份,怎麼機智的呼救,怎麼被劫持到大樓最後被救出的全過程。
「您是說您在車里呼救被車外的報案人听見了麼?」樸警官對這一點疑問,既然是綁架在車里,對于一輛s系列的奔馳來說,隔音應該是很不錯的,怎麼可能有人會在車外听見呼救呢?而且,當時綁匪已經將車門車窗都關閉了才對啊……
「呃,大概是吧,我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是在關上車窗前,我喊的救命吧!」李輝京覺得自己要露餡兒了,很是緊張,手在被子底下緊緊的抓住床單,希望獲取一點點安全感。
「那是在多遠的距離呢?車窗是什麼時候被關的呢?您再仔細回憶一下。」樸警官用筆敲了敲本子,盯著李輝京的臉上下掃視著。
「呃,應該不遠吧……不記得什麼時候車窗關的了,當時實在是太慌張了!」李輝京低下頭,不想讓樸警官看到自己臉上的猶豫,假裝著害怕。「我只記得看見人就大聲喊救命,剩下的都沒太注意……」那越漸低落的聲音讓旁邊听著的大哥和母親都很心疼。因為不方便制止,所以只能用眼神使勁盯著問詢的樸警官,恨不得把他後背穿出個洞,讓他閉嘴。
好像是感受到背後的寒冷射線,樸警官雖然還有些疑問,但還是放過了這個剛剛經歷綁架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的遭遇表示抱歉和慰問,樸警官就沒再關注他的情況了,而是轉身示意大哥李韓慶和他一起出去對案情進一步討論。
看著警官走出了門外,輝京母親拉著兒子的手就開始痛苦流涕。
「我的兒啊,怎麼這麼命苦!剛生完病就被綁架……」她雙眼紅通通的,忽略了年齡和種類,就像一只委屈的大白兔子。
「媽,沒事的,我應該慶幸綁架的是我,要是媽媽可怎麼辦?估計現在全家都亂套了……」李輝京故意這麼說著,不想再看見這個女人的眼淚。
「說什麼呢!剛才你大哥問了醫生,說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等回到家媽媽一定要給你好好補補血氣,當歸、枸杞、大棗……還有什麼?」說著說著,輝京媽又說到了吃的上面。在輝京的面前,她從來都不是那個可以站在s&c董事長身邊毫不遜色的女人,而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一個平凡的家庭婦女。
「媽,我們回家吧。」大哥辦完事就回到了輝京的病床前,扶著他下床。
回到了家,面對著輝京的是父親愧疚的眼神,二哥的關心,以及佣人們的慶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輝京父親這時候面對著素來不成器的小兒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時的他面對著輝京除了訓斥還是訓斥,從沒有注意過這個看起來已經蛻變的越加帥氣的小兒子,可是今天的這場事故,讓他正眼看了這個被他忽視已久的少年。那遺傳自己的眼楮和鼻梁,那遺傳妻子的溫柔似水、儒雅細膩的面龐,當然他也沒有忽略兒子脖子上的那一圈紗布,那是自己失誤的見證,或許在未來,那里會添上一道讓自己永久無法忘卻的傷痕。
「爸,我先帶著輝京回房了。」二哥載經從大哥手里將輝京接下,扶著他上了樓,留下剩下的家人們對這次綁架事件做一個集體的討論。
「二哥,我自己能走。我是傷了脖子,不是傷了腿。」輝京嘗試著擺月兌二哥的攙扶,想要自己走上去。
「你現在不是虛弱嗎?」二哥沒有同意輝京的建議,還是堅持扶著輝京上去。
可是這樣的姿勢你不覺得很怪麼?輝京看了看自己埋在二哥胸膛里的上半身,還有二哥跨在自己腰間的手,覺得真的很不舒服,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終于到了二哥的房間,輝京可以擺月兌二哥的扶持獨自翹著二郎腿靠在床上。
「你今天被綁架綁匪都說了些什麼他有和什麼人聯系過麼?」二哥給輝京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手里。
「是打了個電話。好像說什麼老板的,說要我死還是我活,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李輝京回憶了一下腦中的記憶,大概的講給了二哥听。
「是嗎?」二哥眼簾低垂,手不自覺的轉了轉戒指,扔了一本書給輝京,就走出了房門。
「爸!這件事肯定和建峰集團有關,最近我們只和他們有矛盾,為了收購江北附近的地,我們可不止沖突了一回。」韓慶坐在沙發上看著皺眉頭的父親說道。
「就不能是別人麼?他們既然可以動張司機,就應該會對我們很熟悉,建峰是最近才接觸咱們的,真的會是他們麼?」輝京父親還是很猶豫。
「要不我們問問警察,綁匪不是給主謀者打過電話麼?應該會有通話記錄吧……」輝京母親的一句話給這爺倆兒都添了新思路。這兩個人光顧著想自己最近有什麼敵人了,都忘記了最重要的證據。
「對,我一會兒打電話問問李局長。你從張司機這條線查查……」輝京父親想了想拍案決定,然後三個人又討論了一會兒就分開了,他們都沒發現書房的門在討論的時候曾經開過一個小小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