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婉容從樓上下來,一身潔白的衣裙,寬大的袖袍中露出了縴細的皓腕,微開的領子露出了精致的鎖骨,烏黑的長發披肩而過,到達不盈一握的腰身,映襯著雪白的皮膚,宛若天仙。
大廳的人全都呆住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天上人間」這個名字起的名副其實。
「婉容,你怎麼下來了?」夏紫陌有些不滿。婉容下來的太不是時候了,那兩個煩人的蒼蠅明明馬上就要被趕走了。
「雪公子找你。」婉容說出來意。
「行了,你快點上去吧!這種事讓別人做就好了。」夏紫陌催促著。
「好,那我上去了。」婉容轉身向樓上走去。
「婉容姑娘……」赫連碧微弱的聲音響起,攔住了婉容離開的步伐。
這聲音听起來好像有些耳熟,婉容循著聲音望去。
「婉容,快上去!」夏紫陌站在赫連碧身前,擋住了婉容尋視的目光,語氣更加焦慮。
「婉容姑娘。」聲音再度響起。
婉容繞過夏紫陌看到搖搖欲墜的赫連碧,疑惑地問︰「你是……你是赫連碧?你怎麼成這樣了?難道還是那時的傷?一直沒好?」
「婉容,你快上去!」夏紫陌直接拉住婉容要將她帶回樓上。
「少爺……」婉容一片為難。
「好好好,你不上去是吧,我走!」夏紫陌氣急,松開婉容,向樓上跑去。
「少爺!」婉容剛想追夏紫陌離去,但身後傳來的聲音使她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七弟,你怎麼了,快醒醒!」赫連城抱著倒地的赫連碧一邊搖晃一邊大聲呼喚。
婉容天資聰穎,又經過雪膚玉露丸的洗禮,其學習能力更加驚人。經過這段時間跟隨夏紫陌學習醫術,她也掌握了一些治病救人的方法。
她彎下腰試探著赫連碧的脈搏,而後說︰「沒有大礙,休息一會自然就會醒來。」
「能麻煩姑娘給我們安排個房間嗎?」
婉容沉思一會,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罷了,我帶你們去休息吧!少爺那邊我來解釋。」
她將他們帶到了左邊的第三個房間——竹閣。
夏紫陌跑上三樓,來到了棋閣。
這里與別處的裝飾也是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整個房間由黑白兩色構成,簡單,大氣,同時也彰顯了「棋」獨有的理性。這間的地面畫著巨大的棋譜,在其正中擺了套紅木的桌椅,桌子上正擺放著一局殘棋,赫然是夏紫陌與鐘離雪曾下出了那個。
夏紫陌進來的時候,他們二人正在研究著這局棋。
「踫!」
夏紫陌怒氣沖沖的進來,門被無情的踢開。驚醒了沉醉于棋盤的兩人。
「小沫,你怎麼了?」鐘離雪難得好奇了一把。
「還不是因為婉容?」夏紫陌氣悶地坐到椅子上,順手為自己倒了杯水。
「她怎麼你了?」婉容對夏紫陌的執著是誰都能看出來的,她怎麼可能做出惹小沫生氣的事?李清遠也來了興趣。
「那個赫連城還有赫連碧來了。」每當她想起為婉容換藥時手腕腳腕的慘狀,她都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恨不得將他們剁成肉醬。「我要把他們趕走,婉容竟然護著他們。」
「那件事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是我們不知道的?」鐘離雪皺眉,要是沒有什麼原因,婉容是不可能忤逆小沫的。
「還能有什麼原因?那事就是最簡單的見色起意。」夏紫陌堅定地強調著。
婉容從未向她提起過過去,從那一晚後,她好像真的獲得了重生,將過去與記憶一起完全拋棄了。她不說,她就不問,她們一直遵守著這個不成文的規則,相安無事。
鐘離雪說的話不得不讓夏紫陌想起了很多︰婉容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有人願意在她身上使用「夢相思」。還有她還會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也在一般水平之上。
但這些絕對不能被第三人得知,即使是這麼熟悉的鐘離雪與李清遠也不可以,她的表演非常到位,成功欺騙了那兩人。
夏紫陌又把矛頭對準鐘離雪︰「你看你做的好事!」
「我怎麼了?」鐘離雪一頭霧水,他好像沒招惹他吧
「要不是你早不早,玩不玩的讓婉容去叫我,他們怎麼可能相見?」夏紫陌完全是有氣無處發,鐘離雪被當成「池魚」了。
鐘離雪模了模鼻子,不再接話。
「她到現在還沒有追過來,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我來了這里,她一定正跟那兩人在一起呢。」夏紫陌越想越生氣。一杯又一杯……額……水送入了她的口中。
兩人看的心驚膽戰,辛虧壺里的是水不是酒,否則……
「小沫……」
「怎麼了?」
「沒事!」
……
「小沫……」
「又怎麼了?有話快說!」夏紫陌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答應過我,說有機會繼續這局棋的。」鐘離雪猶豫片刻後指著桌上的棋說。
「我當然記得。」
「如今,你這青樓也開張了,你這承諾也該兌現了吧!」鐘離雪一步步說出自己的想法。
「約個時間吧!你什麼時候有空?」夏紫陌沒有推辭,她明白這場注定會繼續的戰局是怎麼也躲不掉的。
「我隨時有空。」鐘離雪露出喜色。那可不是,要不他怎麼能每天都來講課?
「要不後天吧!明天都休息一下。」夏紫陌最後敲定了時間。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少爺。」婉容推門而進。
夏紫陌不理,慪氣轉過身,繼續喝茶。
「少爺……」
夏紫陌還是不理。
「少爺……,人家知道錯了……」婉容輕晃著夏紫陌空閑的那只胳膊,帶著撒嬌的語氣。
夏紫陌的態度有點松動。
婉容見狀,再接再厲︰「少爺……,你就原諒婉容吧!婉容知道少爺都是為了婉容好。」
夏紫陌終于動了。
「你知道,還護著他們。」她帶著明顯的怒氣。
「少爺,我是想著,他們在咱的地盤上出了事那就麻煩了,婉容不想讓少爺這麼操勞。」
「別貧了,你就知道哄我!他們,你是怎麼處理的?」婉容的話看起來非常好用,夏紫陌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安排在竹閣了。」哪里清雅舒適,是個養傷的好地方。其中的擺設為追求自然,只在靠窗的地方種了幾棵竹子。竹閣是十六閣中造價最低的一間,但其使用價格並不便宜。
「記得向他們收錢。」夏紫陌提醒著。
「明白。」婉容心領神會。
「他們很有錢,剛才還想用五十萬兩包你一個月的,這事你看著辦。」夏紫陌又加了一句。
「好。」婉容與夏紫陌笑的得都有些奸詐。
「時候不早了,你也快去準備,快到你了。」夏紫陌听著樓下傳來的聲音判斷著。
「好,少爺,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婉容匆匆離開棋閣。
夏紫陌也站起身,對二人說︰「我去端木黎那里一趟,你們去不去?」
「我們也過去吧!」李清遠心思縝密說︰「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在這,不過去顯得不好。」
端木黎有一陣子沒有見過李清遠了,當他看到有一個陌生男人與鐘離雪和夏紫陌一同進來時,很是詫異。
「這位是……」
「你猜,你肯定見過。」夏紫陌示意眾人不要說,想考考端木黎。
端木黎仔細觀察,這張臉確實有些熟悉。他越看越心驚,越看越不能相信,他試探著說到︰「難道你是……清遠先生的兒子?」
「哈哈哈哈……」笑聲響起,四周只有一個端木瑞與他有著相同的表情。
「在下李清遠,晉王爺好。」李清遠道出真相。
「這怎麼可能!」端木黎更不相信了,剛才他猜測「眼前之人是李清遠的兒子」,這就已經夠匪夷所思了,世人皆知李清遠從未娶妻,一直獨身生活,怎麼可能會有兒子?
「端木黎,他就是李清遠。」夏紫陌強忍住笑也這麼說。
「清遠先生已經五十多歲了,我之前可是見過的,怎麼可能變成這副樣子!他看起來也就三十歲的樣子,說是清遠先生的兒子我還能有幾分接受,要說是他本人,這怎麼可能嘛!」端木黎依舊堅持己見。
「黎,他真的是清遠先生本人。」徐傾風也站了出來。
「傾風,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端木黎有幾分相信了,徐傾風從不對他說謊。
「傾月告訴我的。她經常往這里跑。每天都會把新鮮有趣的事情說與我听。」
這麼說,你們都知道了,就我一個被蒙在鼓里?」端木黎看到眾人強忍住笑意,連徐傾風也是如此。
「傾月,你太不厚道了,枉我這麼疼你!從明年起,南方進供的水果沒有了。」端木黎半開玩笑,故作生氣地說。
「黎哥哥,不要這麼小氣嘛,人家以後不會再犯了!」她很喜歡那種叫西瓜的水果的,從小吃到大的,突然沒了,這怎麼受得了。徐傾月使用著她屢試不爽的法寶——撒嬌。
「月月,黎哥哥不給了,不是還有瑞哥哥嗎?以後我年年給你送。」端木瑞頂著他那雙綠油油的眼楮,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滾!」
「人家會傷心的。」端木瑞做捧心狀,惡心地說著。
「快滾!」
她若是現代人,她的詞匯應該會更加豐富些,例如說個「思維有多遠你就管多遠」之類的話,但是,她只是個徹徹底底的古代女子,並且家教良好,「滾」,「不要臉」,「賤人」等等,這種小兒科的話語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端木瑞跑到牆角邊畫圈圈邊唉聲嘆氣,想著︰小月月怎麼就不接受我呢,這次徐傾風怎麼也不替我說話了?
他從不知道,徐傾月與夏紫陌早已成為了公認了一對——他已經被將軍府踢出了女婿的候選人之列——徐傾風怎麼可能幫他?!
他不知道,他最大的情敵就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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