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過去一個時辰了,若無事怎麼可能還不下山?
夏紫陌焦躁的跺著腳。她這是為婉容擔心,至于赫連兄弟……關她什麼事?
「不會是……」徐傾月小聲說道。
徐傾風橫了她一眼,趕緊說道︰「應該不可能在這里動手。」
廟里人多,在這里動手很容易出現問題。這件事大家都認同了,所以才會出現了之前那幕——分頭行動。
「應該是被耽擱了。」端木黎做此推測。
夏紫陌聞言靜了下來,一會後她猛地站起身,剛才她心中一陣慌亂,再也靜不下來,她說道︰「我去找找。」
蒼奇什麼話也沒說,跟著跳下馬車。鐘離雪也想跟上去,但看了看滿車的人,那欲站起的身子終未起來。
他想著︰若連他也去了,那麼萬一有敵來襲,只憑端木黎與徐傾風兩人夠嗆能護得周全。
怎麼說他如今還是軒轅國的臣子,表面上總得過得去。
夏紫陌與蒼奇快速奔到山頂,細細的看了一圈,沒見到婉容三人的影子,她心里一個咯 ,暗道不好。
她又在山頂攔住幾人打探了一下,還是未見,此時顧不得什麼了,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躍,跳到了寺廟頂上,這一行為引來不少資深信徒的咒罵。
夏紫陌兩耳未聞,專心的細細看著周圍,寺廟很高,在這廟頂上一眼能夠看見大半的山體。
她細細的排查,但還是沒見到那三人。
空氣中忽然飄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夏紫陌身子明顯一僵,眸中燃燒起熊熊烈火,最深入一片冰冷,幾乎能將整個世界凍僵。她強忍住心中的顫抖,努力控制住理智,告訴自己婉容不會有事,這才讓瀕臨崩潰的理智殘留下一絲。
夏紫陌看了蒼奇一眼,見他眼中同樣是一片黑暗……二人同時起身,追著那縷血味飛向後山。
血腥味越來越濃,二人越飛越心驚,一路斷樹殘枝無數,刀傷劍痕隨處可見,這無一不表示這里曾發生過一場激烈的爭斗。
漸漸地路上染上了血跡,夏紫陌一路追蹤,眼底的那抹冰冷越來越濃。
穿過成片的樹林,前方陡然出現一道身影,斜掛在樹梢上,口中的血還在一滴滴的落在樹下的枯葉上,眼珠嚴重凸出框外,那模樣像是死前遇到了極端可怕的事,夏紫陌一掃而過,心中倒是安心了不少。
此人她不認識那麼必然是派來的殺手。那麼這死了一個殺手,那三人就多了一份生機。
二人繼續前行,不過是又行了百米再次在樹上發現了一人,死狀更加淒慘,再行幾步在地上又見兩人,四肢硬生生的被折段,露出森森白骨,腦漿也撒了遍地。
在他們不遠處躺著三個人,身上大小傷口無數,渾身是血,只有一個女子稍好,現在依舊被一男子護在胸前。
夏紫陌忙奔過去,為婉容把脈,見只是昏迷並無生命危險後終于舒了口氣。
夏紫陌小心的將婉容移開,露出底下充當肉墊的赫連碧。
「咦……」夏紫陌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赫連碧胸前有了一道透胸而過的傷口,本來被婉容壓著並沒流出多少血,但是這一移開,那處就如小噴泉一樣呼呼的撒著。
不只如此,胸廓下陷,顯然斷了好幾根肋骨,估計插進了肺里。此外,手臂上還有兩處可見白骨的傷口,大腿上也有一處。
夏紫陌見婉容無事後,心情大好,她瞟了眼蒼奇說道︰「瞧見沒?這比你那時還慘?」
蒼奇頭上飄過一群烏鴉,這種事能拿來比嗎?
夏紫陌掏出一顆藥丸塞入赫連碧口中,抬指點向胸前的穴位,但是血並未止住,夏紫陌稍稍皺了下眉,手中不知何時握上了幾根銀針刺向穴位,血才堪堪止住。
她為求保險,又在其它位置上刺入幾根,總算是吊住了赫連碧的一口氣。
她轉身看向赫連城,他身上也非常淒慘,幾乎被血泡了,不過與赫連碧比起,就差的遠了,夏紫陌喂給他一粒藥後,極不情願的抱起赫連碧,對蒼奇說道︰「帶上他們走。
蒼奇在晴空的燻陶下深深明白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顧及著婉容女子的身份,提起了她的衣領,手盡量不踫到她一塊肌膚。
但是在夏紫陌殺人的眼光下,最終改為了公主抱。至于赫連城,直接抗在了肩頭,前後耷拉著,那剛喂進去的藥險些吐了出來。
二人全力施展輕功返回馬車。
蒼奇帶著婉容與赫連城先上車。
倒吸聲一片,瞧著赫連城被抗在肩上,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都瞧了一眼蒼奇,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蒼然貌似沒有察覺,粗魯的將赫連城扔到地板上。
而一直被抱在懷里婉容,出了身上又幾道傷口,面色有些蒼白外,好像沒什麼大礙……他們疑惑了︰婉容不是與夏紫陌關系緊密嗎?這怎麼由蒼奇抱著?還有赫連碧呢?
夏紫陌小心的將赫連碧抱上馬車,只一眼眾人就轉過頭去,不忍再看,暗道︰這樣的人還能活嗎?
端木黎臉上陰沉一片,他看到了未來的紛爭,敖龍國定然不會與軒轅國善罷甘休。轉念一想︰難道這就是目的嗎?
放下婉容與赫連城後,蒼奇立即下馬,轉到車前,揚起馬鞭,馬車急速駛出。
虧得馬車夠大,如今橫躺了三人也沒出現問題,夏紫陌再次為他們細細的把了脈,面上閃過驚愕︰「還有毒?不過這次的怎麼這麼簡單?」
婉容曾服過雪膚玉露丸,對一般毒物近乎免疫。她之前先為婉容檢查的,沒察覺任何毒物,以為三人都未中毒,不曾想……幸好又查了一遍,夏紫陌隨手又給他們服了一粒百解丸。
婉容沒受多少傷,這讓她心情好了不少,不過只一會,她的心又揪了起來,她盤算了一下這次的醫藥費……媽呀!這一次她得賠出多少的藥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她思索著,當他們好了後她是不是該向他們收個成本費呢?
行了半路,馬車突然停止,周圍冒出十多個黑衣裝扮的人。
蒼奇率先拔劍沖了上去,鐘離雪與徐傾風也都拔劍沖向黑衣人,上百招過去,蒼奇等人還沒逼退一個,反而身上掛了些彩,漸漸落了下風。
端木黎也拔劍想要沖上去,夏紫陌一把拉住,端木黎還以為他想上去,還閃了一下露出半個車門,不過,夏紫陌掏出一個小瓶交給他,說道︰「小心點,別弄到自己人身上。」然後退回了馬車深處。
徐傾風見鑽出馬車的是端木黎,微微一愣,身上又挨了一劍,忙集中精神對付眼前的敵人。
夏紫陌有苦難言,她不能出了這輛馬車,不只是因為需要隨時注意著赫連碧的身體狀況,還因為她手中根本沒有武器。
她常用的扇子被蒼奇毀了,腰上的軟劍不能露出來。那劍鐘離雪見識過的,憑他的智商很容易就會認出她是當時的那個女子。
況且,她相信有了她那瓶**,這十幾人定然有來無回。
果不其然,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車外哀嚎一片,十幾人都倒在地上打著滾。四人逼問他們,想尋出點線索,但是根本沒一個知道的,他們只是殺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而後,每人都補上一刀確認死亡後,四人回了馬車。
夏紫陌拉過蒼奇給他檢查了一下,見沒有中其它的毒,本來不想再為其他人檢查的,但想著剛才的情況,怕再來個誤診,最終耐著性子都檢查了一遍,徐傾風與端木黎只身懷一種毒,鐘離雪只有幾道皮外傷。
太陽西斜的時候馬車終于平安到達了京城,車停在了晉王府門口,端木黎、端木瑞、徐傾風、徐傾月下了車,夏紫陌告訴他們過幾日解藥會送到府上。
鐘離雪也在這里下了車,夏紫陌尋思著他沒有中毒,完全有自保之力,就沒有強烈要求將他送回家里,在這里與他告辭了。
之後,馬車停在了一個民家小院里,與百草堂相隔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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