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新緣
人的世界觀不同,生命的意義也就不同。高山把中天的生命投入到救國的抗戰中,把省吃儉用的的錢財化作了護國的物質,其樂無窮。三軍的感謝信不斷,漸漸地他也月兌去屈居在第二線的自卑感。
寒去春來,熱氣悄悄地侵犯著大地,春末的季節如夏,高山的杉木公司一如既往地在為正義的戰爭付出所有。
**的預言實現,老蔣同志想當老大,不肯和**攜手建設國家,要獨佔為為王。一山容不的二虎,兩只老虎起沖突,內戰又旋起人民又被煮紅薯。
同室操戈禮不周,骨肉相殘中山陵樹都膽寒。是戰爭就是換湯不換藥,空中的日本飛機換成了國齤民黨從美國進口的飛機,雖然沒有毀滅性的轟炸國人,但是對解放區炸齤彈也是絕對狠。
高山仰天長嘆,為了和平,他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原想將財政王的女兒放回國,能起到調和國運的作用。然而人的意志是不為戰爭為轉移,美國造的飛機,橫空在中國更有力,給**致命的轟擊,年復一年不停息。
他年輕的心都被炸老了,他觀察著炮煙萬象,過濾著一場場內戰,情緒波動激昂。硝煙的味道太刺鼻,暴風雨在洗禮,黎明遙無期,人民的腰桿何日能抬起?
同為炎黃子孫,兄弟在打兄弟,是何天理?他有些窒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是**有正義,還是國齤民黨有正義?
沒有黨派的人不等于沒有政治觀念,沒有政派信仰。他一直對**有好感,在領會**的真理,**處處為人民的利益謀幸福,無私的黨就是正義黨。
有經濟實力的人偏向哪個黨派,哪個黨派就能勝券在握。他要看準方向,方向對頭,就會給人民帶來幸福。方向有誤,就會給國家帶去災難。
抗戰煉就了他的法眼,他的天枰在傾斜,傾向了**。耐心地等待**,給人類帶來幸福的奇跡。他的經濟收入從支援國共兩黨,到單項選擇了**。正義黨才能統領國家,他要傾囊資助扶植**走向陽光,走向新生。
憂國憂民時代人,身在經營心遠程。
肝膽片片是血本,崛起華夏不惜身。
熱血青年的心熱,天氣也提前鬧熱。淡淡的暑氣滲透著城市的邊邊角角,滲透著杉木公司的床床桌桌。幽幽燥熱,仿佛是在預示著吉凶禍福。
身體健康的人是不會有夢境困擾的,然,今天午休的高山,夢開了連續劇。雲深千重鎖關山之後,就是杜鵑泣血吼西風。
驚夢連驚汗,頭上的汗珠直往枕頭上淌。夢正進入高峰,一聲悶雷將他彈,一團血液堵胸膛,忽而又像被炸雷炸開,四處流淌。心血滾滾開了閘門無法阻擋。難以自拔的悲堪,常常品嘗。不祥的字眼繞腦不散,傷,傷,傷,杉木寫著傷,公司寫著傷,眼前的一切凝聚成了一個大大的傷。血緣的感應心可看,母親和親人身可安?
前方明槍明炮反射忙,後方暗箭也在擾亂治安。亂世群雄割據,賊盜涌起,暗潮翻滾,黑暗勢力猖狂,隨時隨地都會鮮血見紅,讓他防不勝防,但願親人別受損,但願青山莫火紅。他提心吊膽,十五個吊桶七下八上。
萬物皆有靈,鳥吸高空之靈氣,更加有人性。公司里一堆堆的杉木時常成為鳥兒們的休閑地,它們一飛累就不下來溜達溜達,欣賞著這家主人青山生財,木條堆山寨,歌唱著主人的勤勞一代代。甜甜的嘴叫開,是在與主人談心說愛,是在為主人的憂愁擺。
近鳥者有有鳥性,高山時常會與鳥兒們對叫,鳥兒們對他也就不陌生,有喜事就用歡快的聲音叫,有傷事就用悲哀的聲音叫。日久,高山也就听懂了鳥語。
突然一只喜鵲緊緊張張地降落在杉堆上,煩燥不安跳來跳去,開大了尖嘴,聲音悲傷,善意地提示給主人報殘。
高山拉開窗簾,想透透悶氣,無意和喜鵲對立。听鳥兒的悲戚,他的毛孔倒立。希望喜鵲能給他報個吉數,那是枉苦。
「喳,喳,喳。」一報,二喜,三凶。
高山一听,大驚失色。喜鵲從來不對他打謊言,喜怒哀樂報準確,今天一定是有事故發生,它才會叫得那樣的淒慘。但願不好的事故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公司破產。千萬不能發生在家人的身上,發生在國家的身上。
清水不經浪,白雲不經彈。干雷過後,一陣狂風將白雲狠刮成了黑雲。天上的電和地下的電受妖風的挑撥離間打得不可開交,閃電將一條條杉木拍成了金條大發金光,將半個天片照紅,大雨乘虛而入鬧得天暗地昏。
喜鵲忠于這家愛國的主人,執著地站在暴雨中,淒慘地叫喊,呼喚著主人快去奔傷,直至腳被雨水打顫。
高山的心在翻浪,大自然的黑暗,比不上黑社會籠罩下的地盤一片黑暗。他聞到了青澀的良木變成了炭味;聞到了肝膽的鮮血變成了燒味;聞到了鍋里的豬腳變成了濃濃的血腥味;聞到了血雨傾盆滿山城,無妄之災大地陳。
他感覺到了破壞勢力的魔爪又向他的山脈伸去;感覺到舌忝血的殺刀又向親人劈下;感覺到了滾滾的血浪朝他涌來。他看到了山巒的淪陷,他看到了親人在血海里掙扎,他听到了飛禽走獸的哀鳴,听到了摯友在血海里呼救。這種感覺不陌生很清晰,每次山寨遇難,鳥兒都叫得如此淒涼,每次前鋒戰殘,鳥兒都會哭喊,每次親友受害時他的心血就是這樣的洶涌澎湃感。
他眼前一片灰暗,鐵蹄把公司紅木裝潢的地板踩的響當當。想踩出個開天闢地的好良方,想踩出個一勞永逸拯救家難國難的大道。但是,踩來踩去還是躲在暴雨下的小輩。
走投無路還走什麼?小高呀,小高你也姓高,原來是個大草包,既沒有擒凶緝惡的高招,又沒有一點心理定力鋪稿,一份憂心白操。
大公司,大排場,有時候是幾家電話一起喊。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機又開鬧劇了,同時跟著大自然的雷雨湊起了一曲特殊的交響曲。
高山右手拿起電話是︰大客戶明天要來訂貨。左手拿起電話是舅舅打來的︰「高山,你要撐住,告訴你一件不幸的事,你媽車禍腿骨折斷,血染路紅,腦袋險些開紅白花,住進了a協和醫院輸了好多血。她不讓我告訴你,怕我耽誤山上的工作,想請個護工看護,我放心不下。請你把公司交代給下手,來侍候你媽一段時間,我山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照顧你媽。」
舅舅的電話無非是顆原子彈,足夠炸毀半個世界,炸得他耳鳴、手斷、胸開、心蹦。凶手作惡,他心血來潮先感應。周公有靈,夢中先行。鳥兒報信,先告凶音。
人在凶險中,不得不迷信。高山不得不贊美小小生靈的正義聰明,不得不敬仰周公大義親臨。
話筒從他的手中月兌落,整座公司在搖晃,房欲傾,地欲斜,人欲倒。天哪,事故為什麼要發生在母親的身上,她虛弱的身體怎能經得起斷腿傷殘?
哪個孝子會對母親的傷痛無動于衷?慌忙中,椅子從他的腳下踢翻,杯杯灌灌成了小噴鐘。
雨越下越大,原來老天爺是為母親受傷而暴哭,是用哭聲在呼喚孝子行程。
母親的腿斷,他的心也被切成了兩段,他的眼楮也被雨水灌。雨淚迷糊了他的眼楮,看不清東南西北中,找不到門窗,頭顱將牆壁撞。頭起了一個肉包,一點都不覺得痛,因為為母親而心痛壓過了一切的疼痛。
母親不僅給了他生命,還給了他一切。母親沒有好命,而立之年寡居牽兒,既當母親又當父親,女人挑父擔,不知有多艱辛?母親為了他平安成長時刻膽顫心驚,吃不香睡無眠。母親為了他不受侵,父死都不讓認親。
母親的苦是為他而吃,母親的罪是為他而受,母親的傷是為他而傷。泣血哭母親,更悟本源與正經。自己若在母親的身邊,母親的一切都會減輕。
母子自古心連心,出事之前先感應。
風吹草動大敵臨,夢懷都為親情驚。
在這銅臭的時代,是金錢掛帥?還是以孝為先?高山選擇了後者。母親只有一個,客戶有千千萬萬個。如果母親能夠不受傷,他可以散盡所有的財產,如果母親能平安,他就是變賣公司也心甘。
他急匆匆將私人司機招喚,丟魂落魄帶著一個軀殼,終于找到了出口,沖向雷林炮雨爬進了寶馬車。
高山辦事雷厲風行,從來也沒有今天的心情。司機忠懇又熱情,能夠理解孝子一顆心,開大了車速瘋行。
「加速,加速,再加速!」高山心急如焚,一向和藹可親的口吻換成了命令的口吻,不斷地催促司機開快車。
母親無辜遭橫禍,肇事者逃之夭夭。他不能將凶手擒拿歸案恨難消,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看望受害受苦的老娘親,給予一劑心里的慰療。以拳拳孝子做藥引,讓母親的疼痛減輕。
司機也姓高,他有些年紀很穩重。老司機理解孝子為母親解傷排痛的一片心,越是在這種非常的時刻,越不能超速。雨打路滑一點馬虎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自己傷亡且放一邊,他要為主子的生命安全負責。他裝聾作啞,按既定方針行駛,並開放了柔情的音樂來沖淡主人的急躁情緒,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高山見一貫听話的司機竟敢違抗他的旨意,一股無名火燃起。人的五官都是由心情而定,心情好,雷聲都會彈奏出優美的樂曲。此刻他的心情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柔美的輕音樂,變成了刺耳的噪音,刺的他耳膜欲裂。他不能讓音樂毀了他的耳朵,伸手拆斷了音響。音樂 嚓而止,他的耳朵也隨之清淨。
雨下寶馬奔跑行,他的心緒紛亂難平靜,心痛加深人變形。催促司機不加速,就要與司機爭奪方向盤︰「你不會開車,我自己來。」
高司機諒解主子心頭傷,奮勇地與他搶地盤︰「小心駛得萬年船,小高請你冷靜,你心情不好不能開車。你媽住院你急我也急,我何嘗不想開快車,但是雨天的柏油路容不的你開快車。你要是有半點閃失,叫我如何去向躺在醫院里的老夫人交代?請少安毋躁。欲速而不達。」
高司機的苦口婆心讓高山反省,自己只能做一個小人物,成大事者是泰山崩倒不眨眼,大地分裂不變臉,驚濤駭浪放兩邊。而他山未倒人先嚎,地未裂先妥協。
他慢慢壓制沸騰的心血坐回到原座,情不自禁投給仁心仁術的司機一個敬佩的目光。忠僕難得,珍惜他忠心耿耿一片心,珍藏他晶瑩透亮一份純情。
然而,天不隨人願,高司機不開快車,自有人要開快車。對面一輛轎車急著要去投胎,惡狠狠地向寶馬撞來。
慘劇是兩敗俱傷,寶馬的嘴巴被撞歪嘴,對方的車眼被挖碎了一只。如果沒有系安全帶,車里的人都會成了飛天機。
運交華蓋欲何求,高山的頭上又加了一個球。
高司機撫模著主子的頭球,怒不可歇︰「你家里火災,不長眼楮。」
對方的車輛嶄嶄新就被挖了眼楮,十分的痛心,也在怒罵不停。
雙方的司機開門而斥,車輛對視而怒。高司機得理不饒人,指責對方超速太欺人。
對方理屈就耍橫,還想逃逸趕路程。高司機軍人出身手力能,緊緊抓住理屈人。
對方是個狂傲自負的主,無法容忍被控訴。各自擂台都擺齊,只能事故上交去處理。
高山一身冷汗,在這危險的地段幸好是司機掌盤。要是讓他開急車,飛車對飛車,說不定他們都被當禮炮點成路歌,留下血河供暴雨喝,如何去解病床上母親的燃眉之渴。謝天謝地謝祖先,配給他一個好司機,今天免了一場大事故。
萬里行程步沉沉,一腳疏忽就喪生。
生命脆弱眨眼間,安全需要警惕人。
小心開得萬年船,守身就是盡孝本。
注視車禍感慨深,難中余生更感恩。
禍不單行,欲速反不達。節外生枝耽誤了行程,高山氣急難忍,顧不得黑車是故意傷害還是無意相踫,沒有造成人員大傷亡就萬事大吉。離醫院已不遠,少了車輛無大礙。他將交通事故全權交給司機去處理,自己雨簾當衣,長腿代車滾滾開向醫院。
暴雨見了孝子都收斂,雨滴從大到小,從小到無。
雨神自責不已,當地干旱,他想滋潤大地保豐收。出于好心卻成了高家的傷人劍,讓高山車和人同時受傷還是小事一樁,拖延了他們母子的會晤是大罪過。
神靈都有知錯能改的品格,為了高山盡快到達醫院去看望傷殘的母親,他立即召喚太陽神,掃清空氣中的水粒子,曬干地上的積水,讓孝子好奔馳。
暴雨剛停,路上的行人車輛少,給了孝子大展腿腳的機會。他發揮了田徑奪冠的本能,飛奔著,飛速與車輛差不了多少。
高嶺躺在醫院里,思念兒子,又怕自己的災難給兒子添傷。她的凶險太多太多,不能讓兒子一一跟著受罪。她不知道哥哥已經通知了高山,還以為哥哥是保密局出行,不會外泄她的傷。
她靜靜地在病床上躺,頭腦就像開火車一般忙,時而往東京趕,時而往南京趕,一刻都不掛檔。
父親高峰是高家的驕傲,他專做慈善事業,為國家的抗齤日事業捐過飛機、大炮,狠狠地打擊了外寇的侵略。有錢眾人花,除了救國就是支援各地建設,救災、救難、救困、救貧。他為了高家的林業事業慘遭毒手,死于非命。死後受他優惠、受他接濟的人們為了紀念高峰救國的偉大壯舉,施行天下的活菩薩善行,為他建祠,為他樹碑立傳,供後人拜望。
生為人杰死為鬼雄,父親享受人間香火還真就顯靈了。他心系四座林山,遺憾的是做鬼了難見天日,只好夜間出來護林,保山護崗,繼續為家族流汗。
「仁兄,小弟巡山來了,陪您來了。」飄渺的聲音似天籟。高峰見到昔日的護林工人,老驥伏櫪,至今任在為高家效力,甚是感動,不顧陰規魂魄飄飄而至。
仁兄心有陰犀听見了老主子的呼喚聲,天眼啟開看見了高峰。
高峰從空中飄然而落,在仁兄眼中不斷放大,還是當年的英俊輪廓,還是當年的氣度不凡,養精蓄銳幾十年的英魂猶如關羽菩薩威武攝人。
「高峰,你是神?是魂?」仁兄驚喜過度,年邁的神經支持不住了,但能看到好鬼,心里還是一片光輝。
鬼驚人不死人,他絲毫都不感到被陰氣侵蝕的不適,反倒覺得有一股暖氣在溫暖著他的軀體。
他正想接近可親可敬的主子,突然間一幫土匪大搖大擺地將林場團團圍住,把昨日剛剛砍伐,未運完的的杉木一搶而空。
仁兄拿出手機向高崗寨求救,手機被強盜搶去了。他放開喉嚨用聲音求救,土匪抓了一把樹葉就塞住他的嘴。
匪眾我寡,生命不堪一擊。他拼命扣掉嘴里的樹葉,想救場,卻是白日做夢。搶劫犯惡狠狠地撕破他身上的衣服代替了樹葉,用樹藤將他的手腳捆,將他打個半死。
仁兄七孔流血地上倒,有嘴案難報。這就是黑暗的世道,人命是根草,殺人看強盜。
仁兄掙扎著,不為自己的生命惋惜,而是為自己的守場失職而氣惱。自己被打死年也老,眼睜睜看著主子的財產無力保,氣得他用頭擂地強當案情報。
亂世強盜欺人太甚,高峰的冤魂豈肯忍,立即救苦救難走一程。他輕輕一吹,把仁兄手腳上的藤條吹斷。手指一彈,將仁兄嘴里的破衣清除干淨。他的手影一模,仁兄的傷痛一筆勾銷,健體完好如初,又能大聲疾呼。
高峰救下仁兄,英靈開始懲惡,他裂開大嘴,嘴中源源不斷噴出一股股寒流,陰森森的直逼梁上君子,一雙能推倒黑暗乾坤的大手三下五去二就把匪幫治理的服服帖帖。
仁兄領略了英魂的威力,他眼前的勇士不再是亡魂,而是有血有肉,懲惡揚善的大將巨人。他沒有死,仍然是當年的山寨王,仁慈的王。能為這樣的主子去死,也是可喜可賀。
高峰靈光閃爍的眼楮變成了鐘馗的眼楮,英豪的身軀化成了一只凶猛的老虎,咆哮起來。他把杉木煉成了一只只小老虎狠狠地踢打眾匪,狠狠地撕咬眾賊,把他們咬得血肉模糊,狼嚎鬼叫。
仁兄為英魂點木成虎,痛打賊人而喝彩:「打得好!殺得妙!」
一陣陣的喝彩聲如助戰的鼓點,擂起了一只只小老虎奮勇殺賊,殺的搶劫犯只有招架之力,沒有反手之功。
多行不義必自斃,匪盜在冤魂鐵拳的沾血下一個個斃命,骯髒的身軀迅速惡化,迅速變形。
仁兄一看,原來這些土匪不是人種,都是毒蛇、蠍子、老鼠出生的,死後都還回原形滿地爬。他一腔怒氣,抓起杉枝與爬行動物奮戰不息。
他知道這掃尾工作是高峰的英魂特地讓給他做的,他不能給主子丟臉,一鼓作氣將這些歹毒的東西搗得稀巴爛,讓它們永遠不能投胎。他打一下,罵一句︰
「土匪,叫你們搶劫還要出告示,有恃無恐耍盡無恥。
強盜,叫你們欺人欺到家,專偷名貴杉木陷害高家。
樹鼠,叫你們搶殺不過癮,青山燒成火炭屏,斬草除根忘形。
劫賊,叫你們心竅鬼迷,拔你們的牲畜皮,讓你們死在一起。」
仁兄老當益壯,越打越有力,將這群畜生徹底掃出人間。高峰活靈活現不斷鼓掌助威。
再見主子顯神威,仁兄心中無限敬仰。戰斗結束,他懷著對英魂無限愛戴的心情,向忽明忽暗的身影勇撲而來,緊握住高峰的手,那手冰冷無骨,軟綿綿的似綿團。卻讓他感到一陣溫暖,戰勝驚恐。
高峰急忙縮手,不能讓陰氣侵蝕好人的身體,他微微一笑,慢慢虛淡,慢慢消失,依依不舍辭別忠僕和林場。
「高峰,天還沒亮你別走。」仁兄高喊,睜著熊貓眼望著茫茫的天空。烈士的靈魂就在他的頭頂,烈士永眠地下,像國寶被囚在保密庫里,今夜難得一見,何日再相逢?
仁兄的現身說法讓人們大開眼界,從此人們不再把神靈之說斥為迷信蒙人的鬼話。為了敬慕英烈死而後己的精神,為了紀念高峰的宅心仁厚,山民們把山腳下,那塊丈二高的石頭雕鑿成高峰的塑像,刻下了他懸壺濟世的豐功偉績。
烈士栩栩如生地站著護林,碑文字字句句閃爍著他生前扶危濟困,愛國愛民的光輝品格。死後顯靈救場,救人的感人事跡。
雕刻大師的成功之處在于能竭盡全力地神化活菩薩的形象,把他的神威留在人間。高一毫缺穩重,低一厘欠威武,恰如其分。威風凜凜的關羽形象,鎮匪、驅賊的鐘馗氣概,生死如一的浩然正氣,給善良的人們留下不盡的思念,給強盜留下永恆的膽顫心驚,給當地人留下了威力無比的神靈。
想起老父親,高嶺祭淚一場。女欲孝父已亡,那是何等的揪腸?
想起兒子,她的嘴角掀起了一絲欣慰。不知孩兒成家後會不會像人們所說的娶了媳婦忘娘親?媳婦當婆婆這是現代的世情,她老相信自己年老有福氣肯定會免刑。
生個孝順的兒子是人生之大幸,她年輕守寡,不幸中有幸能培養出個孝子。有孝兒就有孝媳。兒子能以家族利益為重事事听話,能按老娘的意願讀了林大專業,與老高家家族的事業掛上鉤接上軌;能放棄公務員,高薪應聘回家干事;能一心一意撲在山林事業上繪畫明天林山的藍圖;能把林木批發公司搞得有聲有色。就能將媳婦教得孝孝順順,婆媳和和睦睦。
木材公司有兒子坐鎮何愁林木積壓堆天高?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發了財不肯與時代同步,沒有走進燈紅酒綠的世界無度揮摧,沒有見色眼開公子氣勢擺。可是不談戀愛也讓她悲哀,高家只剩一脈根,急盼他傳宗接代,他就是遲遲不肯帶女友回來。
兒子最大的優點就是能發揚高家的優良美德,投身于救國救民的偉大事業中。他雖然沒有站在抗齤日的第一線,卻不斷地為浴血奮戰的將士們送衣送藥,公司幾乎成了抗齤日的錢櫃。沒國就沒家,救國就是就家。賺錢就是為了花費,錢能用在救國的正路上,就是條好漢。能以民族大義為重,無私奉獻,重金支援抗齤日,是炎黃的好兒孫!
親人都將她的肚子贊,能生這樣的好兒郎,做工實在是精湛。一听到贊美聲,她一生的苦水都變成了蜜汁。有兒如此何所求?想到美處,她綁石膏的腿都不覺得疼,腦中的糟糟全化飛煙。
高山奔跑著,奔跑著。風神送來了贊聲,像吹風機一樣,有步驟地為他烘干,一股一股地卷起他柔軟的秀發,以干為止。將飄逸的秀發恢復原本的姿態。
太陽神領了雨神的命,對孝子一點都不慢待。一程鋪路送他到了醫院,用金色的熱度曬干了他身上的衣服,充分展示他美好的儀容,好與有緣人相逢。
高山風塵僕僕趕到了醫院,自己都感到奇怪,劇烈的運動不冒一滴汗,不長不短的路程,瘋跑一點都不覺得累。是神靈護航,談不上,自己是什麼級別的人物,會驚動神行?
進了醫院的大門,就是一個小市場。人人盼健康,無病也要醫院上,做做健康檢查心頭才會安。
人生短短上百年,無病無災是神仙。
萬事康檢放在先,莫讓華佗嘆連綿。
有病的無病的團聚醫堂,高山被人流阻擋,腳步不能寬敞,成了人們的一道景山。他被太陽神擰干的衣服,與眾不同,一股股地冒著煙,和著男兒英氣的體香,吸引了多少鼻孔,多少的眼楮。
都說遇見冒煙人會行好運,走進醫院的人,沒有多大的好運可言,千載難逢能遇到冒煙人,不攝取好運是傻瓜。
高山讓人看得不自在,不知道自己的倒霉運,身上哪里會吸引人的地方。上下檢查一番,也查不出自己的錯亂。
未入病房先聞藥味,濃濃的藥氣打傷了他的鼻孔。這座既能殺人又能救人生命輪回的場所,是給他的娘親帶來福音還是悲歌?母親的斷腿若不能復康,終身做在輪椅上,以她辛勞的性格不憋死才怪。
他不敢想象,母親遭此大劫的形象。即使她能樂觀,兒子的心也是包粽。年輕人久躺都受不了,她有骨無肉的身體如何壓床到腿骨復原?炎炎暑天,皮膚固定在床板上,都會成了燃燒器。骨頭老架在一個地方,都會成為助燃的木材。
心疼,滴血的疼,幻想著位置倒換,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自欺欺人心更疼。
他的情緒是那樣的憂愁,表情是那樣的悲傷。悲傷過度的人,精神都是恍恍惚惚。他人恍惚,淚迷糊,咸咸的濕潤物干擾了眼珠。匆匆的腳步難止步。走到了拐彎處,與一個護士,撞了個滿杯,險些把一位護士手中的針盤撞出局。
「護士大姐,對不起。」他點頭哈腰彬彬有禮賠禮道歉。
護士是與病人打交道的,心里是有一本心理學知識。看人的神態,就能知人的三分心里。看著小生心急如焚的狼狽像,一定是與病人有密切的關聯,怒拳不打笑臉打趣道︰「我有那麼老了,成了大姐。大姐不計小弟過,不必多禮。」
多麼熟悉的聲音,這不是松蕾的聲音在播音嗎?他撿回了丟失的魂魄,舉頭一看,頓時傻眼,松蕾就站著眼前。
是不是自己擔憂母親太深,精神產生了錯亂,把自己的眼楮給買?是不是自己想初戀想瘋,給人家亂戴冠?
他認真地擦了擦眼楮,沒有錯,眼前站得就是活生生的松蕾。四年的長戀,同餐共桌,同柳共讀,同台演出,能忘掉她的容顏,那四年全白戀。
可是他什麼也想不明白,她那樣有個性的人,會拋棄自己的專業去改行?疑點多多,松蕾愛他愛得那麼深,回國會不給他打招呼?定是為情而歸,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痴心女子感人至深。
看她穿起白大褂是那樣的得體,端著針盤是那樣的得心應手,干起護士工作應該很在行。走進醫院,就盼望自己有一個醫護的媳婦。要是自己愛戀的人改醫行,那是他求之不得的,從現在開始,第一個受益的就是母親,那該有多好?母親有貼心人照顧,復康會更迅速。
對松蕾的無限眷戀,他經常會產生放蕩不羈的幻覺,那只是停留在照片。與美女面對面的胡思亂想,還是第一天。
他就是不肯把自己打進精神病的行列,眼前的松蕾除了職業和服飾外,她的俏臉走像從頭到尾都是松蕾的原樣。連她身上散發的發香、體香是松蕾的味道。這不是幻覺,世上哪里會長得那麼相似的人,何況是兩個國度的人。美國種和中國種異然不同,怎麼會有不差分毫的臉孔?
眼前的護士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松蕾,他反復地進行判斷,反復確認。即使有容貌相同的也不會有氣息相同。
分別斷腸兩年前,再見歡欣身換樣。
桃代李將人不辨,佳話留在醫院間。
有緣月老萬里牽,峰回路轉姻緣編。
滿目疑惑不是夢,半天驕陽展笑臉。
一縷驚喜立即突破了高山的喉嚨︰「松蕾,松雷你給我演得是哪出戲?到醫院買苦力?為什麼不和我聯系?你學而不用棄林行,改端藥盤,你真勇敢,是不是都是為了我把苦嘗。」
高山打炮似的發問,讓護士招架不住了。她莞爾一笑,兩個酒窩跳動著陌生人的排斥,嘴巴張開處一排整齊的牙齒閃閃發光︰「你老眼昏花?搞笑也不找個地方。我不是什麼松蕾,你認錯人了。」
「你還否認,你是人嗎?為了世界的和平,割斷愛情,也不能視而不見沒良心。」高山急了。
此人是不是失心瘋,見了女子如此不恭。顯然,護士對一個互不認識的男子的眼楮出故障很煩。
高山直率擺布著高山的俊臉,「你說過,只要有耐心堅持,愛情一定會花開自如。你難道是用這種形式來達成心願?」
「你在講天書,我听不懂。我真的不認識你老古董,這種把戲去找別人玩,我是干護士的沒有空。」護士越發不耐煩,照樣走她的路段,想把陌生人扔在後方。
高山不懼被「拋棄」,緊追不舍。從護士的態度可見,她不是松蕾。松蕾對他曾經一往情深,要是扮寒磣,也不會不認人。重重的失落感打在了他的臉上,白歡喜一場,白做了一場夢。
他深深地感嘆︰「世上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美女,真是太不可思議,戲台上都難找到如此的立意。」
他的死心不改,迷惑地專注著護士手中的玩意與松蕾讀的專業格格不入,搖搖頭不好意思笑笑。相思苦,不知道來日還會鬧出哪一出?不知道今後還有多少女子遭此無辜?
看把護士弄得如此尷尬,高山很是過意不去。不能給人精神損失費,也要表示表示︰「多有冒犯對不起,白衣天使你長得太像我的一位校友。恕我打破沙鍋問一問,你有沒有一位姐妹在美國?或者美國有你的血緣至親?」
「沒有。」小護士敷衍。
「按遺傳學的角度說,不是同類項,沒有血緣關系,不會結出沒橫豎無差的瓜果。」高山堅持。
護士從厭煩到厭惡,如此羅嗦的男子她還是首次見。听女友們講過找美女套近乎的男人都是不擇手段,果真如此,罪過罪過。
雖然眼前的女子不是松雷,他已經對她產生了異樣的親切感,就像當年對松雷無話不談︰「你細膩透明的皮膚,含情脈脈的杏眼,深奧莫測的小酒窩,鶯歌燕語的聲音,濃雲密布的自然卷發,柔柔細腰,亭亭身段,斷魂儀表都是松蕾的印記,就連你明鏡如水的微笑同樣盛開著玉蘭花香,如果世上有克隆人,我還真懷疑你是我那位松蕾的克隆人。克隆人還有差異點,你們卻沒有差異點。如果能把你認作松蕾的干妹妹,那世界該有多完美?」
「打住,誰與你認親,你才是流氓的克隆人。」她鄙視一眼陌生人似愛憐,似挑釁的目光,微微生氣的氣流在美麗的臉上滾動。
高山的目光不能轉動了,那裊娜的轉身,玉樹臨風的仙姿,豐滿動人的臀部都激起他無限的熟眼。多麼招人的吸引場,舉眸投足都是松蕾的風情。
他深深地吮吸一口護士的氣息,松雷就在他的身邊同呼吸,同吸綠柳的氧氣,同讀對方的國語。為了增進愛情,他們把對方的語言當做自己的國語來攻。把對方的氣息當作暖氣來保暖。
今天,這種氣息重歸他的鼻孔,這不能不說是老天爺對他的憐憫,不能不說是老天爺給他一副療治情傷的直觀藥方。讓他一飽眼福見舊容,一解情苦把舊緣忘。
緣起緣落太神奇,莫非這里有天意。
邂逅容顏是初戀,蒼天不負痴情丕。
世間最慘是情饑,重溫舊夢心歡喜。
多談多看不心悸,少遇奇跡倍珍惜。
他還想與護士多攀談,多欣賞舊戀的容顏,異想天開,故意有話無話東扯西拉︰「異國他鄉能創造出兩個如此相似的人,真是妙不可言。橫看,豎看你都與我的老同學如出一轍。白衣天使,你若不怪我的唐突,請看看我懷中的照片,便知我無虛言。如能讓我拍一張你的玉照做比較那該多有趣。」
「我見過流氓,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有騙技的流氓。」護士輕罵道,她美麗的臉蛋微微震怒。變態、怪胎男人,見到女人就纏著不放,就想拍照唱贊歌。從來沒有人對她如此淺薄無禮過,她有些受不了了,有報警的沖動。回頭一想,因為小小的事情就毀了一個人,那也太缺德。護士是救人的工具,而不是毀人的機器。毀了一個小流氓,自己一時得意,終身都難坐立。
「你罵人的神態更像松蕾!」高山不因被罵而退卻,還在繼續舊戀的作業。他的眼楮徹底糊涂,喋喋不休,「松蕾打情罵俏的時候酒窩也是一邊深跳,一邊淺跳。」
護士從來不正視陌生的男人,此刻她忍不住了,圓睜的杏眼里放出小李飛刀,正和高山的目光踫個正著。
這一看,她的審人觀全部改變了,流里流氣的漢子變成了多愁善感的小姑娘。那口無遮攔的嘴巴掩蓋不住眉宇間的淡淡憂傷,那是牽掛病人的愛心在開展。
那憂郁入骨的眼神,沒有損害他英雄氣十足的神態,反而更襯托男兒的氣概。那種巨大的誘惑力散發出強大的殺傷力。
那威武的身材如果換上戎裝就是將軍,說他是軍人又是滿臉的女乃油小生。確切地說,他是剛柔並合的混合劑,盡管眼楮糊涂認錯人,不近人情的滑頭。可他到醫院探望病人的愛心毫不保留地刻在眉宇間,足以掩飾他剛才的魯莽。他英俊魁梧、氣宇軒昂的男子漢氣質可以一俊遮九丑。
啊!這不是寶哥哥走出了《紅樓夢》來找她攀親帶故嗎?似曾相見,這不是常人描繪的戀人偶像嗎?只有有緣人,才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難道是有緣人降臨,是良緣,是逆緣她說不清。
自己若沒有女子的傲氣,剛才就正眼看他一眼,也不會與他產生不愉快的沖突。幾分惋惜已經來不及,看他是一個大氣的主,只沉迷與一個外貌相似的外表,並沒有生她的氣。
一個有身份的護士居然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贊美,如此欣賞,呸,真不要臉,少女回春也不能路旁撿破爛。她瞧不起自己,唾罵自己。可是現在就是壘不起設防的堤岸,一次次想把那張臉從心里頭拉下,就是拉不掉。那相知相識的臉譜,是那樣的刻骨銘心,特別是那雙睿智的眼楮深刻地貼在熟人的臉譜中。
他是誰?劇中的明星?明星見多了,都沒有他的氣概。
是在夢中相識?是前世相濡,今生續緣?她苦苦在翻閱記憶的網頁,左翻右閱終于在老皇歷的檔案庫里找到了一份珍貴的資料︰
兩年前,這個帥哥背著一位被杉木壓傷的部下來療傷,醫療費用他全報,連護工的工作都做了。
當今的上司哪個不官僚,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能禮賢下士,在大醫院內成為美談,于是他在她青春的角落里打下了小小的烙印。
今天的巧遇是緣,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緣震撼了她脆弱的心靈,敲響了她成熟的骨髓。不錯的小伙子,我卻把他想成了小流氓,真是荒唐。剛才要是一時的沖動害了好人,一生救死扶傷的功德也難抵擋自己的罪過。佛家弟子慈悲為懷,她做的對。
對方要求認與松蕾相貌相同的做姐妹,能與這樣熱愛屬下的好男子交朋友,也是一種莫大的福氣。
認真觀察,護士連喜怒無常都和松蕾沒兩樣。畢竟自己舊情難忘,熱情有些過度,他迎著護士時而譏諷時而友善不斷變換的表情膽怯了,嘴角掀起緊張的波動,內心充滿了歉意的心悸。似乎害怕她燎起異性戰火燎原醫院。
听說護士手中的針是靈活的,對哪個病人看得不舒服,就會殺戮。她的手中掌握著生死大權,要是給骨科護士吹吹風,他的老媽就會性命送。要是給受傷的母親雪山加霜,我就得不償失。
在陌生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照射下,護士頓感有股怪異的激流穿梭全身,豁然感悟到了女人的真諦。她的神情放松了,杏眼里不由地泛起了笑意。好人人人敬,這個笑臉是對他兩年前在醫院寫下的愛心表示尊重,是對今天能對她容顏的贊賞回送好意。
高山再聰明,也看不透一個陌生女人的心境,完全無法模清一個女人在這麼短時間內翻雲覆雨。他不敢再放肆,趕緊封上自己的臭嘴,準備為自己的張冠李戴挨訓。為了驅趕心中負罪因子,語言改為動作,反復把手中的包袱扔向半空形成一個個拜禮。包袱成了他母親虔誠拜佛的清香,一拜賠禮,二拜賠禮,賠禮不息。
看著他將挎包拋上拋下禮拜彬彬,道是無情卻有情。平頭一晃物體不偏不倚地落在頭頂上,滑向肩膀順著胳膊返回手中,動作純熟的可以與耍雜的混為一談。
這位雷鋒雜技團,無償地為她表演一番,讓她的心胸頓時開闊。她被逗樂了,甜美的酒窩跳動著美麗的笑花,噗哧一笑,把剛才的不愉快付之笑聲,把剛才的冷臉換成了熱臉。
隨之而來的是愉悅的問聲︰「你是雜技演員,還是拍照藝人,還是林木巨亨?」
「你也太抬舉我了,雜技團肯收我這樣的下三濫的人才嗎?我是向你賠禮拋拜禮。強拍人家的照片是惡棍是犯罪行為,我是有修養的人士,不敢奢望強拍你的玉照,不過是說說圖情感的快活。」高山獻給笑容燦爛,當作言好的禮物。
「你心事重重,我猜你應該是親朋好友病重。好心人,別再耍嘴皮練手工,趕快去探望病人。」
小護士的聲音,是那樣的柔美可親,與剛才判做兩個世界的人。都說女人多變,果真不假。
高山暗暗吃驚,總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不管風雲變幻,天塌地陷都能以喜樂,微笑的面具做掩蓋膜,把悲劇緊裹,不讓人洞察內心的坎坷。可是這位小護士眼力不錯,能穿透人家的福禍。心理學讀得不錯,當護士合格。
護士的靈性讓他感動,護士的關懷將他觸動。他一臉是感激,不解地問︰「小齤姐,你變臉的技術真不差。一會兒叫我流氓,一會兒稱我好人,這是為何願聞其祥。」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我腦海的網絡一開,你就有幸跳災,你老不就是前年那位俯首甘為屬下牛的小伙子嗎?還幫幫我們醫院做了不少的好事。」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有啥道行。」身份被揭破,高三模模平頭,「請問骨科病房朝哪走?」
高山彬彬有禮,波光流轉出吸引人的光彩,將護士的心收買。這小子還有兩副面孔兩面派,上時還是一個嘴巴沒蓋的風流才,現在就變成了一個溫文雅士可敬可愛。
護士被他禮貌的氣場感染︰「你是孝子探母,難怪滿目的愁苦。你的母親是高嶺吧,我正要去骨科注射,請跟我走。」
高山驚訝的眼楮有些突︰「你對《周易》很精通吧?什麼事都能未卜先知,怎知我是探母,怎知我母親的名字?」
一陣拉呱套近乎,腳步也走近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不自然,一個重溫情場,一個虎視眈眈。
小護士得意地揚起柳眉,眉間畫出了美麗的微笑,酒窩兒調皮的跳動,賣弄了一陣關子才說︰「解惑並不難,因為我是骨科護士,這幾天,骨傷患者只有高嶺女士一個人。母傷兒痛,都刻在你的臉上。」
「我這個孝子讓你見笑了,孝子變成了紈褲,磨蹭在半路。不該踫撞你,損壞了孝子的形象。耽誤了我探母的時間,我對自己都不原諒。」高山難堪。
「你對松蕾贊美之極,她應該是你的女朋友?、、、、、、」
護士下面的話高山沒有听進耳朵里,他的心已經飛進母親的病房里,感同身受母親的斷腿。他舉起提包狠狠地捶著自己的頭,讓外疼壓制心痛。自己真混,沿路耍嘴唇,護士手中的針筒,早一刻進入母親的肌肉中,就早一刻減輕傷痛。他忘記了自己是病人家屬的身份,無常地催道︰「快走,快走。」
「是的!」護士一點都不怪罪,像接受上級的命令響亮地回答。她善良的心能理解一個兒子三不帶,淋著雨來看望傷母的焦急心情,腳下生起風火輪,飛奔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