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余悸
高山一路禱告，連滾帶爬，爬到急救室。他人生第一次蠻撞，用頭顱直撞急救室的大門。里面有他的兩個母親，見不到他們心里不放心，哪怕將頭顱撞破也在所不惜。
大門不懂得孝子的一片心，堅守著它的職責，紋絲不斷。頭顱無能了卻主人的心願，他就發揮自己能干的雙手，用手掰。門沒有門縫，十個手指頭照樣難讓主人如願以償。
他萬分沮喪，母親是他的頭，見不到母親，他就沒有了頭。成了無頭的蒼蠅在亂飛亂撞。
急救室的大門緊緊地關著，無頭的蒼蠅飛嗡嗡。病人和病人的家屬漸漸將他圍攏。
門能關住孝子的目光，卻關不住他的心。他的心化作了孫悟空，飛進了急救室的死床，捷足對兩個媽媽進行探望，用孝心在鼓勵她們不要老閉著眼楮，不要走上那條不歸路。
或許是孝子感動了即將離去的亡魂，或許是觀音顯靈，或許佛祖駕到，一起將亡魂漸漸拉回。
生命垂危老人重新吸氣了，搏擊機終于休息了，心電圖的視頻上，高嶺的平行圖線在上升，徐姨的平行圖線也在上升，兩位老人月兌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于中毒，被掐過度，休克的時間太長，還是處在昏迷的狀態，眼楮無法睜開。
生死的門扇終于敞開，高山就把身子往里塞。
醫生擋住了他︰「病人正在急救，要保持無菌的空間，家屬不能進去，委屈你了先生。」
他雙腳軟骨地跪下去︰「醫生你們要救活我的兩個母親，她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我可以給你們一座青山，我可以給你們所有，只要能救活她們。」
男兒膝下有黃金，醫生受感動了︰「我們的收費是有規定的，你給座金山也沒用。幸好送來及時，還有回天之力，不過還不能很快醒過來。我們是吃救人的飯，就會盡力而為。」
母親的命保住了，高山的命也保住了。他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感謝阿彌陀佛，感謝老爸保佑。
他的身子不能進急救室，只能讓心輪回陪伴在兩個母親的急救榻上，看到了母親的兩眼緊閉，掛著氧氣，奄奄一息，與閻王簽訂日期，又把合同撕回。她們那麼愛兒子，是不會輕易地和閻王簽訂合同的。她們還想看到兒媳婦，還想抱孫子呢。
自己的一時疏忽，使兩個媽媽吃了那麼大的罪，他比死都難過。淚泉里的水積成了大海，洶涌澎湃，滾滾而下難以將掩蓋。
自責成了他的課題，堂堂男子漢保護不了母親，讓母親屢受傷害，現在她們仍然危在旦夕，能不能睜開眼楮還說不準。他有自殘的沖動，恨不得一拳劈開自己的豬腦袋。
搶救的時間很長，醫生還沒有給答案，會不會成為植物人？親娘一生的幸福還沒有開始，就要閉目，這對她太殘忍。
他的心碎與時間成正比，那種痛苦欲絕的心碎，平安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的。他越想越汗顏，一轉眼，兩個老人就雙眠。凶手囂張，人生無常，護母無方心悲愴，看著太陽都是血流淌。
他緊捏的拳頭撒手了，殺了自己也沒有用。世態混亂，防不勝防，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難逃凶手的暗算。
他想平息自己的心情，血浪更急。無辜被殺，社會無能擔待。缺乏人性的時代，破案者苟且偷賴。高家救了人災救國災，換取的是處處受傷害，處處架機關，連進了醫院都不放。
毒殺進入了救死扶傷場，什麼地方還有安全感？滅絕人性的大惡浪，殺人實在有賊膽。繩之以法是空談，行凶者生命永遠有保障。
世上有黑心腸的地方，就有好心腸的人在。圍觀的人們都有柔心腸，才會走進傷心場，他們陪著受害者的家屬一起眼淚彈。
大家的眼楮都開閘門，只恨自己沒權勢，正義二字難行駛。那感人的場面，讓高山感到世界沒有那麼黑，世上還有真情在。
信教的信徒都虔誠，他們有為兩個受害者念經拜唱，有請佛祖到現場觀看。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聲響成了一片。信仰耶穌的愛心人士不斷地用手指在胸前比劃著十字架，一片誠心寫救駕。
時間與生命競爭的時候，一秒鐘就是一個世紀。搶救室外的孝子和好心的信徒們，都如熱鍋上的螞蟻，快要把醫院的牆壁爬倒了。
此刻，高山想見母親的渴望賽過了人生的追求，他理智失控，風度喪失，拉住一個個出出入入的醫生直求︰「讓我進去看看我的母親，只看一眼，求求你，求求你。」
他長了這麼大，只跪天地和祖先。還沒有跪過其他人，今天為了母親他破例了，低三下四地跪了醫生，求了醫生。
求人應該求君子，高山求對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終于一位仁慈的君子出來摘下醫生的大口罩幽默地說︰「孝子可敬，閻王爺都怕孝子，不敢收編你的母親。兩位老人睡飽了已經睜開了眼楮，你可以進去看看了。」
大悲大喜，就在急救室的大門口里。母親的生命重于青山，此刻他比開發兩座青山更高興。他成了三歲的女圭女圭，蹦呀跳呀，朝黑壓壓的守護者抱拳放聲感謝︰「感謝你們的愛心奉獻，感謝你們陪伴我度過最難熬的時。沒有你們的勸慰，或許我已經也倒在了病床上。感謝你們的經文神功，感謝你們的菩薩、佛祖，感謝老天爺在天保佑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和徐姨已經睜開眼楮了。」
死里逃生歸公眾，謝天謝地謝祖宗。
春暖冬冷可更番，患難人情永難忘。
生死重逢，母子都以眼淚作為禮物互相饋贈。世上的不幸他們高家全部包攬，世上那個家庭像高家慘。家破人亡還不平安，身殘病房都難躺，追殺到醫院實稀罕。
凶手的慘殺變換無常，不至于死地不把高家的鮮血放干，他們是不會停戰，還會在時刻嚼腦干。
高嶺和徐姨緣分太深，傷同病房。受害急救也在隔壁床。高山一齤手牽著一個媽媽，悲痛萬分，感慨萬千，喉囊哽咽。多少心酸都難挽回兩位媽媽的身體受傷害，多少語言都難以彌補自己的失職，多少的眼淚都難表達對受害者的歉疚。
他心驚肉跳，兩個母親雖然逃過了一劫。還有沒有下一劫？凶手的下一個惡業是什麼杰作？想殺人的人心永遠不會閑，生母的車禍與遭毒是相連，一出凶殺戲比一出更毒辣。
他不敢往下想，急救室里的東西都變樣。床桿變成了粗粗的針筒，惡狠狠地要往母親的肌肉穿。床板變成了凶手的黑手，黑乎乎地伸向徐姨，掐住了她的喉囊，要結束她有為的生命。窗戶的窗齒變成了凶手的一根根毒牙，要陷進兩個媽媽的心胸。
他的眼楮恍惚了，兩個媽媽的心被挑出胸腔，血流滿地。急救室里的一切都被血染紅，一切都變成了紅色。
血淹牆基，血淹牆壁，血埋屋頂。他們在血屋里沉浮不定，幾乎窒息，苦苦地等待著有過路的好心人，伸出援助之巨手，拉他們一把。把他們救出血屋，喘一口氣。
血的世界，他展眼都是血。多希望有愛心人士揮舞著巨鋤，挖開了血溝，讓血有個出口排泄，不要積血漫屋，不要積血漫山，不要積血滿天，殃及更多的無辜。
血，他頓時有了恐血癥，他感到了自己的精神控制不住了，這難道就是人們所說的精神崩潰，失心瘋？
要堅持住，兩個媽媽正需要他的照顧。他倒下了傷母什麼辦？
他想雇佣保鏢，多個人保護媽媽，就多一份安全感。他的心已經沒有了安全感，處處都怕傷。雇回的保鏢，人生性格不熟悉，會不會和受害者一條心，會不會被凶手利用變獸禽，成為定時炸齤彈在身邊安定？那樣會炸得更慘天地傾。
母親的生命就無保障，他時刻都要提心吊膽，睡不安，吃不甘。
他心里悲慘，也想起了白居易的《賣炭翁》的悲慘詩︰「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只有深入民生疾苦的詩人，才會寫出如此貼切民生的詩篇。
此刻他的心和身處絕境的賣炭翁一樣的矛盾重重，難以控。請保鏢也不是，不請保鏢也不是。心憂母親受害無限苦，為了不出更慘的事故，還是不能求助，還要讓母親受苦，還要讓自己受煎熬血吐。漫漫血路，受害者幾時能走出？
劫後難安心更慌，無計可施人失魂。
一幅血圖布天空，千方難保老祖宗。
血海茫茫沁奇冤，條條荊路毒殺狂。
寒冷盼望太陽暖，腳踩懸崖失心瘋。
徐姨從幽冥中月兌身出來，猶有將生命舒展在空谷幽蘭中，活著真好，能聞到窗外的花香。但她心悸還是停留在受害的瞬間。她作為整個毒殺過程的目擊者，繪聲繪色地講起妖女行凶的一幕。從整容人進入病房到插針，從高嶺中毒到不能出聲，從她發現妖女的破綻到自己受害，她是怎樣驚心膽顫地看著女殺手的害人過程。
時間雖然穿過了她赴閻王殿，那份觸目驚心更加的明顯。這份驚嚇讓她認識了什麼叫殘忍。女人的手本來是拿繡花針，這時代的變化確實比光速還快，循規蹈矩的女人已經成為國寶難尋找，已經成了百寶蘊，人們再難觀。
死過一次的人都有淡泊人生，遠離塵世的超然。一丁點小事就會納為自己的過失欄，高嶺痛心疾首︰「徐姨，我是災星，誰都不能向我靠近，一對我獻愛心，就會被敵侵。我連累你受害，實在不該。連累護士當活靶，實在慘，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你們的家人交代？
家的概念是完整無缺，新車舊犁，人老夫妻。你要是有異，你家的那把老犁要怎麼生活？我若破壞你的家庭，余生活著會比死更難受更痛心。」
「你是大好人，你母子為我做的太多太多。就不容許我報答一二？能為你而死，也算我報了大恩大德。」徐姨豪爽地笑道。
病床結下姐妹幫，大恩唯用生命償。
護友不惜同遇難，劫後友誼上層山。
「現在是我欠下了你的一條命，大恩不言謝，我永遠存心坎。」高嶺感恩不盡。一切都有果報，兒子的付出，讓徐姨用生命答謝。
「一個能飛檐走壁的女妖，慘無人道地毒殺躺在病床上手無寸鐵的老人，太不道德了，即使毒殺得逞，以強欺弱她贏得有何意義？」徐姨憤怒，內疚的愧臉愁雲慘慘，淚雨潺潺︰「我能為你而死，死而無憾。可憐的高嫂，凶車沒有軋死你，毒藥又找上醫院，凶手真是姓凶。你上輩子是怎樣與魔鬼畜生們結冤，這輩子要遭此殘害？朗朗乾坤，天理何存？法律被凶踩，你到什麼時候才能免災？」
夕陽穿過窗戶，將一抹余輝灑落在高嶺的肩膀上，那是危機重重的色彩。高山的視線透過光線，看到了母親難以名狀的虛弱，看到了母親的虛汗淋灕，他的眼楮又不爭氣。
高嶺模模兒子的頭，朝徐姨笑笑︰「害人者有罪，你們要珍惜眼淚。別為我擔心，貓有九條命讓他們慢慢折騰，我無緣靠近死神，還有一段路程為我寫生。我們一起笑對人生，鼓起生命的帆帆，迎風行駛在血海中，那也別有一番乾坤。」
高嶺內心悲酸，外表永遠都是那樣豪放，一次次勇逃死門關，劫後余生在人前心情都是那麼颯爽，足以調節氣氛。
驚心動魄的謀殺，擾得滿院的病人坐立不寧，不知道哪一刻凶手就串門？不知道下一個被殺的誰人？病情稍微有些好轉的都紛紛辦理出院手術，不讓自己的小命丟在醫院里做外頭鬼。
無頭案高懸，殺人凶手逍遙法外，人心惶惶。凶殺案外傳，病人都繞道往其他的醫院轉，唯恐小病見閻王，得不償失賠口棺。
徐姨這雙眼楮是萬能的天機，做夢中都拍下罪犯的假面具。高徐姐妹有緣，雙雙赴陰回程，更加珍惜生命。她們的友誼也因劫難更上一層樓，在a協和醫院傳為佳話供人談。
國民政府不保安，注重同室操戈慘。
醫院成了二戰場，天天都會建冤山。
弱勢血淚流不干，小命永遠無保障。
刀叢火海鋪床炕，燒成火炭難報案。
救人有好報，徐姨被掐窒息，一救活器官就無損。高山給她最高級的營養針，最高級的營養料，她很快就恢復了元氣。
高嶺的生命撿回來了，但是許多器官被毒壞。雖然又闖了一次鬼門關，可是一針致命的毒針，內髒受損，營養不能吸收，讓她一下子老了許多，眼眶深深地陷進去，雙唇一點血絲都沒有，虛月兌的手中的筷子經常到地上去打腰鼓。
高山抽筋拔骨的心痛都掛在憂郁的眼中，母親中毒的身體太虛弱，給她炖了豬骨難補骨，炖了牛筋難補筋。改善再好的伙食，都難增添她身上的肌肉。母親一天天消瘦下去，不能發笑的臉上寫滿了筋骨疼痛。他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插幾個窟窿，嘗嘗疼痛的滋味，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肌肉，將母親身上的溝溝壑壑填滿。
柏蕾驚魂未定，她將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兩位媽媽，我沒有看好你們，讓凶手有機可乘，讓你們受這麼大的罪，我吃飯心驚，睡覺肉跳，心何時能夠平靜？一閉眼就看到你們血液凝固的黑臉，真是慘不忍眼。要是你們永遠睡著了我會哭死，縱使萬死也難逃其疚，到閻王殿上也無臉見你們。」
「傻丫頭，你安心地睡覺，你做的很好，是凶手惡劣，你如何防得了。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有你及時趕到，及時送去搶救，我們現在是躺在火葬場上火化，還能和你說話？」高嶺得救更是視護士為己出，一般的護士誰肯如此付出？
徐姨心疼小護士，好為她叫屈︰「小天使，即使我們一去不復還，你還是我們的小天使。是劊子手太狠，要殺我們老人，還不放過年輕人。一箭雙雕的惡賊，化妝成你想嫁禍好人上斷頭台。」
「媽媽。」柏蕾喊一聲媽媽抱住徐姨，一腔感慨︰「毒殺成災的年代，官府麻木不仁破案無能，凶手唯利是圖手段殘忍。徐姨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您用火眼金楮將凶手看穿，否則我跳進黃河有理說不通，只能靠河神秉公；你用愛心將媽媽寫的金光閃閃，你就是我的再生媽媽。」
听著小護士深情地呼喚媽媽，徐姨無限欣慰，幸福的笑聲帶出了眼淚︰「我孬命也有好運時，讓我白白撿到了一個好閨女。」
「人間骯髒堆血山，好人總會得神幫。小護士你救死扶傷，早就感動天堂，老天爺明察秋毫來幫忙，就派徐姨這個大化妝師辨別豺狼，救你月兌血塘。」高嶺不忘高談。
「女人變態去當狗，濁地處處有殺手。手上沾血難停手，下次還有大陰謀。我的相貌平常，真有幸被殺手當模特做文章。居心何在血案栽？化妝成誰不行，要化妝成我的模樣？我個人的名利得失無關緊要，她的陰謀得逞會給醫院造成多大的影響？」柏蕾余憤難平。
「可憐的孩子你太無辜，是我把你害苦。因為你孝敬老糊涂，總在我們的病房里出入，將我們當作媽媽看護，能不讓凶手心堵？你的懸壺濟世災禍呼，血寫的教訓要記住，別再兢兢業業做傻豬，離我遠點，將小命保護。」高嶺嘴在退親，心不忍。
「凶手在大醫院里下毒如囊中取物，偌大的國土沒有頂梁柱，茫茫黑夜幾時結束？泱泱大國誰主沉浮？」徐姨睹傷思苦。
連病友都哭她的不幸，能不說明人間的危情？見慣了鬧鬼，高嶺欲哭無淚。凶手血路人間擺，條條冤血流大海。連累別人受害，她心里最傷悲。今後不知還有多少地方多少人陪她受罪？家族乾坤大，兒子是她首要的不放心，高山還年輕，作為人母不能給他福蔭，還讓他受驚。她不求大福高壽萬般景，只要兒子平平安安不受豺狼侵，保住高家香火萬代明，自己縱死閉眼楮。
高山不讓人們壓抑，不讓病房冷氣，制造歡樂的空氣︰「玉帝他老人家了解到民間的疾苦，已經派天子毛澤齤東下凡，韶山都傳頌他是真龍。他能帶領著全國的工農群眾，小米加步齤槍就讓日寇滾。」
「外寇好趕，內強國狼，霸住青山，人民還得浸血塘。」徐姨說。
「乾坤顛倒民生慘，真龍才會來世上。毛澤齤東不僅是偉大的文學家，偉大政治家，還是偉大的軍事家。堪稱百年之雄杰，曠古之英豪。能征善戰，功勛卓著。
‘十萬大軍憑掌握，登壇旗鼓看毛郎。’真龍能干，不怕曙光暗淡，他定能定能將**的政府砸爛，他定能喚起中華兒男，將血路開平坦。定能驅烏雲撥迷霧斬豺狼，力挽狂瀾，我們的新生活有盼。」
柏蕾畢竟是年輕人，接近進步思想。也開了朗腔，安慰受害的達顯︰「高山身不在政治中，心跟著**闖，黑夜再長也會斷，東方即將見紅，太陽馬上升天空，我們安居樂業的日子有希望。今後不會再出現毒殺的情況，二老把心放寬。」
孩子們的安慰歸安慰，老人的心照樣難寬敞。毒殺擺攤，無辜遭難，醫院中傷，良民心寒，綠化帶的樹木都顯得緊張。
空氣中都有竭斯底里的詛咒聲，無恥的小人殺戮連帶醫生，傷害了大自然的多少精神？命大的能復生，命小的太可憐。
豺狼處處動干戈，螞蟻傷殘還被剁。
一針毒針造大禍，全座醫院炸開鍋。
凶手殘毒人血喝，受害回生浸病河。
世道黑暗腥風裹，防不勝防災難多。
人間處處唱悲歌，殺人逍遙法許可。
血官專為錢推磨，沉冤新恨無處說。
老母重創難愈合，兒子眼淚用水做。
慘案成就時代課，民生就是草木科。
蛇蠍施毒，劫難痛苦。山崩見猛虎，柏蕾一下子成熟。她事事驚心，處處小心。善良是她的天性，為了亡羊補牢，她工作剩余的時間都往兩位媽媽病房跑，好吃好話樣樣到。
心理學考分本來就是滿分的她得到學以致用，心里療法從某種意義上講比吊瓶更速效。她的心理療法得到了臨床的驗證，就專撿好听的話當藥針。什麼你們二老吉人天相，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什麼你們二老大難不死必有老福，逗得兩位老人合不攏嘴。老人精神一興奮，飯量也逐漸增加。
柏蕾作為醫護人員，對受害者都如此的盡心。作為兒子更不能掉以輕心，驚是母親遭毒後他一直的心情，悸是他血液中新添的血液。門被風吹動，他都會疑惑是凶手破門而入，要對母親再施毒。
他的飯菜一碗碗都寫滿驚字，他的瞌睡蟲一條條都蠕動著悸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睡就會被驚醒。這麼高級的病房，凶手都能喬裝打扮往里竄，這不是大內高手又是什麼？凶手殺人的頻率加快，這次毒殺沒有得手，不等于下次不得手。股海風波那麼凶險，證券市場的股票也有升有降，也有平行線。而a城的凶殺案永遠都是處于**，沒有低谷可言。母親身體中毒，他的心中毒，凶手無孔不入，母親的命再大，也經不起一次次的折騰。敵人在暗處，人力是保護不了的，神靈在上也有忙乎的時侯。母親要如何擺月兌危險？他束手無策，急火攻心，惡夢入侵，敖紅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