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醋愛
花神下凡人間只有三種目的，第一是贈送容姿，讓人賞心悅目。第二是贈送芬香，讓人心曠神怡。第三是用它們的根睫治病救人，讓人類無病無痛享受人生。
愛心的花神們一邊送高山走出醫生的宿舍樓，一邊飛上了柏蕾的宿舍，去慰問兩個大有作為的醫務人員。擊起芬香萬萬千，陣陣清香繞房間，清掃郁悶的邊沿，為人類的友誼鋪棉。
柏蕾深深地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幽香，微微地閉上了眼楮，就像到夢中的香澡盆中浸泡，花香將她的玉體圍繞，她的每個細胞，都將香味吸得飽飽，緩解了王明存在的精神騷擾。
彌漫在香花中的王明，卻得不到好心境。戀愛中的男人就是春天的孩子臉，在高山的預料之中，說變就變，毫無余地商量。
在王明的心目中，柏蕾包括她的寢室都是他的私有財產，絕不容其他人分享，誰要走進她的房間都會激起他的醋瘋病。可是今天他表現的出奇的優秀，與高山談得東海水流，滿天酒。為的就是不讓柏蕾看扁自己；為的就是留下男子漢的肚量；為的就是保住搖搖欲墜的愛情許可證。
「高先生慢走，有空常來玩。」高山的身影消失後，王明才補上送別詞，分明是說給柏蕾听的。他學會了虛偽，客客氣氣地揮手，就像告別百年偶遇的摯友依依惜別。
從心里的角度說，高山心胸開闊是正人君子，值得他這一揮手。要是柏蕾沒有與他走的近，他的感情在變形，這樣臭味相投的大男人都可以結為生死之交。
柏蕾不卑不亢，**坐在椅子上，心跟著喜歡的人走出堂。她沒有送別客人的客套語言談，只用視線代替心聲告別心中的偉男。他是那樣的全面發展，兩曲胡聲將她帶進最高境界的天堂。要想在他的身上找到一絲不足，都找不出。不是她對他產生情感，感覺就會錯判，他的確是偉男中的偉男，今生若能走進他的門檻，就沒有白到人間一趟。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荒誕，無果的花為什麼要天真地開放，給自己的精神添亂。
為什麼有的人走了還是留在心上？為什麼有的很尊敬的人站在眼前，心卻隔的很遠？因為欽敬和愛情是永遠無法劃等號的。
王明也罷，高山也好，誰能與他們之間的一位拜堂，都是前世修練的好福氣。這種福氣她隨手可得輕而易舉，可她不是猶豫，而是自己不允許，一直把王明要給予的福氣，推卻萬里。
王明見柏蕾的眼楮被高山叼走，無名的醋壇又打開。同事同一戰壕的戰友，就不能入你的眼球，你也太二流。他不甘扮演失敗的角兒，是羊也要裝牛，立即關上門扇，掐住柏蕾往外流瀉的目光。
王明人稱大文明，一貫都是客隨主便，今天心情大變，要改換她的氣量，不懷好意的行為讓她寒氣直線上升。
她搖搖頭甩去不快的心情哀嚎道︰「時間不早，我要對自己的眼楮好好犒勞犒勞，好三班倒，省得夜班出差錯被你魷魚炒。」
王明甜蜜蜜地將強烈的感情傳遞︰「你別趕我走，與外人都有說不完的話，對同行就無話可說？我可有一海的話要對你倒。兩年多你就是我胸間的心髒，就是我臉上的眼楮，我哪敢暴殄天物，保護你還來不及。你是醫院的三優生，輪到你炒魷魚的時刻，就是醫院關門大吉的時候。」
柏蕾不屑一顧的傲慢重重地刺傷王明的心房。他無法再平靜下去了，他挖空心思接近她，千方百計地付情，換取這樣事與願違的結局，對自己都說不過去。
他的頭有籮筐大，自己是很容易討得女子喜歡的，他抽屜里女生的照片還有一大捆，沒有帶把的都喜歡向他進攻。在醫院里也不乏有女醫生對他發帖上網，社會上的美女更可觀，與他擦肩全不慌，故意留香在他的衣服中，還時常上樓探望，希望能給一個回眸一觀。他的眼楮是長在頭頂中，一個都不入眼光，唯對柏蕾情有獨鐘。這只驕傲的鳳凰，偏要住梧桐，不住他這棵大青松。
他時常看看自己的尊容，比潘安不過只遜三分。稱稱自己的學問，沒有才高八斗，至少也才高五七分。為什麼就不能走進柏蕾的心中。為什麼就不能將這個鐵石心腸打動？母雞捂雞蛋二十天就能捂出小雞，太陽兩個小時就能把冰融化，他是用了上千個的日子，都難把鐵蛋孵成雞，真是可悲可泣。
他一直被她天使高築的防衛本能所迷惑，現在是解惑的最佳時機。他的行為變得殷勤，君子談情說愛也應該有個時間長度，他不想再當君子了。情敵當前不能怪王明不文明，就學習一回能干的男人，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先把鴨子煮熟雞子煮爛，看她能再長翅膀，飛到哪一潭。高山他非同尋常，不會吃我吸剩的糖。我的婚姻就是鐵鑄的大山。現在做壞事的老天都不辦，男子漢雷厲風行才叫棒，想干就干不留遺憾。
他一躍而起湊近她，想學電視里的鏡頭，來個浪漫的親熱，浪漫的非禮，浪漫的佔有。
突如其來的侵犯，讓柏蕾窒息不習慣。王明一向在她心目中的好偶像崩塌了，不再是不文明的化身，而是臉上長毛的畜生。她想扇他兩個耳光，想起他曾經的關愛，手頓時又發軟。
「你，你、、、、、、」她氣得口吃，「你是反復無常的小人，剛才還是滿面春風吹人暖，現在就做野獸耍猖狂，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要忘了我是你院的員工。」
「正因為我太注重自己的身份，才委屈了自己談不成婚。人家與我一起戀愛的早就升級當老公，我還在被情感死困。婚前試婚的多如牛毛，我做社會的落後份子也得不到你的尊重。」
一貫的敬重產生了憐憫，別讓他干出軌的事情。暴怒中的男人力有千斤，縴縴小手要推開他臭汗燻燻的身體，就如螞蟻撼樹。她猶如從高層樓上失足掉落，馬上就要骨頭粉碎半身不遂身體變形，拼命掙扎著保護身體。
「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請你不要再測驗我的氣度了，我不想再憐香惜玉，你已經是成熟的女性，不要再顧慮自己的身體。這麼長日子的磨合，就是缺少兩人的合並。多少人的結婚都是先試婚，闖過了這一關，或許就是美滿的姻緣一樁。」
他滿月復委屈訴苦衷，情真真義不假，要與心愛的人結婚。
她是心潮澎湃，熱血蕩漾，舊情一節節懷念。念他千斤道義擔兩肩，念他為友情沒有雨天。翻雨涉水腳步輕，恨不得肉皮扯下披她的身。情緣當斷更蒙懷，過激的行為不能怪。
柏蕾的理智戰勝了為情發瘋中的男人︰「王醫生，愛情不是用時間做計量單位的，有的人相處一輩子都沒有感覺，這大概就是月老先生說的情緣。謝謝你的錯愛，我一直把你當作良師諍友，從沒將你列入終身伴侶的隊列，這種魯莽的行為下不為例。」
王明的人氣一下子被抽光，做男人做不成，談戀愛談不成，臉色蒼白如僵尸，心里已經半死。她即使不成全他的**，在他的眼前還是那麼的閃閃亮亮，他對她明明朗朗的愛永不變。牽腸掛肚的長戀，折磨的他死去活來，身陷情海，怎能不變態？
要離他會喪氣，要分他定會發瘋。難離難舍難分，他已經斷魂︰「你這個貪財的動物，把我的感情當球玩，玩累了，玩厭了又想去更新換代。幾個月功夫就攀上了大款，你嘴上說說絕情話，心里就能割斷我們幾年的交往？能，你這樣的女人什麼事都能做黃。」
他敏銳的嗅覺早已嗅出了愛情的怪味，時刻都在研究用握解剖刀的手去解剖她高深莫測的內心世界，今天終于如願以償，原來是個病變的花心一個，證實了他第六感官的準確度。
既然護士的心髒已經發霉擴散，再不動手術刀就無可救藥。但這心聲只能往肚子里咽，不敢亮相，他痴心不改，還想自己的一把刀手術成功，還要給搖搖欲墜的感情留條余路。女子十八變，她說不準就變回了當初的楚楚可愛。
他的尊嚴燒盡，敢怒不敢真言。高大的軀殼無法掩飾情傷讓他的口齒不清︰「兩年多我們一起切磋業務，往日的深情厚誼升華為現在的柔情蜜意。今天女友變諍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怎忍心將情意休？我是缺少涵養，還是沒有身體素質，你可以給予給養，我可以加強修養，我可以加強鍛煉。」
柏蕾冷靜得听他說教，什麼時候都為他人著想。他已經氣急喪失了人性，我再沒有同情心，他更會失心瘋頭腦不清。她恢復了常態，兩個酒窩自然地得跳動著感恩︰「王明，你對我的幫助我終身難忘，沒有你的業務指導我恐怕還要在病人的申吟聲中和來蘇的氣味里多多徘徊。沒有你為我鋪開多條的金光大道，我就不會被選拔到骨科病房。沒有你的多多指點，我還要走許多探索的彎路，也不能戴上護士長的桂冠。一句話，沒有你就沒有我今天的成果，你的恩德永遠在我的軍功章上銘刻。」
「知恩就得圖報才稱得上巾幗，玩弄愛情是不道德的，你是個保守派女子，情感應從一而終，不能見異放縱，思遷賤賣自己的良心能吃好飯？情海無邊，回頭是岸！」
「王醫生，感情和恩情是兩碼事，是不能混為一談。你是好樣的，從來施恩不圖報。在我的身上想索取，把我的純真拿去賣，就毀了你一世的道德英名，老天爺在天上看了都會罵不停。趕快改過自新，去尋找真正屬于你的知音，別在死藤上浪費綠青。」
「你別拿老天爺嚇唬人，惡人都活的比好人瀟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變心的原因，你的良心是被金錢收買去了，你不就是看中姓高的口袋里有幾個臭錢，才變得冷血，才對我疏遠。」
「這也是被你所賜，誰叫你心胸變得那麼狹窄?誰叫你胡亂猜疑？誰叫你蠻橫無理？誰叫你口無遮攔編排是非？是你將友誼玩累了。我們自始至終都是友誼加同事的關系，我還想繼續保持我們的友好，你卻非要把友海搗。」
王明的自制力失控了︰「沒有愛就沒有過激的行為，我們的愛情是經過暴風雨洗禮的，大家都見證了情雨。你別葬在幾個月的花言巧語里，你別被錢迷惑而自取其辱。有錢人是靠不住，女人一旦糊涂，就是給自己挖墳墓。你現在不想清楚，今後想逃出都辛苦。」
「你沒有錢就咒有錢的人，我就是貪財將你甩開，婚姻自由請你多擔待，當代父母都無權干涉子女的對偶選配，你的操勞太不該。」她對錢根本無興趣，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胡言亂語開。她的心一片片惆悵，管他招禍還是招災？王明逼得厲害，生活如此不得意，山高水深風雨欺，能解月兌還是一種福氣。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會變的如此的消極，如此的不堪一擊。
「奉告你小姐，別讓骯髒的錢玷污了人生，後悔的日子別讓淚水去洗臉。財主那個不三妻六妾，花柳成巷，那個時代都一樣？天真的護士別受騙。成為後院爭斗的犧牲品，個個都會扭曲變形。我不希望純潔善良的白衣天使受到半點的屈辱。跟著我一日三餐，雖然平淡，可以確保四季平安。」王明實在是以世論世。
「請你別眼紅，人家的錢是用幾代人的血汗換取得。拿錢做文章，你不覺得無聊？別人娶三妻四妾我相信，高山那種對愛情專一的人是不會開女人堂，這一點請你放心。」
王明見她口口聲聲為高山辯護，好擔心她會鑽進死窟︰「我說你這個被錢沖昏頭腦的女子，要錢就不要命。你跟著姓高的何止是家庭不幸，還會喪命。我愛你兩年八季，就不忍心看著你白白去送死。
驚心動魄的毒殺案還是用你的臉譜，你的容貌受傷害，我的心日夜受宰，夢中都害怕你也被卷入血海。
高山他的老娘七老八老都有人謀命，你如花似玉怕花未開放就會被壞人采摘，玉未磨就會被摧毀。連自己什麼死都不知道。冒險的婚姻你也要死的明白，別死的不瞑目，讓我跟著痛苦。
即使你無常離我而去，我愛你的真心永遠不變。我永遠愛你蓮花似的玉潔冰清，永遠愛你高山似的清高情操。是不想你被埋進污泥，是不想你無辜被糟蹋。此生此情絕不換，越是難結合，越是眷戀曾經的許多。」
王明情綿綿，意切切，牽動了她的柔腸。能在同院工作就是緣，能相知相識更難得。他的情在蔓延，她的愛在燃燒。再不撲滅，會燒毀宿舍，燒毀醫院。心不硬嘴應該硬，叫他對無望的婚姻快快死心︰「你烏鴉嘴，存心咒人。生死都由命，富貴在天。可惜高山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要是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死十次也在所不惜，請你收起你的愛心，對我放行，別再糾纏不停。」
「苦口良藥利于病，你作為護士難道不明？苦口你不肯听，你想早點去投胎，我只好為你提前準備紙錢和高檔祭品。」
情不觸電婚難拜，千言萬樹都白栽
錯愛死纏太可悲，害人傷腦自己哀。
婚姻就如衣量身，尺寸不對枉剪裁。
轉換位置搭友台，春風就會二度開。
看著發怒的母獅都不忍心咬人，王明倍受折磨。他也想婚姻不成，成友人，為了柏蕾的幸福，他還模了高山的底細。姓高的富有青山，就是幾座火山，隨時都可能被人點燃。怎忍心看著自己的所愛化為灰煙，陰陽千絲萬縷牽。等待，苦苦等待她回心轉意的容顏，不知是何年，他的心掉進了萬丈深淵。
既然愛她就不能讓她生氣，自己怎麼又被沖動的魔鬼利用去傷害所愛？什麼會變成了畜生要將花蕾開？
風浪開不了急船，逆水行舟大家苦。只要他們的工作沒有變動，在一起有的時間溝通。等她心平氣和風平浪靜的時候，再敞開心扉順水推舟，順流而下到達愛情海。
高山他的病母死活早晚都會滾，一段距離，一段生疏，有愛也會結束。高山他既然口口聲聲說愛干妹妹，就不會將她的生命玩笑開，就不會給她婚約受傷害。
理智讓他走出了房間，他不想把愛寫上句點，把情擱淺。他要把永恆一直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