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路祭
話說高山乘坐的班車，遇難的當兒，路旁的阿彌陀佛立即趕到現場，伸出了巨手急速救難。佛的神力無比，他奮勇地托住了車輪，手握著百人性命的命脈，不敢慢待。輕輕地放下車，抒寫佛的贊歌。就像起重機吊著易碎的物品，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愛惜生靈。
佛法無邊，將全車的人從死亡線上救回。全車人都不相信會有如此的奇遇，眼看就要填深澗，卻有驚無險。真該謝天謝地謝佛祖，大難不死留後福。雖然七魂掉三魂，一張張苦菜花關，開出了一張張的笑花紅彤彤。
最高興的要算是司機，他仿佛從地獄里爬出。全車回生不是他創造的奇跡，他沒有那樣大的能力，冥冥之中有神力在為他扶方向盤，才讓全車轉危為安。神靈再次賜予他的生命，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一定要為顧客盡心，開車多加了一份小心，放慢了車速又慢慢的爬行。下不為例，切不可再超載冒險，擔心下輩子還命受熬煎。
原來阿彌陀佛他掐指一算，算出了金童今天要從此山路過，早就在此恭候多時，準備救護。果見山石肇禍，即將翻車，百條生命肉醬做。他舉手之勞，就將生命再造，浮屠添高。他救過的路人不少，救天仙還是第一遭，那種為天庭干事的滋味真的很自豪。
貴人自古多劫難，解難肩膀就要扛大擔。高山的心情已經平靜了，為大家的復生而高興。全車犧牲，會哭壞了上百個母親，哭壞上百個家庭。國家的掌舵人就像司機把車輛開在深澗上，注意力一不集中，就會全車翻澗。蔣先生現在的處境就是剛才的司機，他要是有司機的魄力，就能夠和**共享天下，讓人民遠離硝煙。
他進了山寨，和舅舅就是正負的駕駛員，如何向司機學習，掌握好方向盤，讓乘客們不受傷，恐怕不是開車這麼簡單。他要個養尊處優的小生，如何扛起重任，如何實現自己的誓言，讓地下地上的人們不嫌，還要靠自己去實踐。
隨著乘客們死里逃生緊張的心情依然，汽車緩緩開進站。山區的涼爽與城市的悶熱相比確實是空調在天上安。
坐了半天的車，高山只覺得饑腸轆轆。正想進店填肚皮，一群罵罵咧咧的男女與他沖個對面，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都是冰涼冰涼，與那撬棺露天的尸面一樣硬僵僵。
罵聲聲聲沖入耳︰「屁文明飲食店，連蒼蠅都咬人。是不是人肉招蒼蠅？這店會不會復古開人肉店？那一碗碗面條是不是人肉拉面？那一碟碟肉是不是人肉精品？」
「禽獸肉天天吃膩了，人肉倒是稀罕物，我們就去嘗嘗吧。原始人為什麼那麼勇猛，就是吃人肉壯體。現在土匪強悍，殺人官不看，人肉肯定多多擺在酒店上，人肉營養高，機會難再找。」
「店里的陪酒女也太沒素質，美酒倒在她身上，她敢罵一杯酒可供山區所有兒童的一年生活費。誰讓他們不會投胎，窮得活該。」
那些厚顏隊無恥極致，耍女人還要罵人。人命不如草的時代，誰能幸運逃月兌流氓的禍害？哪里運送的潑皮這樣欺人？跑到山里吃山味撒野沒人管？高山納悶，進店進食的**更高。
高山漫步走進文明店，兩個保鏢後腳也跟進。海龍和河龍他們是高崗的貼身保鏢，救駕無數，是高崗寨的大功臣，深得高崗的信任，才派他們護送小主人。
兩個保鏢有鷹犬的眼楮，警惕性十分高，人走進店，仍然保持著與高山不認識的關系，隔座而坐，默默無言。
服務小姐文明待客無話可講，那些罵人隊的惡劣更明顯。高山正掏錢要買飯簽，一陣黑風吹拂，蒼蠅們魚貫而入，捷足先登佔領了飯桌、灶台，看得他目瞪口呆。
氣候的緣故，今天還真是蒼蠅趕集的日子。他的胃口倒立，肚子里的液體直往上冒，那塊不大的牌匾上剛勁有力的字體也無辜地被「黑豆」包圍的水泄不通。空間蒼蠅嗡嗡叫迎接貴賓似的縈繞在他的周圍，幾只黑家伙蒼膽包天，停歇在他的皮鞋上擦著灰塵做免費的服務工作。
此刻，他還真覺得有點錯怪那幫罵男罵婦。難不成這店里還有什麼貓膩，否則蒼蠅不會這麼猖獗。人肉拉面雖然成為歷史，但歷史的慘案重演的也不少。你不去殺人不等于人家沒有殺人，劊子手的手段一朝比一朝高明，人肉拉面能不再現？那不浪費凶手的寶刀？聞聞滿屋的腥味，一陣惡心險些讓他的肚子翻箱倒櫃。
廚師廚孫們也一個個愁眉苦臉，他們的食物是絕對的衛生，自從竹林里的人命案以後，蒼蠅先生就不斷地進行訪問，就像收稅官收不到大把的鈔票，就封店。客人進店掉頭就跑，弄得他的生意蕭條，酒冷菜臭，更加給特級鼻子的蒼蠅良機。
長此以往，真怕房租都交不起。遷店不劃算，這里是山區通關要道，沒有比這里更好的碼頭。
這年頭無政府，殺一個人就和殺一條狗差不多，附近死人招引蒼蠅，他們一發現暗殺的現場，就趕去報案。驗尸的法痞後手沒有得到銀元，才不干那臭賣力的事。鐐銬舉半天，敢為非親非故喊冤，馬上收入監，慢慢用油煎，叫你永世見不了天。
人可以躲開一條瘋狗，卻難躲開一只蒼蠅，高山全身雞皮疙瘩。保鏢看出主人的心意，示意趕快離開。他會意，不敢再停留片刻，沮喪地模模癟癟的肚子，晦氣滿滿地要繼續趕路。真懷疑那些搞衛生工作的官員不是吃人飯，讓「黑豆」家族蒼子蒼孫旺盛傳播，影響了店家的生意欣榮，殘害了饑餓的路客，讓他們主僕三人挨餓。
高山主僕正要要離開骯髒的飯店，一股龐大的蒼蠅蜂擁而入，對高山特別青睞，將他團團圍住，「嗡嗡嗡」地痛哭。高山听不懂黑豆先生的語言，不知道它們是要哭訴，告訴他血案苦。他的沮喪是無法言表，不知今天自己怎麼如此的不走運？剛剛從人流的火柴盒里抽出，又插進了蒼蠅的火柴盒里。人火柴有人情味，蒼蠅火柴無情地將他的身體毀，那一只只細細的腳癢得人就要發瘋。
他的手成了扇子，一扇更招引蒼蠅。店家萬分的內疚，趕到他的身邊，一邊撲滅蒼蠅，一邊訴說苦情︰「客官，對不起，我們害了你們，我們的文明店是不參水分的文明店，自從一具無名尸被扔在竹林里後面，我們的店就成了蒼蠅店，今天的現象更是少見」
一听說有案情，高山和兩位保鏢心就咯 一下，此店通往高崗寨，會不會是七匹狼又下狠手在挖高崗寨的棟梁根基？
「好悲慘呀，一位挖筍的小女孩看到了一只半腐爛的人手，驚嚇的發瘋了，父母圍著女兒的病床哭得天昏地暗。哭到了他們的店上，他們才知道蒼蠅有靈性是到此報案。他們就將血案交賬，險些被法痞冤判。可憐的死人案，驚得我們店家魂魄散，驚的一個小女孩病床上躺。驚病能治好也是月兌了三層皮。治不好，凶手又是一命禍兩家。」店員們幫助店家一起訴說，心里燃起對受害者猛烈的同情，燒起了對凶手切齒痛恨。
听了店家上下的訴說，高山的惡心一下子驅散。這蒼蠅不是一般的蒼蠅，是神蠅，是吃過尸體後成神能認人。它們哭紛紛地將他圍當中，是在為受害者哭不平，是在為受害者喊冤，是在向知心的朋友告狀，他為什麼就將至真至性的神蠅給誤會？
蒼蠅圍他的面積比圍二龍的面積大，說明死者與他更接近。這位死者一定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是遠親是山上的工人都有可能。
這些蒼蠅正如高山所想，就是吃了高崗寨工人的尸體成精的，它們雖為昆蟲有人性，吃了人的肉成了精，就要為冤魂辦事情。死者上無親下無戚，高崗寨給他余生衣食，寨主就是他最親的親人。所以蒼蠅們在飯店里一直等待貴人駕到。熱情地歡迎寨主遭誤會，哭訴被錯怪。為死難者插刀，讓它們堅持不退。
高山的心頭血淌，蒼蠅都有嫉惡感，好心向他報案，我錯怪了蒼蠅將它們趕，錯怪店家惡心含。知錯能改是好漢，他一邊向店家賠禮道歉，一邊親切地安撫著蒼蠅，有如撫模著受害者的身軀。小小神靈就是受害者的化身。他聞到了受害者的氣息，看到了受害者的慘死。一股憤怒涌上心頭︰「殺戮，沿路是殺路。作孽，是誰在店附近作案？是誰干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害死一家，連累兩家。」
「殺人的勾當只有那股土匪七匹狼，他們盡干傷天害理的惡業。狼心狗肺的殺生不停業，民生就無寧日。高崗寨被害死無數，鼠狼蛇蠍不滅，凡是與高崗寨有沾邊，都有生命危險。」店員說。
店家也不是富裕人間，發現無名爛尸之後，也只能為他多蓋一層土而已。他見客官不怪罪店里的蒼蠅對他的騷擾，還對他們說好話，如此的和藹可親，害像找到了法人代表，要為受害者伸冤。他拿出死者天熱留下的一條腰帶，同情腰帶再不能為主人效勞。
海龍認出了死者的腰帶，那是他們一起撲火的時候，老周的腰帶被燒了一個三角形，他記憶猶新。他的心好痛，多麼明理肝膽的老人，多麼敬業的工人，就慘死在半路。
他對高山附耳︰「死者是咱們高崗寨的老金，他在林場里打工，已經退休。孤寡一個高崗寨就給他養老金，老工人定期上山領錢，肯定會路過此店。老人大大咧咧光明正大，疾惡如仇，酒後經常心直口快曝光了強盜與官員勾結不斷偷盜高家名貴山木，放火燒山的罪惡行徑。會不會是禍從口出，才就招至了殺身之禍？」
海龍分析的不錯，誰敢為高崗說公道話，肯定會死得很難看。高山的心里涌進了無數的蒼蠅在咬，咬得血流淌，咬得稀巴爛，再挖出胸腔給冤魂們看病。他們高家濟世救人，為什麼就不能保住工人的生命安全？黃泉遙遠，他再也追不回英雄。
「店家，我要在你的店里就餐。」高山臨時決定，一聲喊。
蒼蠅們看到寨主已經領會它們的苦心，為受害者痛心。它們的等待有效果，就不必再羅嗦，全部飛出堂。那是小精靈們的靈魂退避，讓主人好好吃一頓，好好了解死者的情況。
店家擺上了三葷兩素，高山人在餐桌心在案情︰「腐尸死之前，你們店里有什麼反常現象？說說給我們好奇的客人听听。」
「發現蒼蠅的前兩天，有一位非常簡樸的老人，要了一碗湯面。就滔滔不絕地起了高崗寨的情況，大罵官非勾結作亂。接著有人從鄰座搬到他的餐桌，對他灌酒不休。慘無人道的人間，強盜可以放火燒天，平常人一句真話都不能講。應該是講了真話，遭人設算。」店家認真回憶講述當天的細節。
二龍分析，灌酒者不善，應該是強盜的微服打扮，听見老人口無遮攔，踩到了他們的要害上，就給滅口幾刀砍。
「那是在我們的酒中參上**藥，老人才會吃的神智不清，才會被刀亂砍無動靜。」店員發怒，「強盜要走生財之道，掏盡了人家的腰包，也不能再對人插刀，就不怕冤鬼找？」
店家是間接受害者，精神經濟的損失有苦今天才找到了可以傾吐的對象說。他是聲淚俱下訴苦衷，一篇順口溜發放︰
土匪搶劫上天堂，受害挨刀下血山。
弱勢出世難千般，強盜滅口一手掌。
「性質太惡劣，既是謀財害命，也是殺人滅口。過去這一帶山林里有狐狸精點石成金救濟窮人，現在有匪盜見錢眼開，一見人家去領養老金，口袋里有了幾片現金，就千方百計動腦筋，絞盡腦汁費盡心，不擇手段地搶毫不留情。人不如狐妖的年代出獸禽，干搶劫的營生黑手不停。先搶先花天酒地先開心，管他罪大惡極遭報應，管他世代炮轟槍斃利息難還清。」海龍對老戰友痛心，怒火不停。
遠古狐妖救窮才，當朝劫賊搶成災。
今不如昔太悲哀，冤骨遍地蒼蠅埋。
高山雙拳往牆壁上打去，血從手指骨中滲出，牆壁上染上了他的鮮血，是對老工人的祭奠。這里應該是老周吃的最後一頓飯，他的魂魄一定還會在此游動，朝餐桌望，受害者就坐在那方。
「先斬後奏是狼族的規矩，殺人犯是將失魂的老人拖進附近的竹林間殘害。尸體都沒有厚土掩埋，腐臭很快就將蒼蠅引。慘無人道的劫匪，受害者的冤魂一定會去追。」店家說得氣憤眼鏡都掉下。
天悶熱悶熱的，氣紅臉的太陽都點起焚燒一切邪惡的怒火。
大凡人類憤世是怒發沖冠，店家卻是怒眼沖眼鏡，把眼楮沖掉在地上。他撿起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謹小慎言變成怒水滔滔︰「官匪同穿一條褲，破案沒有大堆的鈔票從不干。以此類推，這起凶殺案，凶手早就大車小車開進辦案人員的府邸去賄賂問安，塞住那一只只貪婪的手掌。當狗的手銬才會造惡孽。他們還希望解尸破體的案件多發生幾起，平民百姓死也不可惜。他們就可以多收幾車美女金銀財寶，多建幾座府邸，多耀武揚威。」
「想當清官實在很難，七匹狼歷代手段殘，七品官秉公斷案一家全被砍，清官們能不膽寒？案發後，還有一幫大流氓，到文明店進行罵街騷亂、勒索、威脅、殺雞儆猴忙。剛才你們看到的情景，就是這幾天的縮影。可見殺人犯勢力之大，歪風之凶，邪氣之毒。店主怕受陷害連屁都憋進胸膛，官府為狼作倀，匪盜有了靠山，猴子只能做血湯。」店員們說說見聞人雲亦雲，同仇敵愾。
河龍一向柔聲細語，突然間嘶聲力竭︰「一條生命，加上一個小瘋子。豺狼到底要吃多少人才肯善罷甘休？天地黑茫茫，平安的氣候何時能進山？民生天天死，血案不停止。官帽眼朝天，衙門被鬼殲。狼人進飯店，出外人危險。坎坷的世道石刀嵌，向前走血海無邊，向後退掉進萬丈深淵。天堂太遙遠，冤魂只能立地吊著懸。」
「森林里的狼要吃羊還要跑一趟。人類進化比狼毒，現代的人狼沒有武松打，武松吃人嘴短也變狼。官匪哥倆一個一斤一個十六兩卑鄙兩相同。匪是靠搶要有力拿鐵錘鐵鍬，才能撬開門，官是坐享其成。賊為了保命金錢美女會自動送上門是順理成章，官救賊命受賄合情合理。看現代貪官個個腰包鼓，座座洋樓高，輛輛轎車跑，尊尊美女抱。為數不多的清官就糟糕，誰叫他們不敢撈，誰叫他們不禍國殃民走一遭？」海龍看了太多的血案，看破了官層。
「惡人當道，民生如草。血案隨時鬧，火山常常搞。命數不高，都會被烈火燒，愛山的村民常常跟著火神跑。強盜燒搶身體好，青山受損一片糟。凶手人命手中操，好人個個吃不老。狼匪地盤掌控牢，蕩滌濁氣沒老包。半夜火神要尋找，不知能否留汗毛？今朝有飯快吃飽，閉眼不知有明早？」這是山民們的心得體會，高山通過母親的嘴已經背的滾瓜爛熟。
「七匹狼一手遮天樂無邊，為所欲為撕破天。卑鄙用色yin官騙，公堂開進婊房間，燒山搶杉眼不見，殺人放火一年年，冤血當作繩子編。頭戴官帽沒涵養，兜里有錢最體面。有錢殺人有保險，無錢受害抓牢監。金條座上閃閃亮，血案用筆可改編，抄家滅族再誣陷，凶手殺人不敢閹。濫殺無辜很體面，草菅人命無限量。
衣冠成了四腿狗，見了女乃包就垂涎。法律荒廢為婊娘，水深火熱再放鹽。劊子手殺人如瘋狗，老弱病殘都下手。有權拔釘用黑手，鋼鑄巨人也掉頭。權勢要挑肉中刺，挫骨揚灰火中死。」海龍的家也屢受害，他是咬牙切齒罵當代。
「強盜善于養烏鴉，多少家庭被害家不家。古人御敵有長城，現在難民無處藏身。」高山憂山憂民放哭聲。
哭聲震撼了老金的英魂，白天的竹林里都放磷光，那是他點起了火把，要去和高崗寨的明主會面，感謝他能為受害者手血獻。
高山一口酒下喉，喉如刀割。他不會喝酒，干嗎要逞能？他是為老金的慘烈而悲哀，他是為老金的冤魂而喝酒。輕聲地呼喚英魂，話未出口淚先行，我為你敬酒晚了，現在陰陽相隔補一樽。你別嫌小酒樽，喝不夠換大碗。他自言自語和陰間的信息波相通。
他倒了酒樽，真的換大碗，將陵園里的烈士再叫喊。要好好祭奠新冤魂和過去的老冤魂，要讓他們把酒喝個夠。心里默默地說︰「老周，你是正義的化身，敢于為高崗寨說真話。你是愛山的真神，是為山寨而犧牲，山寨不會忘記你老的真誠。」
他的心淚也應和，想不說都不許可，喚一聲老周，酒再倒︰「老周呀，老周，你死得慘，我心痛傷。你剛入土為安，我不能將你的房屋立即鏟。就委屈你先在竹林里好好地睡一段時間，我會將你的英骨移到烈士的陵園。你就是我高家響當當的烈士英雄。我們高家世代不會忘記你為山寨喊冤，青山不會忘記你在半路永眠，樹木不會忘記你這位愛山的夕陽。
老周呀，老周，你沒有死，你就住在我的心間。你沒有離開山梁，你的魂魄永遠繞山間。你的鮮血是大樹需要的氮磷鉀，有你的鮮血澆灌施肥，青山會更綠，綠樹會更青，山寨會更紅，世界永遠不會缺少高檔的良木。
陵園里雲雲的烈士們，你們雖然倒下了，但你們用堅強的軀干，支撐起了四座青山永不倒。我高山感謝你們，干杯！」
看到小主子在默默地祭奠，二龍心領神會，小主子和老主子一樣的愛將，愛護山上的每一位員工。老周的犧牲將他的心髒捅，酒菜難吞，點菜是為了祭冤魂。他們愛酒也不敢吞，倒滿了酒灑在地上敬英魂。十分尊重地跟著高山肅立面向竹林中，向老周和為高崗寨山林業獻身的新舊烈士行默哀悼禮。口中念念有詞，超度冤魂去找害人主，早早出苦，早早超生換門戶。
店家，見三個貴客，如此的有同情心，對一位素不相識的死者念念不忘，祭酒不斷，肅然起敬重，拿出了香爐，點上了香燭，拿出好酒祭奠不幸的死老翁痛聲哭。
哭祭之後是靜祭，飲食店里寂靜的只剩下灑酒的聲音，只听見英魂咕咚咕咚的喝酒聲，和陰陽交流的心聲。
蒼蠅們看到了主人對死者的緬懷祭拜，見到了人間真情的一面，不枉它們在此逗留了幾天。它們的使命圓滿完成，帶著滿足的心情全部撤退飲食店，再不干擾人家的營業賺錢。
文明店外，竹林里掩埋的老周得到了新一代主子的祭奠，得到了老戰友的紀念，酒飽飯足，滿意地微微含笑。為正義說句公道話，慘死他不叫苦，為這樣的有情有義的主子去死，一條老命值得。英主好友能療傷，模模身上的一孔孔刀孔，已經被祭酒灑的不痛。他圓睜睜的眼楮慢慢地閉上，心滿意足地安息了。
陵園里所有的冤魂都含笑，他們雖然被狼用不同的方式害死，有二當家的不分場所用這種形式銘記在心，他們為主捐軀死可瞑目，死而無憾，咕咚咕咚地喝著賜酒，大口大口地吃著餐桌上的素葷。
高山想到老周的墳前去祭奠一番，二龍立即阻止︰「切不可節外生枝，狼崽子能跟蹤老周殺人滅口，就不能跟蹤你去祭墳？你的一想一念，心中燒紙錢，英魂都懂都會會感念，拜祭現在不是時間。」
高山人不能到墳墓上去看，心已經到站，一篇篇詩篇當作紙錢點燃，照亮了老周墳冢的黑暗，鼓起了老周心中的風帆。照亮了陵園里烈士們的天堂，鼓勵烈士們去遠航，別再對**的政府有期盼。
英魂冤死殘，路祭斷肝腸。
酒樽敬肝膽，滴淚真情傷。
他國去投胎，南土久大難。
安生請匯函，祝君永安康。
烈士們听到了新一代的債主酒祭中的寄言，感激不盡。中土真是難生，去他國才能超生。投胎時間到的英魂，架起了翅膀，鑽出了地層，飛出了中國，投胎到美國、英國的富國去。再不受貧困的困擾，再不受血海的浸泡。
祭酒在地上燃燒，那是英魂的熱血滾滾沸騰。高山和二龍，看到了雲雲的烈士含笑與他們對飲。咕咚咕咚的喝酒聲，一聲聲被譯成了抒胸襟，展抱負。有英魂自死至終的協助，他們的高崗寨定會東山不枯。安息吧，地下的巨龍猛虎，**游擊隊已經一批批進山住，為你們的血債很快就討還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