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拒任
草草的接風洗塵，是那樣的委屈外甥，父愛是那樣的實惠。飯後高崗帶著厚重的祭品，領著龍城飛將和高山，鑽進了後山一個犬牙交錯，虎影高坐，巨龍盤尾的秘密山洞里。
泉水叮咚響，奏起了天地混合的妙音，將八位英雄迎。大自然的能工巧匠，少有的造型，叫人耳目一新。洞的盡尾有一座悠久古墓，寫著金頭玉脖鄭尚書。地地道道的一個龍穴，埋葬著真龍。
世世代代真龍都難存，留下的都是那些小蛇小蟲。鄭尚書一代真龍，三朝元老，為國操勞。寫書注冊勸好，把奸賊惹腦，被害斬首掉了腦。君王細細看了鄭尚書的著書，恍然大悟，老尚書勸他遠小人，近君子，任忠臣，體恤民情，字字誠信，句句是金，整篇表忠心，高瞻遠矚策略新。如此忠心，他卻誤听，判人極刑。人頭落地方清醒，追悔莫及立即封欽。罪己書和聖旨一起下進萬民。誠封忠良金頭玉脖歉意表明。全國九處設墳墓一樣的模型，不知哪一處埋冤尸，不知哪一處埋埋金頭玉脖真金。葬禮隆重君王親自主持送殯，罪己的誠心誠意跟隨著歷史至今。
受害人對受害人臭味相投，讓高崗發現了這個比金鑾殿更講排場的龍洞。今天他將龍洞開封，今後就是他們高家頭領的機要室，再以後就成為了天杉村萬民遮風避雨逃難的防空洞。已故冤官保護著當地的新冤民，留下神話頌不停。
父子八人這里模模，那里看看。蛛絲亂網打掃一番，就擺上祭品祭墳，虔誠的拜祭造訪，陰陽的信息波相通。
高崗語重心長︰「從明天開始我八人在公開場合不見面，有要事相商量，就借尚書大人的寶殿，在這個秘密的龍洞里面講。這是尚書大人特意為我們打開的會議室，我們不負冤魂的厚意，這是天意，尚書大人保佑我們除奸淨土之日，就是我們為尚書大人重塑金身之時。高家千秋大業的藍圖就在這里繪畫，高家的基業重擔就落在高山的肩上。舅舅是夜夜盼旭日東升，終于看到了高家東方紅，太陽升。你來了就要接過我肩膀上的重擔，讓老舅閑蕩閑蕩。」
背負血海重千斤，死里逃生感天動地骨肉情。高山拜倒在舅舅的腳下︰「山寨的擔子重千斤，孩兒的柔肩暫時擔不起。強壓重擔身會跨，舅舅愛外甥就要把擔子稱一稱。」
幼鷹不展翅，永遠都會在巢里。高崗要扶一把，幫助幼鷹飛天。他拿出了兩本珍藏本，情深意切地對高山說︰「舅舅廉頗老矣，沖鋒陷陣傷腳已經難提。山寨是你的，你要和你的兄長們一起挑起。盼你們開出青山的另一番天地，我就能安息。
這是一本賬本，你要好好入賬，高家的經濟收入繼續用在國難上。有國才有家，你是愛國青年，比我更適合管家。
這是一本山寨的林業經，從清朝到現在兩個朝代的心血傳到今，現在由你保管我放心。無價的真品，你要好好心領，記住前輩創業的萬千艱辛，記住前輩的愛山愛林的品行。青山重千斤，人的品行不比青山輕，學習祖先他們就有無私的人品，學習他們就是一個正直的人，就是一個純水的人，就是一個高尚的人。
這是一袋血衣，一件件都是歷史的印記，一件件都是高家列祖列宗的希冀。你留下做念紀，帶在身邊幾輩人的冤屈就在眼里。」
槍林彈雨剛躲過，誰知下刻又飛刀？高山的心是一座血島，和祖宗的血衣粘在了一起。他接過了血衣，緊緊地抱在懷里，吮吸著英烈的氣息，就看到了祖宗光輝的業績，就看到了祖宗犧牲的內密。七匹狼殘忍無道，留給他的是血山。他要抱著血衣代代往下傳，讓後人看看先人是怎樣用鮮血和生命換取了四座林山。但是這種希望很渺茫，昨天月兌離了槍口免去傷，不知明天什麼慘？怕只怕豺狼斬草除根忙，不留給後人血衣看，血衣只剩他獨攬。
他接過了林業經營全本，決定要好好學習前輩的留下的真經，活學活用舉一反三再創新，不負祖先的一片良苦用心，不負祖先的學問著真經，把一字字珍貴的墨寶刻在心。
「舅舅，血衣和林業真經，我求之不得樂意收下。我會當作我的生命不離寢。在血中取經，在書中取經，不負舅舅的愛心。賬本我是無力看清，你再帶孩兒一段時間送經，等孩兒自己覺得勝任有信心，就勇敢地翻賬本一筆筆賬目記清，現在還是請您老多費心。」
高山拒絕接賬本，是高崗的預料之中。這孩子聰明有孝心，不接擔是不行，他要努力爭取結果引導他走出荒庭，千言萬語說不停。
龍城飛將人人都有一本血淚史，看看鮮血染紅的高家歷代血衣，披綠了山里，痛恨萬惡的人間吃人如吃米。不由的一陣陣心酸，熱淚滾滾，心痛太陽都站著不動。
兄弟七人淚難淹，悲無限，點點苦淚晶亮亮，點點清淚深情見。
看看高山，兄弟們不能不幫。高山再成熟，也是幼苗一個，老骨頭還硬，龍城飛將也是贊成高山的意見︰「欲速而不達，大當家的，真金也要經過火爐的熔煉，您就讓高山再歷練歷練，一段時間後，慢慢地將您的真經傳後再讓位，讓他做二當家，甥舅兩股繩子，總比一股繩子堅固。」
「您不是交代過他暫時還不能暴露真實身份，這樣對領導整各山寨有負面影響。老大為大局考慮，您老還是多勞。」
「讓高山接管山寨，我不等于放手，我會當綠葉陪襯著樹桿長得的更加茁壯。」高崗堅持自己的意見。
「老舅，山寨夏天都下雪三尺厚，您不怕樹苗被雪壓彎了腰，直樹今後更難雕。您不怕霜欺樹香消，寄托厚望成飄渺？」
「朝陽總比夕陽亮，朝陽總比夕陽強。霜雪難折直樹桿，我的外甥一向勇敢，敢替母親登高山，寨主的名號不敢擔？箭在弦上要壯膽，才能射死惡豺狼。」
「老當益壯，夕陽紅，孩兒還想多多沐浴您老的陽光。」
「有老舅為你做後方，你就學習青竹掃歪風，學習菊花不畏霜，學習梅花愛春光，風刀霜劍血海扔，迎接百花開新春。」
「舅舅，花要沐浴陽光雨露慢慢開放，催放似的開放不會美觀。說一千道一萬，孩兒幼稚無法將財政控，賬本還望老舅照常管，讓我的勞動力好發放。」高山堅決拒任。
二龍折中地說︰「七弟絕對的好樹苗，老父老樹盼望小樹早日升空，也是無可非議。既然小樹希望春雨再澆澆，老樹就勉強不了。」
高崗**著外甥的頭，山間坎坷路，亂雲飛渡，處處險阻，他何忍心讓外甥挑大擔出事故。見他們六位兄長一直站在高山的同一線，高崗考慮到高山不易暴露身份，投給龍城飛將感激的目光，關鍵時刻見真心，肝膽照人真君子，真話都是為了山寨的將來，他不得不服從他們的意見。
淒淒慘慘，多少死里逃難，讓他拐著腳比死更難堪。老天既然讓他一次次逃過死亡關，他不能夕陽紅，也不能浪費時光。他是應該再干一兩春，化作葉泥育花紅，化作葉磷肥土中，化作葉鉀育苗壯。老幼同窗再干一番，等青山長滿了檀木，長滿了紅木，他再放手當閑翁，好好地睡個日出三桿再起床。
「高山不肯接任，與接任都一樣，我知道外甥的脾氣，他是不會讓舅舅做苦力，能做的事情他一定會搶著做。二當家的名號也好，大當家的名號也好，都是為了高崗寨好。」高崗知難而退。
看到舅舅讓步，高山好高興︰「舅舅重活您盡量讓我去干，我不會讓您老留下遺憾。您老累了一輩子，本該修養，奈何外甥還沒有成熟，原諒孩兒的拈輕怕重，不顧及你的感受。」
一番推讓，不換骨干。你為青山，我為青山，大家為青山。淚水擦干，歡笑一堂，尚書的陵墓震蕩。陰陽心靈相通，尚書也歡暢。
條條血路紅斑斑，傷傷淚水咸斷腸。
拒挑重擔為接擔，虎子遠矚能定邦。
有志平地飛高山，衛星插星無翅膀。
居天可以劈雲浪，舊崗重新雙肩擔。
吐故納新是人類的規律，夢里都見危機深，但願能看到外甥接任的那一天。豺狼太狠，高崗的心思沉沉。注視著未來的接班人，不知自己的生命還有幾個年辰？
「人生苦樂本無常，大起大落莫惆悵。舅舅，就讓我從最底層的工作干起，我先當植樹工，在新招的工人中混一混，蒙混過我的生份關，您老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高山申請。
高崗的眉頭更重了，讓外甥干植樹工太累，讓他做輕松的工種與隱瞞身份說不通，不是高崗寨的親屬入寨就做總統很曝光，對他的安全絕對的不利。左難右難難倒了他。
「舅舅，您別顧慮重重，明天我就去打工，我的體力壯，不回輸給農村的民工。孟母百移住房，我學會了勞動」
高崗征求龍城飛將的意見，六兄弟也沒有比高山更好的掩護身份的辦法，都尊重高山的選擇，只能讓他去干苦力。
高崗最後拍板︰「山山的身份只有我們在座這些人知道，今後不許叫少爺，人前也不能稱七弟，他是我們的下屬，是造林工人，還的改名換姓，造冊上就寫高尚，姓名多了，閻王爺也不好找。
二當家肩負著兩重身份，洞內是主子，出洞後就是工人。切切小心謹慎，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林場太復雜，沒有測心儀，難排豆腐渣。願山神與你們同在，否則一個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保山護林誓死不移，七位兄弟人心齊。尚書墳前夸海言，祈求冤魂保安年，功成之日千年的墳墓再修整。」龍城飛將聲音響亮。
關愛冷暖傘，親情敵冬寒。
荊刺一起滾，齊心保興安。
再建原東山，輕舟下火潭。
血色紅雲看，黃土煉靈丹。
「龍城飛將你們為高家事業嘔心瀝血，飽受磨難，流了多少鮮血都在賬。冤魂噴淚，尚書見憐，開了墳門，讓我們安心在這里議程。尚書听到我們的話，墳碑上的名字更紅。」只有受害的人尊重受害的人，高崗對龍城飛將感恩，對尚書墳穴感恩。
「大當家把我們當親人，培養我們。盡一點點的孝心是我們的責任。」四虎二龍就像兒子一樣，圍攏在父親的身旁。
高崗無子勝有子，孤寂的心靈也算得到慰藉，無限的父愛蓋不住，一江愛流滾滾流，暖溺著他們七兄弟。
「六位大將為高崗寨立下了汗馬功勞，用生命效忠舅舅，屢屢救駕獻血，你們才是當代的大豪杰。昨天又救了我的小命，再生之德無以為報，讓我小字輩拜三拜。」高山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昨天，天助你們痛殺豺狼，他們豈肯罷休，狼窩里一定翻破了天，暴風血即在旦夕，孤注一擲是豺狼他們的動態，我們現在就來布置應戰的措施。」高崗一向不貽誤戰機，龍穴是布兵的好地理。
黑虎十分激動站起來︰「殺兄之仇勢不兩立，我至今還停留在長兄被槍殺的那一刻。七匹狼吃人無度，自找死路，還要反撲，我求之不得子彈出。我的顆顆子彈都是兄長殺敵的仇恨注，都是兄長的冤血涂，討還血債弟弟不馬虎。魂魄帶路，抓豺狼抓蠱毒，就學習屠宰師傅，狠狠殺豬，殺得個他們片甲不留毛不附。」
白虎同仇敵愾︰「我父母活活葬火海，錦繡山間血作台。狼匪殺戒敢再開，勝利必屬高崗寨。我們七兄弟個個是人才，豺狼牙齒再開，咱們殺刀也擺。千萬冤魂手槍開，血債血還是應該。雷電助威會再來，炸凶哭爹喊女乃女乃。高唱凱歌醉百杯，青山綠樹著意栽。」
「豺狼喪心病狂，搶殺者一年春，受害者永寒冬。不是天地不公，而是王法被吞。既然沒有國法，我們大家的神槍就好好陪他們玩玩。他們一幫畜生欺人太甚，吃人太過，活日也不多了，善惡到頭由天說。游擊隊已經進山中，我們七兄弟今後要與游擊隊好好配合，殺土匪殲罪惡，血洗狼洞討血河，好對我們的冤魂說。割下豺狼的頭顱祭冤魂，我們兄弟不會讓舅舅失望。」高山一腔怒火。
「想不到土匪終于要結束霸山，吃人的命運，也會有游擊隊去收拾，游擊隊萬歲！」惜言如金的 虎發起話也擲地有聲。
「充滿必勝的信心固然可貴，狼匪的凶狠不能不畏。高崗寨灑滿了壯士的鮮血，一棵樹一灘血，寸土寸血！我的心痛裂。他們勾結庸官造惡孽，敵強我弱時刻危險。連續燒山，我們的元氣大傷，需要時間的幫忙。強敵馬上開戰，我們兵力不足還是要左顧右盼。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肉，自保就是保護我老，切莫再蠻殺浪費生命資源，我的心髒再經不起流血的挑戰。」高崗殷殷希望，孩子們生命第一放，求神拜佛，求到了地洞中的冤魂。
為高家效力，個個都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在尚書墳前敬完尚書老冤魂酒後，摔杯為誓，碎片四濺，又怕玷污了冤魂的環境，一片片撿起來。對昔日冤魂的尊重就是對今日英魂的敬重。
千年的後人對冤魂不慢待，鄭尚書喝著家鄉冤民的祭酒，在墳冢里接受朝拜，老楮大開。這場緣分是由冤屈凝聚而成，冤民血相連，時間相隔多久都能血脈相承，冤魂埋葬多久都能顯靈。他看到八位英才，為國為民家庭被害，十分的憤慨。這該敗的世態，好人必敗。世上的好人再好，都不如高家的世代菩薩心腸。他們宰相肚里能撐船，認敵為友畜生救，吃人的小老虎受傷了，都能抱回寨養傷後放回山。救民難，救國難，把山寨辦成了慈善堂，辦成了救濟堂。好心人卻被殺，被毒，被燒，被搶。
好人代代受冤，天理不容，他作為靈魂，一切都看懂。他好心痛，自己受冤有皇帝給平反，高家受冤，何日能回春？助善看冤魂，鄭尚書奔騰的血液滾滾。不能讓土匪強盜太猖狂，他應該幫助受害的主人翁。毫不猶豫掰下了頭上的金塊吹成了仙氣，涂進了後來人的武器，為其將來的除敵殺匪換太平伏筆。給了他們每人一顆仙粒，讓他們有仙氣，後來一一逢凶化吉。
鄭尚書的冤魂向高家陵園里的烈士靠攏，翹首期待著自己的施法有出處，高家斬凶緝惡，興旺發達，平靜江南，他就睡得安。
人間補藥萬萬粒，冤魂毫發都難比。
尚書自制靈丹氣，竭盡全力保後裔。
高官死而都後已，千年不忘保社稷。
熱愛家鄉感天地，江南處處頌鄭紀！
龍洞神秘如鏡，龍城飛將的斗志如鋼，鋼鐵錚錚畫上了一道道棟梁畫。這一棵棵棟梁即使安放在夜晚也是陽光照人，普照林山。
千年的地下室，地壁已經失去了光滑，但鄭尚書墓碑字樣灼灼發光將活人的身影照映。高崗和尚書由冤屈的互相吸引，到心心相印，七兄弟的一言一行都讓他們高興。尚書的頭顱附在高崗的的頭頂上，雙頭人欣慰地點點頭，多麼忠誠的衛士，有這樣一支肝膽的正義軍，他的願望一定會實現，江南的將來一定會有好景象。
白虎對龍洞愛不釋手，繼續到處模模走走。他的手機的信息響起，高崗打開了白虎的手機一看，看到了他昨天一路上拍下驚心動魄的暗殺鏡頭，汗毛一根根都豎起。幸好是絕處逢絕山，絕山逢平安，平安靠槍桿，槍桿有神護航。
手機在高崗的手中顫抖︰「狗永遠改變不了吃屎的本性，狼永遠都要吃人，這是它們的凶殘本能。它們躲在樹林里，肚子餓飽都想耍橫。勝利了它們不忘加冕，失敗了就要節目加演。我的胸部被開腔，燒吧，搶吧，要殺就殺我，不要再殺害我的好兒子。你們的身軀不能成為豺狼的月復中餐，你們不要再往火海里撲，我只要你們，不要大山和杉木。」
「寨主，您老驚嚇過度，我們會做好自我保護。我們不會辜負您老人家的知遇之恩，殷切之情，含辛茹苦。一心效主，肝腦涂地不在乎，如有二意，天打雷劈地獄住。」龍城虎將耿耿忠心蒼天可見。
「四虎。」高崗點將。
「到！」四虎異口同聲。
「高山既然拜四將為兄長，為師傅，從今往後你們就負責保護好他的安全工作，我的老命用不著三抬六扛。」
「遵命！」四虎虎聲赫赫。
「不可，舅舅不能離開四虎的保衛。」高山堅決拒絕。
「山山，你是青山的未來，青山的希望。山林可以沒有我，不能沒有你。我死得多余，活得區區，多活一天殘軀是多受一份罪。少活一天是解月兌。有二龍看顧就足夠了。四虎是特級護身符，你要好好珍惜。」高崗用命令的口吻，將自己的護衛分離。
「高山，老父的厚愛，你不能拒絕。我們會保護好大當家，我們的命在，老父的命就在，你要相信我們的能力。」二龍異口同聲。
「好了孩子們我們也累了，該填填五髒廟了。不能說話的鄭尚書，他已經吃了半天，他老人家吃完了該輪我們吃了。也算是給山山正式接風壓驚洗塵。」高崗精神充沛，臉上洋溢著外甥劫後余生的自在，演繹著第一次會議成功的對尚書大人的敬重，演繹著老來有七子的侍奉，心里滿足萬分。
舅舅慈父般的關愛，舅舅的壓驚酒讓他的驚魂歸位，讓他有賓至如歸的幸福感。他自幼缺父，是舅舅填補了父愛，見到了舅舅就像見到了老父親。在這暗洞里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全感，有了喝酒，有傾吐的對象，他的話匣子就像滔滔的流水，滾滾不息。
「舅舅，孩兒初入槍林，讓您老擔驚受怕，壓驚酒應該首敬舅舅。孩兒慢慢會成為老槍林，您千萬別擔心。您給我壓這麼大的力，孩兒想死也不敢，會永遠與您陪伴。舅舅樹下好乘涼，有您的光環照耀我的小命不會偏。您運籌帷幄隱瞞我的身份，肯讓我從最底層的插林工開始做，這樣保命的系數就更高了。我與母親立下軍令狀，要讓山寨萬代紅。」
「山山，‘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這句話是我剛從廣播中听到克敵制勝的名人名言，用在我們的山寨工作上也很合適。我們雇佣的工人多，魚龍混雜，人心叵測，應該防範于未然，稍微不重視就會釀成大錯。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隱姓埋名保小命，是你母親多年的用心。你的父母被害，我的兒子被害，多少護林員的慘死，讓我的膽破肝裂，性格全改，再也經不起血腥的洗禮。你現在是我們高家唯一的兒子，不能再出半點差錯。我寧可丟掉四座青山，也不丟掉你，也不能丟掉你的六位兄長。」
「舅舅，您得信任四虎將，他們可是當年的龍城飛將。李廣衛青能夠保住江山社稷，您的得意將領也會保人保青山！」
「孩子，你在明處，豺狼在暗處。搶劫是他們的強項，暗殺是他們的專長，現實是殘酷的，有人保護更不能麻痹大意。走路要多加小心，睡覺不能睡全眠，要睜一只眼楮閉一只眼楮。」
「七匹狼橫行方顯寨主的制敵本色，豺狼好戰寨主能百戰不殆，非天意是人意。青山永遠不會易主，我們用血肉之軀向您擔保，一定保護少爺的生命安全。」四虎立誓。
「豺狼陰險強悍，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但要保護好老七，你們四位也不能傷毫毛。」一向處事不驚的高崗成了驚弓之鳥，重復強調又重復強調，樹老根多的通病顯得十分明顯。
「豺狼越凶，舅舅你這位老獵手打得就越過癮。現在多了一個孩兒助戰，我們兄弟齊心協力定能打一場漂亮仗，一定能除豺狼。」
「是的，天助我們，你出師大吉，年輕力壯星辰閃亮，定能給高家帶來好運。定能鏟妖除怪，討還高家的血債，讓九泉之下的高家冤魂，七品官、護林冤魂們瞑目。」高崗寄予外甥七子殷切的期望。
高山躊躇滿志有多少的話兒說不完，在心里如潮滾滾。拒任為祖宗，官輕為勞動，他要將全部的力氣用在重繪山林中。山林龍城飛將施神功，神靈助戰殺狼蟲。昨天強盜化骨粉，是他進山對英烈的第一份祭奠看望。今後的日子他會和兄弟們用更多狼匪的黑血將樹林澆灌，讓一棵棵樹木粗壯。人間無陽光，他們兄弟要將人造太陽送。人間沒有春，他們兄弟要吹開百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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