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夜色,如墨。
往常的此時,都是蟲鳥寂寂,今天卻是異常的安靜,仿佛被一張密不透氣的網籠罩著,忽的,一道驚天的旱雷響起,直接炸在蘭音苑的上空。
蘭音苑處于玄蕭京都的郊外,方圓十里沒有人家,明眼人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的外宅,大門常年緊閉著,卻時常有佩刀的護衛巡邏安全,讓人望而卻步,不知道里面到底所住何人?
此時,蘭音苑內有個身懷六甲的美貌女子,咬著牙,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劃開自己的肚皮,旁邊的僕婦下人們嚇得三魂六魄。
「蘭音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孩子還有兩個月才能出世啊!」
「她瘋了,她肯定瘋了,我要進京,告知老爺去……」
空氣里的那絲詭異的靜謐,越來越靜,那平地旱雷叫囂著,劈在蘭音苑上空,蘭音苑仿佛被層無色的光保護著,承接那旱雷的威力,縱如此,屋檐上的瓦礫也開始紛紛碎裂……
那美貌女子顧不得下人們的反應了,疼得臉色烏青,大汗淋灕,嘴里的軟木塞被她幾乎咬斷,她深吸一口氣,模準位置,從里面一拉,一個渾身濕嗒嗒的小小嬰兒被她自己取了出來,另一只手手起刀落,將臍帶斬下。
僕婦們嚇得尖叫起來,誰曾見過如此凶惡的女人?
她們的主子瘋了!
巨大驚嚇之後,眾人再也顧不了外面還在響的巨雷,朝門外連滾帶爬推門而去,誰知道一到院中,那驚雷就開始擇人而劈,僕婦們更加的惶恐,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她們的想像太多,先是無緣無故的打雷,後是看著夫人自殘,現在這雷似乎長了眼楮一般,追在她們的頭頂上劈,轟隆隆如同煉獄。
美貌女子艱難的將嬰兒放入襁褓之中,然後,按開床角的一處機關,顯出一條地道來,她踉踉蹌蹌的抱著嬰兒走進去。
很快,出了地道。
女子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在腳上貼了一片黃色紙符,像是運行了什麼秘術一般,一路疾行,直至紙符效果過去,才停了下來,月復部的鮮血已經將她衣衫盡濕。
此地,已經離蘭音苑數十里之外了,這里是一片繁盛的森林。文字首發。
她才輕喘了口氣,袖中飛出幾面小巧的無色陣旗,往林中有規律的扔去……
看起來簡單的動作,卻似乎耗盡了她的心血,整個人看起來有油盡燈枯的死氣,加上她的傷口流血更多,只是強忍著沒有倒地。
她將小嬰兒放在原地。
又親了親。
「孩子,娘親一死,她們應該就不會知道你已經生下來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別人都不想你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女子百般不舍的最後望了一眼,她才拿出身上最後一張黃色紙符貼于腳上,竟是又原路返回,朝蘭音苑方向而去。
殊不知,她的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那小小嬰兒原本是強行早產兒,加上這片森林人煙稀少,又有濃重的春寒重露,一天過去無人路過,嬰兒本就無力的心跳,漸漸的停止了。
第二日,一只野狼路過,想叼了她當食物,可是卻怎麼也走不上前去,野狼悻悻的走開了。
第三日,小嬰兒的手腳突然動了動,緊接著居然發出了細如貓兒一般的啼哭聲。
這聲音終于將一個迷路在此徘徊良久的老道士吸引了過來,老道士大約六十左右年紀,皺紋深刻,卻步伐穩重有力,他發現此處有個棄嬰,一手將她抱了起來。
嬰兒的哭聲止住了,唔唔唔唔的咿語起來。
他妹的,姐穿越了嗎?姐真的穿越了嗎?棄嬰就算了,為毛線,還被個臭道士撿到了?這個臭道士,你到底是有多久沒有洗澡了嗎?真的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