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里,發現是一處火熱的潭水中——
溫暖且安全,水里有一株雙生蓮花,花骨朵狀,含苞未放,鮮艷的火紅色,十分美麗,令我心生敬畏,又異常喜愛。
我知道它叫異火紅蓮,是極火屬性的花朵,是我守護的信仰和目標,是我存在這世上的唯一理由。
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像是生命里不可分割的兩個部分,心性相連。
如果她死了,我肯定會死!
但是,如果我死了,她不一定會死。不過,沒關系,我喜歡她,喜歡為她而生,也為她而死。
她在慢慢的長大,我也在長大,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開始有了大大的魚?,有了厚厚的魚鱗,有了尖尖的牙齒……
有了跟她一樣的鮮紅顏色的眼楮。
炎潭很安靜,她也很安靜,我有時候耐不住這種安靜,便會朝潭底下游,想尋找我的同伴,可惜潭底也很安靜,沒有其它魚,是的,我好像是一條魚。
這還是從一個人類的嘴里得知的,那天,我剛好去了潭底探尋,有一個人類誤闖到了這里,他發現了異火紅蓮,高興極了,想摘掉異火花蓮,可惜他的修為太低了,低到被我一冒頭咬死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臨死前,稱我為食人魚。
我想我確實是吃了一個人,叫食人魚也不為過。
人類的滋味不怎麼好吃,不如這潭底的火靈之氣,可是再若有人說。我一樣會吃掉他們,要不然。他們就會摘了紅蓮。
我不能失去紅蓮。
之後,又吃了好幾個人,好像是三個,還是四個的樣子,因為這里確實很偏僻。鮮少有人來。
不知不覺五百年過去了,我到了流光境。
紅蓮說,我偶爾可以吃點她的花瓣,可以增長修為,紅蓮一直是花蕾狀,外圍的花瓣有時候會隨著環境氣候自然月兌落幾片,然後會重新生長。
但是我不想,我能吃人。但我舍不得吃她。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類,雖然是小小靈識境的修為,但是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她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類,十分的狡猾,她得知我不能離開炎潭超過五米的時候,卑鄙的在山月復里潛伏下來。數月。
不,她不單單是簡直的潛伏,她身上有什麼厲害的法寶在吸收此地的火靈之氣。大量的火靈之氣流失,我都沒敢修煉,日夜提防著那個人類,可是紅蓮的營養漸漸跟不上了。
小的那個葉子開始耷拉沒勁了,這是靈力虛弱的征兆。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是她死,便是我亡。絕不能讓紅蓮受到傷害。
我終于下定主意,吃了紅蓮的兩片花瓣,修為暴漲,能離開紅蓮數十里範圍了。我一定要將那個可惡的人類吃掉!
這一次,我追著她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山月復,外面有太陽,有風,有光,有山,有水,有樹木,有藍天,有飛鳥……濃墨重彩,燦爛絢麗,比起常年火光熾熱的火山山月復里,明麗不知道多少倍。
我起先不適應,雙目流淚,渾身燥熱。
後來,我漸漸的習慣了,感覺比山月復要好,我想我殺了這個人類以後,會經常出來曬曬太陽,吹吹風。
那個人類不好對付,她困住了我,不讓我動彈。
我拼命掙月兌了,沒來得及吃了她,心底就听到紅蓮的呼痛聲。
接下來的事情,令我勃然大怒,我之前見過的那只不起眼的蟲繭,在吸食著紅蓮的精華,小小的螻蟻,竟然敢,它竟然敢!
礙于它緊緊攀附著紅蓮,我不敢用全力,生怕誤傷到紅蓮,以至于咬不破,撕不爛,燒不掉,我慌了神,紅蓮沒有反抗之力,她還那麼小,那麼小啊……我只恨我自己為什麼要上了那個狡猾的人類當,如果不離開炎潭,不離開紅蓮半步,那只蟲繭想近紅蓮的身,痴心妄想!
等我拼全力的時候,已經遲了。
我的修為因為紅蓮的枯萎開始下降……
我絕望了。不再反抗。
紅蓮死,我死。紅蓮活,我活。
這是天命!我……認命。
……
小燻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手腳仍舊是手腳,四肢上也無鱗片。
恍然所思,她這是被魚妖最後一殘念附身了,才做了一個光怪離陸的夢……
想不到魚妖最後的殘念,不是憤怒,不是仇恨,不是痛苦,不是舍不得……而是知天命!
天命到底是什麼東西呢?說不清,作為伴生獸這種神奇的,無法得知來源的物種,確實是天命而來,又歸為天命而去。
仿佛冥冥之中,有大能主宰著一切。
而這只魚妖顯然是有命,無運,最後,知命而亡。
小燻不知道她的前景會是怎麼樣?她能走到哪一步?她穿越而來,十年散漫世俗游歷,後踏入修煉界,拜入了無相門,遇上了春光師叔,祖師,緣清師兄,與顏青筠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羈絆,又糊里糊涂的認了夏幻蓮為師……她以後的命運會是怎麼樣的呢?
霎那間,小燻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觸動了。
她席地而坐,閉目冥想起來。
……
一日,兩日……數日之後。
天空雲起雲涌,青白兩色靈氣形成一股麻花狀的旋渦,在這一刻里,壓倒性的將其它三色靈氣擠得沒地方存在,朝著小燻所在山頭轟然而下。
本來光禿禿的火山上,開始長出綠草紅花,小樹生根發芽,灌木一叢一叢,轉眼間就將整個禿山鋪滿了,綠油油一片。
天空中綿綿細雨下個不停,無聲的滋潤著花草樹木,草木瘋長,一派欣欣向榮之意。
沒過多久,山月復里終于有了動靜傳來。
山壁紛飛,簌簌發抖。
一個清麗的窈窕少女沖破層層山壁,直接從山月復騰空而起,至半空中,著粉綠衣衫襦裙,整個人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流光。
此女正是小燻。
她仰天長笑,「姐也終于流光境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頓時,嚇跑了無數尋靈氣而來的小動物們。
***
再說蘇嗣羽和青木鳥兩只。
蘇嗣羽就在不久之前成功煉化了龍血,發現小燻不在,找青木鳥問清了緣由,便去尋找小燻。
因為小燻這次跑得有點遠,一時半會,沒找到。
直到天降異象,明顯感覺水木靈氣大量朝一個方向流失而去,這是有人突破流光境的動靜!蘇嗣羽大喜,催青木鳥趕緊的加快飛行速度,跟隨靈氣方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