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然則沉默著。
她低垂著頭,看不出來表情。
但內斂的氣息,讓人很容易認為她這是在傷心。
隨著蘇盛的目光,南宮絕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道︰「過來伺候。」
滄然一凜,心底生出寒冰般的笑意。
話音才剛落,蘇蓼藍迫不及待地開口了,「怎麼還站著不動?還以為你是秦府的三小姐?二皇子要你過來伺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番話,既羞辱了她的身份,又暗示她諸多狡辯。
南宮絕沒有出聲維護。
蘇盛更是樂得女兒打壓,在二皇子府,作為唯一的側妃,沒有威嚴何來管理內務。
更何況,他和秦丞相在朝堂上本來就是死對頭,羞辱秦予曜的女兒,就是在給他長臉。
滄然沒說什麼,垂眸走到兩人身邊。
蘇蓼藍邪~惡地笑了,「本妃要吃冰鎮的梅子,你去取。」
桌子上,就放著一桶冰,冰里凍著鮮紅欲~滴的梅子,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滄然看了一眼南宮絕,他淡淡的,並無阻止。
看來,他是要任著蘇蓼藍欺負她了。
今日蘇蓼藍請了當朝大將軍來,南宮絕都不能不敬,她又能怎樣。
實力不過人無話可說。
但今日之仇,她滄然他日必報!
滄然上前一步,在蘇蓼藍得意惡毒的目光中淡然把燙得紅腫猙獰的手伸進冰塊里。
痛。
絲絲寒氣滲入傷口,她生生打了個冷顫。
一瞬間的極致疼痛,之後便已麻木。
滄然蒼白了幾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動作不見閃縮,把梅子取出來,洗干淨,放在碟子里,遞到蘇蓼藍面前。
由始至終,沒有正面和南宮絕對視一眼,也沒有回應蘇蓼藍挑釁囂張的目光。
從容,鎮定,面不改色。
蘇蓼藍哪里想吃梅子,她只是想看滄然痛不欲生的樣子。
可她沒有出丑,更沒有喊痛,蘇蓼藍咬唇,她當然不甘心!
「本妃突然又想吃那魚羹,秦滄然,你去取。」
魚羹要溫在火上才能保持鮮美,但為了不讓炭火髒了主子們,所以用熱水溫著。
今早故意燙傷她,現在要她浸完冷水浸熱水。
蘇蓼藍,早就想好了毒計來折磨她。
滄然不動了,站得直直的。
蘇蓼藍一愣,憤怒道︰「快點!你敢違抗本妃的命令?」
滄然冷然不動,素手微揚。
這時,南宮絕猛地轉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照做。難道側妃還使喚不動你?」
好,很好,南宮絕。
滄然把手中的藥粉收了回去,在蘇蓼藍得意又囂張的目光下,坦然把手深入水里。
這哪里是溫水。
簡直是剛沸騰的熱水啊。
她的手本來就是被熱水燙傷的。
……
竟發出一絲燙焦的聲音。
撕裂般疼痛襲來,滄然額上冒出細汗,臉色蒼白如紙,卻平靜無波,像不是自己的手似的。
紅腫迅速蔓延,手背上傷口血淋淋地撕扯開來,猩紅得觸目驚心。
空氣中彌漫出一絲血腥味。
看著滄然如此淒慘的模樣,蘇蓼藍終于感覺到一絲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