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的一個月,我嘗試著各種時間在l車站經過,可惜再也沒見到他了。『**言*情**』也許我們真的沒緣分吧!
在我早已放棄的時候,三個月之後的再次相遇,又讓我重新意識到,也許我們就是所謂的必然。
那天我穿著一件毛呢短大衣,穿著一件破洞牛仔褲,前額的頭依然是用皮筋扎在後面,身後背著我心愛的吉他。我像往常一樣把耳機塞在耳朵里,一副不關心任何人和任何事的樣子。
輕軌上的人很多,在我後面的老太婆沒站穩撞了一下我的吉他,我回過頭皺著眉瞟了她一眼。她嘴里說了什麼,我沒在意,因為我習慣性的把音樂調的很大。
我快速的掃描四周,想找個比較好點的位置站著,因為我將要站一個小時才能達到阿哲的家里。阿哲的父母出國旅游了,他邀我到他家別墅玩。
正在我尋視座位的時候,一位抱著蘭花的青年吸引了我。他依然是高高的鼻子,干爽的斜劉海,只是這次上身穿著一件黑色保暖棉衣,穿著一件藍色寬松牛仔褲。正在我盯著他的那一刻,他竟然向我走來了。
怎麼辦?他是要來跟我打招呼嗎?他是記起我了嗎?一米,半米,0。2米,0。1米,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面前。我摘下耳麥,屏住呼吸,心髒快要停止了,怎麼辦?我還沒做好心里準備,這事來的太突然了!
咦?他走到了我的後面。嚇死我了!我額頭上捏了一把汗,這種事情如果多經歷幾次,我的心髒肯定受不了!太好了!原來是我的自我意識過剩啊!我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我回過頭,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只見他用手拉了一下老婦人的胳膊,說︰「老女乃女乃,那邊是我的座位,你去坐吧!」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座位上已經被一個短頭的年輕人坐了上去。你怎麼還是那麼笨啊?你給別人讓座,結果沒讓成,座位還被搶去了!這下看你怎麼辦哦!好心沒好報!你也該吸取一下教訓了吧?
只見他朝著那青年走過去,禮貌的說︰「你好,這個座位是我的,我是準備讓給那位老女乃女乃的!請你起來!」
那青年完全沒有起身的意識,大聲吼道︰「誰能證明這座位是你的?這座位明明是我坐著的,當然是我的啦!」
他環顧四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話。怎麼回事?他明明是那麼引人注目,而且手里還抱著一盆蘭花,難道都沒人注意到他嗎?不!那些人可能並不是沒注意到他,只是他們不想惹事生非,他們只想對麻煩避而遠之,想息事寧人而已!可惡!
「我可以證明!那個座位就是他的,我可以證明,我剛才看到了!他就是想給那位老人讓座!」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我竟然站在他的身邊,瞪大了眼楮對那位青年大吼。此時那位青年也瞪著我。好啊,想比誰的眼楮大是吧?我把眉頭鎖在一塊,試圖讓眼球凸起來,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凶惡一些。「請你起來!」
「那座位是人家的,年輕人給老人讓座是禮貌!你還是起來吧!」坐在那位青年身邊的男人說。
「是啊!那座位是他的!你還是起來吧!」對面的啊姨也說。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大家都有注意到他!只是缺乏站出來的勇氣而已。只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作為導火線,大家都會前赴後繼。
青年終于抵抗不住群眾的壓力,紅著氣呼呼的臉,站起來大聲說︰「你早說嘛!給別人讓座之前至少要跟其他的人叮囑一下啊!」
老人終于如他所願的坐上了座位。我想如果我是那位老人的話,事展到這個地步,一定讓我如坐針氈!那麼你愚蠢的正義感,到底是幫了人還是害了人呢?我朝他的臉看去,四目相接,原來他也正在看我!我心里咯了一下,臉一下子紅了。
「謝謝你啊!」他傻乎乎的笑著對我說。
「不客氣,應該的!」我憋開他的視線看著他手里的蘭花。「那個是蘭花嗎?」找不到語言的我,愚蠢的問了一句廢話中的廢話。「啊!我的意思是……」
「五星黃蝶蘭!」他像是已經知道了我的問題一般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的意思?」
「別介意!」他不以為然的笑著說。
什麼嘛!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真讓人火大!「其實以前我們家也有幾盆蘭花!」
「是嗎?是哪種蘭花?」
「蝴蝶蘭!」
「啊!那確實是很美的花呢!看來你是個很高的人呢!」他像找到了知音般激動的說。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我對蘭花沒興趣,也不了解,養蘭花只是我那懦弱的父親在日本的愛好。可是如果這個契機能讓我認識他或許也不錯。
「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留個電話,我們以後可以像你多學習學習!」
「不敢當!我叫夏木林,你呢?」
「葉月!」
我拿出我的iphone按照他報的號碼打過去。「鈴鈴鈴」鈴聲響起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部老舊的諾基亞,燦爛的笑著說︰「響了!」,完全沒有一絲不好意思,接著「啪啪啪」把我的號碼保存了。他可能完全沒注意到我那像看怪物一般注視著他的驚訝的目光。
我敢打賭,他那部手機送給小偷,小偷都不願意拿。現在的年輕人,很難見到還在用這種手機的。他是家里很窮嗎?我用激光般的速度,把他的全身掃視了一遍,袖口的橡皮筋已經起球了,藍色的牛仔褲有少許久遠洗不掉的污漬,褲腳還被踩出了一些貓須。
他應該真的很窮吧?那他為什麼還那麼慷慨大方的給乞丐錢?他明明窮得能讓乞丐倒過來可憐他!你沒听過吧?武漢的乞丐表面上邋遢骯髒,實際上人家買車買房的多的要死!就你這個笨蛋才會可憐他們!我心里有一種想狠狠把他揉捏一頓的沖動。
「我到了!先下了!」他跟我打一聲招呼後,用一只手擋著葉片,另外一只手抱著蘭花盆。是我的錯覺嗎?那動作簡直像護駕心愛的女王陛下。從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父親的影子,那個愛蘭花勝過愛老婆的人,是我最討厭的類型。蘭花,我最討厭了!
我對著手機上面的聯系人,選擇夏木林,選擇刪除一欄,猶豫了片刻,選擇確定刪除。如果這是一段孽緣,就讓它葬送在還沒有萌芽之前吧。
明明之前那麼的想要遇到他,那麼的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想要知道他的號碼。現在什麼都知道了,卻因為他像父親,就親手斬斷了它。看來我真的不適合談戀愛!
再見了,我的奇葩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