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靜止了,兩個人就這樣站著,無形的一種傷感在兩個人之間升起來了,空氣也變冷了,連屋子里的家駒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金名怨恨地盯著雨竹,眼楮里充滿了怒火,猛地走上前去,拉起了雨竹奔向了門外。雨竹就這樣木木地消失在大門口。此時可急壞了一個人,屋子里面的家駒,看到這個場景,他更證明了自己的猜測︰「什麼狗屁表兄,一定是相好的。」
一股熱血涌了上來,家駒突然想飛奔過去,感覺心里有一種被搶走什麼東西的緊張。但腳步卻停在了院子里,家駒自嘲地笑了,自己算什麼?還像上學那樣莽撞嗎?
院外的空場地上,站著憤怒的金名和尷尬的雨竹,看著眼楮里帶火的金名,歉疚,心疼,激動------各種說不出的感情在雨竹的心里穿梭著,怎麼辦?
雨竹看了看遠處,狠了狠心,微笑著說︰「金名,你回來了。」
金名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所有的委屈,思念,疑惑都隨著雨竹淡淡的話語涌了上來。他猛地抬起手來,狠狠地打了雨竹一巴掌,大聲地怒吼著︰「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結婚?這樣好嗎?」看著獅子般的家駒,雨竹愣在那里,默默地接受著金名的審問。她怎麼說,難道說是被他父親攆走的嗎?還有惦記阿媽才回來的?現在幫著阿爹在贖罪-----
淚水在雨竹的眼里打著轉,她要忍著,不能讓金名看到她的一切,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雨竹的心痛了起來。但臉上卻平靜地說︰「金名,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你結婚了,那我算什麼?為什麼這樣-----」金名發怒了,使勁地搖著雨竹的肩膀,質問著木頭一樣的雨竹。
「我倆不合適,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是大學生,我算什麼?」
「不合適?哈哈哈,這麼說,你不上大學,真的是為了換親,和那個啞巴就合適了嗎?我到要看看,你和那個啞巴怎樣合適?」金名大笑起來,帶著諷刺的口吻逼近了雨竹。
「不是啞巴,他的病會好的。」雨竹無力地反駁著。
氣氛僵持了下去,金名一副不罷休的樣子,語無倫次地說著。
這時候跑過來一個氣喘吁吁的人,誰呢?老劉頭,他怎麼來了呢?這個老劉頭可真夠精的,不見了金名,立刻想到了雨竹,這不,剛在李老倔那里踫了一鼻子灰,趕緊拽兒子來了。
這哪行啊!在鄉下,勾搭人媳婦,要被打死的。轉念一想,又恨起雨竹來,死丫頭,都成人家媳婦了,還勾著我兒子,讓我兒子放不下。想到這,連跑帶顛地來到了柳莊。老遠就看見了空地上自己那寶貝兒子,還有那可惡的丫頭。
大白天的像什麼樣子,老劉頭趕緊跑到兩人面前,大聲地訓斥著︰「金名,你想氣死我啊!回家也不讓我消停,干什麼?人家都有漢子了,你還找什麼?」緊接著又轉過頭來,沒好氣地說︰「丫頭,你已經有男人了,離我家金名遠點,別再找事了。」說完拉起金名就走,金名哪里要走的意思,大聲地說︰「不,我要帶走她,你別管我-----」
老劉頭氣得手發抖,腿發軟,大聲地罵道︰「你個不爭氣的娃,放著北京的俊媳婦不要,纏著人家破爛貨不放,你氣死我了-----死丫頭,去北京勾引我兒子,不要臉,當人家婆娘了,還來勾------」老劉頭的話越來越難听起來,雨竹委屈得哭了起來。
「去北京-----」金名猛地恍然大悟起來,拽住雨竹的手,大聲地說︰「是不是在北京我阿爹罵你了,是不是,要不然你不會------」
爭吵,吼叫,怒罵隨著北風傳進了院子里家駒的耳朵,他實在听不下去了,拽了拽衣領,走了出去。
「你們憑什麼在我的地方撒野,教訓兒子回家教訓去,別人嘛!你敢再罵一句-----」
「哎呦!又是這個喪門星啊!金名啊!上次就是這王八羔子欺負我的,這回不要放過他!」老劉頭感覺自己兒子就是孫悟空,神通廣大。有了仗腰的,罵聲更難听了,並且還帶著家駒一起罵。
「你是誰?」金名很有修養,平靜地問。
「我嘛!這公司當家的,她------」手指了一下雨竹︰「小叔子,怎麼樣?」家駒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我要帶走她。」金名不依不饒地說。
「我們犯法,你算什麼?是哪顆蔥?拐騙良家婦女?不對,良家婦女她不算吧!」家駒突然耍起橫來,又接帶著把雨竹挖苦了一下。不知怎的,一听到金名要帶走這個女人,家駒火氣就大了起來,一種從沒有的恐懼感從心里涌了上來,他竟然怕這個女人真的走了。
老劉頭又來摻合起來︰「你要帶走她,我就死在這!都是你這狐狸精啊------」老劉頭越說越氣,突然,猛地撞向了一邊發呆的雨竹。這時候的家駒,眼疾手快地拽了一下雨竹,雨竹往他那面一倒,正好摔到了家駒的懷里。那邊,老劉頭可不得了了,也許使得勁大,收不住腳了,「噗」的一下栽在僵硬的地上,沒聲音了。金名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忙去扶老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一聲干嚎︰「造孽啊!我不如死了省心啊!」老劉頭像一個撒潑的村婦嚎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執著的小子,「狡猾」的家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走到金名的面前,語氣很誠懇地說︰「兄弟,趕緊帶上你老爹離開,一會兒我哥來,沒你們好果子吃,他可不願意我那沒出世的佷子有事啊!」
「什麼------佷子」金名的臉在不斷地變化著,驚訝-----憤怒------失望,最後痛苦地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傻兒子,你沒听懂嗎?人家都有娃了,你還糾纏個啥?」老劉頭見縫插針地喊叫著。
雨竹的臉由白變紅起來,她想爭辯,但什麼也沒有說。這樣挺好的,雖然那個人很損,但這個也許是讓金名死心的最好武器了。
金名失望的背影慢慢遠去了,雨竹的眼楮模糊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風在傳送著雨竹的祝福︰「金名,我愛的人,再見了,你要好好的------」
起風了,嗚嗚的聲音好像在為這對情侶哭泣著,嗚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