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日子里,真是度日如年,雨竹每天在大街小巷里,不停地拿著小鎮的相片詢問過往的人們,家駒只能默默地陪在身邊,奔波在公安局和賓館之間。
手機無時不刻攥在雨竹的手中,她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萬一是兒子呢!看著憔悴的雨竹,家駒只回霸縣一次,他實在不放心把雨竹自己仍在上海,其實,他何嘗不是也在等待著小鎮的電話。
日子在一天天熬著,還是沒有听見小鎮的聲音。
家駒從公安局里復制了小鎮失蹤時小區的監控錄像,一遍一遍地看著,他希望在那里找到些蛛絲馬跡,盡管錄像很模糊,但他依然認真地找尋著。
突然,他的眼楮瞪圓了,錄像上感覺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就過去了,盡管帶著墨鏡,長長的頭發,但那個身影,怎麼那麼熟悉------家駒的心要跳出來了。
他不斷的放大,仔細地端詳著,圖像很模糊,但家駒感覺像極了一個人,思琦的表妹佳琦,那個背影,家駒的心不禁一沉,要知道,佳琦可是思琦忠實的部下,家駒深深知道思琦在這個表妹心里的分量。
從小,佳琦父母離異後,寄居在舅舅家里,從小和思琦長大,親如姐妹,難道-----家駒不敢往下想了。
從公安局出來後,家駒沖動地撥通了思琦的電話︰「思琦,請問佳琦前一段時間來過上海嗎?」
「佳琦呀!她一直在公司里,哪也沒去。怎麼了?」電話那頭瞬間停頓了一下,傳來了思琦鎮定的話語。
「哦!沒什麼,只是隨便問一下。」家駒冷靜下來,掛斷了電話。
思琦久久地站在那里,一種恐懼感涌上心頭,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不會的-----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腳不由得來到佳琦的辦公室,慌亂地關上了房門,小聲地說︰「佳琦,老實說,那件事沒有人知道吧!」
「姐,我辦事,你放心!你老妹是誰,幾乎沒露面就搞定了,你知道我的易容術可是很高名的。」
「那我就放心了,萬一出事了,我老爸怎麼辦?」說著,思琦竟哭泣起來,不知是害怕,還是懊悔。
「好姐姐,你放一百個心吧!即使真的露餡了,也只是我一人做的,與你無關!」佳琦拍著胸脯,打著保票。「姐可是我一生的恩人,沒你就沒你老妹。」
出來的時候,思琦遞給了佳琦一張銀行卡,「你不是想出國嗎?姐姐支持你,趕緊辦手續,早點走吧!」
看著欣喜若狂的佳琦,黃思琦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躺在床上,盡管時針已經走到十二點了,但思琦久久難以入眠,自己在做什麼?原來那個善良天真的黃思琦哪去了?一種悔恨悄悄地滋長起來。
對雨竹,就做這一件事吧!讓你嘗嘗被人奪走愛人的滋味,算扯平了。對家駒呢?就這樣放棄吧!
但為什麼心里如此的不甘,愛了十年,等了五年,為什麼就不回頭看一眼呢!
淚水打濕了枕巾,思琦的心疼痛起來。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雨竹的思念,她迅速地拿起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顯現出來,雨竹屏住呼吸,顫抖著按下了接听鍵。
「媽媽,是你嗎?我是小鎮,快來救我!」那頭傳來小鎮略帶哭腔的聲音,還夾雜著人們的吵鬧聲,好像在一個很熱鬧的場所。
「兒子,你在哪?快告訴媽媽-----」雨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兒子,你真棒!媽媽相信你會打電話,她在心里夸著兒子。
「媽媽,我不知------」聲音消失了,感覺是突然被人掛斷了。
「喂-----喂,小鎮,告訴媽媽,你在哪-----」雨竹瘋狂地喊著,幾天來的失望,終于盼來了兒子的聲音,她不能放過。
手機是被家駒搶過來的,雨竹已經喪失了理智,她忘記了一切,只是不斷對著手機喊著。這個聰慧的女人,此時已經被丟失兒子的傷痛擊垮了。
「相信我,趕緊去公安局,把這號碼給他們,我們才能找到兒子。」家駒大聲地說,驚醒了慌亂的雨竹。
兩個人回到賓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家駒扶著雨竹躺在床上,輕輕地安慰說︰「公安的同志會調查這個號碼,明天就會給我們答復的,這下,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好嗎?」
看著陪在自己身邊的家駒,臉消瘦了好多,雨竹感動地說︰「謝謝你!」
「不用謝,有時間和我多說說小鎮的事情,好嗎?」家駒笑著祈求著。
雨竹不願再打擊這個男人了,她沒有反駁,輕輕地閉上了眼楮。
希望明天就有小鎮的消息。家駒心里默默地祈禱著。
外面的霓虹燈亮了起來,五光十色,美麗極了。
沒有比這個夜更漫長的,天剛蒙蒙亮,雨竹就守在公安局的大門外,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兒子,媽媽馬上救你來了,你要堅持住。」雨竹不斷地在心里和兒子講。
回想起和兒子在一起的日子,雨竹充滿了內疚,和孩子相處的時間太短了,每天只顧工作,學習,最後悔的是,這一次去霸縣,竟然把五歲的孩子留在上海一個月,想想,真的對不起,自己不是個好媽媽。
看著雨竹懺悔的樣子,家駒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一絲怨恨油然而生,不禁問道︰「你不覺得,最對不起的,應該是讓小鎮沒有父親,不是嗎?」
「我們不要等失去了,再悔恨,何不趁著現在,讓一切都恢復美好,行不行」家駒又試探地詢問了一句。
看了看遠處的天空,雨竹什麼話也沒有回答,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的路要怎麼走,留下還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