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黑衣人在半路遇上了中心醫院趕來接應的救護車,把重傷的天朗交給了那些醫生。
當他們提出也要把桑樹抬上救護車時,那幾個黑衣人卻說她的傷不重,而且他們已經做了簡單處理,跟在後面就行了。
醫生見天朗的傷勢確實太嚴重,必須馬上送回醫院急救,也就不再堅持,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了。
只是那幾個黑衣人並未跟上,而是調轉了車頭,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此時的桑樹已經疼得快要昏迷了,並不知道外面生的一切,還以為自己和天朗一起被送到醫院了呢!
中心醫院。
重傷的天朗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由于車禍時他護住了桑樹,所以他的頭部和頸部受傷很嚴重,背部只是輕傷。
黑衣人將他交給救護車的時候就告訴了對方天朗的身份,所以現在手術室外站滿了焦急等待的人。
母蘭若如此時正坐在手術室外的休息椅上,不停地流著眼淚,嘴里喃喃著「怎麼會出車禍的?」「天朗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之類的話。
天朗的妹妹天晴挨著母親坐著,握著她的手不停地安慰她︰「媽,你先別太擔心呀!說不定哥哥一會兒就出來了呢!你看,秦院長是咱們這里腦外科的權威,還有,子木哥也在里面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說到最後,她自己也哽咽了。
母的另一邊坐著聞訊趕來了古宛星。當她听到天朗出車禍的時候,心髒差點停掉。
等她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時,天朗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現在她只能一邊安慰母,一邊不停地望向手術室,在心里祈禱天朗千萬不要有事。
父鶴鳴雖然沒有那麼強烈的情感流露,臉上的焦灼和擔憂也比較明顯。
到了他這個歲數,事業金錢名利權勢都是浮雲了,家人才是他想好好守護的。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這個唯一的兒子。
……
仿佛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于有人從手術室里出來了。等待的人群「呼啦」一下全擠了上去,將出來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我哥哥他沒事兒了吧?」
「醫生,……」
……
「各位,病人現在情況危急,我要去取血給他輸血,你們再這樣耽誤病人怎麼辦?」出來的小護士出不去,急得滿頭大汗,用盡全力大喊道。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下一秒馬上散開,給小護士騰出了道路。
小護士松了一口氣,馬上一溜煙小跑去取血了。
但是她的話卻讓人群炸開了鍋,女人的低泣聲,男人的嘆息聲,以及來來回回焦躁的踱步聲在手術室外交織,惹得回來的小護士忍不住提醒︰
「你們這麼吵,里面的醫生怎麼專心做手術啊?病人傷的可是頭部!」說完還橫了他們一眼,然後馬上推門進去了。
人群馬上又噤聲了,只是那種焦躁不安卻加深了。
手術室里。
「秦院長,情況怎麼樣?」一身手術服的李子木問道,語氣嚴肅,跟他平時的吊兒郎當簡直判若兩人。
他在天朗送來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正好還在醫院,就跟著一起進來了。不過他在行的是心髒方面的疾病,腦部的並不是太清楚。他來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也給外面的人安慰。
「傷得太重了!腦部積血多,需要馬上清除淤血!另外還有兩個出血點要止血!」秦院長滿頭是汗,言簡意賅地說明了病人當前的情況。
李子木听完就不再說話打擾院長手術了,安靜地在旁邊打下手。
這場手術一直持續了4個多小時。下了手術台的醫生們幾乎累虛月兌了,不過這也是家常便飯了。
躺在病床上的天朗被推出來的時候,等在外面的焦急的人群再次一擁而上。
母和天晴還有古宛星等人一路跟著,不停地喊他的名字,但是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鶴鳴跟著秦院長去了辦公室了解情況。
「老秦,天朗他現在怎麼樣了啊?」鶴鳴沙啞著嗓子問。
看著眼前跟自己年紀相仿、曾經叱 商界的老友,此刻正同天底下每一個愛護孩子的父親一樣,沒有了平時的威嚴與霸氣,只有一臉的焦急和期待。
秦院長心里一陣感慨,嘆息一聲,還是如實相告︰
「天朗的情況很嚴重,顱內有兩處出血點還有淤血,雖然現在已經清淤止血了,但將來的情況怎麼樣還說不準。
「他的性命是暫時保住了,但還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這幾天他會出現手術並癥,主要是燒。
「如果燒能很快退下去並在一星期之內醒過來,那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否則……」
秦院長的欲言又止讓鶴鳴心里「咯 」一下,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了。
「沒關系,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定了定心神,他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一星期之內沒有醒過來,就有可能成為……植物人!」秦院長說完最後三個字的時候重重地嘆息了一聲,然後又補充道,「不過就算一直昏睡,但如果能在六個月之內醒來,情況或許也不算太壞。」
雖然嘴上說能承受得住,但當他真正听完秦院長的話,還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臉上的神色非常痛苦,身體也突然一歪,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旁邊的秦院長及時扶住了他。
「老,你也別太緊張了。我相信天朗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挺過這個難關的。更何況他身體素質那麼好,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秦院長不忍心看老友這樣悲痛,趕緊又安慰道。
鶴鳴聞言抬頭,滿眼希冀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應該相信我,前期是否能蘇醒跟個人體質和抵抗力有很大關系的。天朗壯得像頭老虎,應該沒問題的。」秦院長不想看到他失望,又進一步跟他解釋。
鶴鳴終于如釋重負般出了口氣,但憂慮隨即又爬上了他的劍眉。
秦院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看看天朗吧!不過現在只能在外面看,他這些天必須待在重癥監護室,等月兌離生命危險才能轉入普通病房。」
鶴鳴了然地點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往重癥監護室走去。
秦院長站在門口目送他,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重癥監護室外。
蘭若如趴在透明的窗玻璃上,看到躺在床上的兒子臉色蒼白,頭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心如刀絞。她用手捂住嘴,其實已經哭不出聲音了,只是任憑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天晴和古宛星一左一右扶著她,看到如此沒有活力的天朗,也是止不住地淌眼淚。周圍來看望的人也是一副悲痛神色。
鶴鳴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妻女悲傷欲絕的畫面,心里也忍不住更加難過了。
但是兒子已然躺在里面了,在兒子好起來之前,他就是她們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慢步走了過去,也不管周圍的人,將妻女擁進懷中。古宛星悄悄地退到了一邊,把空間留給他們。
「爸爸,醫生怎麼說?我哥沒事吧?」先反應過來的是天晴,她一把抓住父親的手臂,抬起淚眼焦急地問。
蘭若如也聞聲抬起頭來,用力地搖晃著丈夫,嘴里不停地說著同一句話︰「天朗沒事的!天朗沒事的!……」
鶴鳴把她們擁緊了一些,堅定地對她們說︰「秦院長說了,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真的嗎?」天晴從父親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帶淚的眼眸亮晶晶地望著他。
鶴鳴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媽媽,你听到了嗎?只要哥哥醒來就沒事了!」天晴激動地對還在喃喃的母親說。
「是嗎?」蘭若如茫然地看著他們,突然眼前一黑,慢慢往地上滑去。
「媽!」
「若如!」
「蘭姨!」
「夫人!」
……
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把暈倒的蘭若如扶到一間病房,同時叫來了醫生。
一番檢查之後,只是情緒波動過大引起的,沒什麼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大家都松了口氣,但想到命懸一線的天朗,心情又沉重起來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家陸續散去。鶴鳴讓其天晴和古宛星回去休息,他留下來照顧蘭若如。但天晴堅持要陪著家人,所以最後古宛星也只好自己回去了。
火紅色的跑車飛馳在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中,此時道路已經不那麼擁擠了,所以古宛星開得放心大膽。
她想不明白,以天朗那麼好的車技怎麼會重傷至此?當時出現場的護士中有一人是她家佣人的佷女,她說一同受傷的還有個女人,只是沒有被送到他們醫院來。
那個女人是誰她大概猜到了,可是為什麼天朗哥跟她在一起就出了車禍呢?現在她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