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朗不經意地一瞥,就看到了他甚為熟悉的一個身影。
這個蠢女人!
文天朗心里咒罵著,腳下就松開油門踩了剎車。他剛想要下車,突然想起就是這個女人聯合別人算計了他,他為什麼還想著要去幫她?
他猛然收回已經跨出車門的腳,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憤恨懊惱。
不再理會那喧鬧的人群,不再去管她是不是能擺月兌那些記者,他用力地踩下了油門。
「文天朗!文天朗!……」正被記者們圍著的桑樹眼尖地發現了文天朗的車,朝他揮舞著手大喊起來。
記者們回頭,果然看見搖下的車窗里文天朗那陰沉的臉,立刻調頭向文天朗沖去。
文天朗見勢不妙,馬上將車開走了。記者們跑過去的時候,車子已經沒了蹤影。
等他們再回頭去堵桑樹,她也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終于來了!」桑樹看到推門而進的文天朗,如釋重負地嘆道。
她早上醒了之後,盡管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再去管文天朗的事,但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在糾結了大半個上午之後,終于下定決心到公司來找他了。
結果還沒見到他,就被守在公司門口的記者們團團圍住了,好在她及時看到了文天朗,使了個小計月兌了身。
「怎麼?你在盼著我來?」文天朗將門重重一甩,譏諷道。
「我……」千頭萬緒,桑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交流。
「你可真是越來越能耐了,竟然和他合伙擺了我一道,讓我在全市人面前丟盡了臉!他許給你什麼好處了,值得你這麼做?幫你從我身邊離開嗎?嗯?」文天朗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腕厲聲質問道。
桑樹听得糊里糊涂,疑惑地看著他連連搖頭︰「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
「你听不懂?你怎麼可能听不懂?」文天朗更貼近她,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
桑樹吃痛,想要甩開他,卻被他死死地鉗住。
「文天朗,如果你是為昨天我對記者說的那些話而生氣的話,那就真是太沒道理了。明明就是你的錯,你還信口雌黃,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你……啊!」
文天朗越听她說越生氣,手上不自覺地就越抓越緊,桑樹終于忍受不住,痛得喊了出來。
「你也知道痛?」文天朗松開了一點,表情有一瞬間的痛楚,隨即又恢復了森冷,「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他啊我的?」桑樹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誤會了,冷靜下來問道。
她是想離開文天朗沒錯,但是卻不想被他冤枉。
「你繼續裝!我會拿出證據的!」桑樹一臉無辜的模樣在文天朗看來全是裝的,到現在她還想欺騙他嗎?沒可能!他不會再相信她了!
「要麼你就說清楚,要麼你就放開我!」桑樹也生氣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
「好!說清楚是吧?說啊!」文天朗拽著桑樹走到沙發邊,使勁一推搡,桑樹如一片落葉一樣跌在了沙發上。盡管那沙發高級又柔軟,卻還是震得她心肺一顫。
桑樹頓時覺得無限委屈,難道她從昨天開始拼命想要見到他,甚至在他公寓等了一夜,就是為了被如此對待?
「說啊!怎麼不說了?」文天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泫然欲泣的樣子讓他只想狠狠地欺負她。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嘲諷道,「沒話可說了吧?」
桑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厭惡,突然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再跟他說什麼了。她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強忍回去,瞪著他倔強地說道︰「是,我無話可說了,你滿意了?」
「那就給我滾!」桑樹的話在文天朗看來就是默認了,他狠狠地松開她的下巴,低沉地怒吼道。
「好!我滾!」桑樹慢慢地站起來,看著文天朗一字一頓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文天朗臨窗而立,听著她離去時關門的聲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開門聲再次響起,他突然怒不可遏地轉身,看都沒看就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筒朝門口扔了過去,「不是叫你滾嗎?你還回來干什麼?」
「你叫誰滾哪?啊?」威嚴的聲音傳來,文天朗才知道來人是文鶴鳴。
「爸!有沒有傷到你?」文天朗有點歉意地問道。
文鶴鳴哼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下之後才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還好意思在這里發脾氣!」
「這些事我會處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文天朗拿起桌上的報紙快速瀏覽完,輕松地說道,仿佛這些在他那里根本就不是事。
「你怎麼處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影響多惡劣?現在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股東們都要求撤了你的總裁職務!」
「哦?那您是怎麼打算的?」文天朗聞言卻並沒怎麼詫異,而是饒有趣味地問。
「股東們的意見不可不考慮,所以你還是暫時放下總裁的工作,等這件事淡出人們的視線再回來吧!」文鶴鳴看文天朗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氣得把原本不打算說的話當做決定給說了出來。
「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就這麼辦吧!」文天朗挑眉說道,好似一點也不在意。
他能這麼配合倒是出乎文鶴鳴的意料,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時,只听文天朗又說道︰「不管這段時間誰負責,齊航都要留下來,這件事本身跟他無關。」
「這個你放心,他留下正好可以幫上忙。」文鶴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看著文鶴鳴出去的背影,文天朗眼里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
很快,文氏內部就對猥褻事件及新聞發布會上文天朗欺騙公眾的事情給出了處理結果。
經董事會一致決定,暫時免去文天朗文氏總裁職務,等待事情進一步查清,他的工作暫時由副總簫天馳代為處理。
外界對此事很是關注,對于這樣的處理結果,大部分人是比較滿意的,但這其中並不包括文天朗的那些粉絲們。
「這肯定是那個女人演的戲,想栽贓陷害文總!」
桑樹從文氏出來以後心情非常糟糕,此時正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猛地听到經過她旁邊的兩個女人提到「文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跟上她們,想听听她們說的是不是文天朗。
「就是,那個女人還沒我長得好看,如果文總真的能看上她,那她不得樂上天啊!我就不信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了文總的魅力!」另一個女人附和著說道。
「可是現在都還沒有查清楚真相,就免了他的總裁職務,實在是太過分了!」先說話的女人憤憤不平道。
她們真的是在說文天朗,而且听她們的意思他因為這事兒被免職了?
「哼!別讓我踫到那個女人,否則我非得揍她一頓不可!敢陷害我們家文總!」
桑樹听到這句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趕緊停下了腳步躲到旁邊的大樹後面。她太清楚文天朗這些腦殘粉的瘋狂了,可不想真的被她們發現。
「文總什麼時候成你們家的了?」
「他就是我們家的怎麼了?……」
听著那兩個人漸漸遠去,桑樹終于松了口氣。不過想到她們說的文天朗的情況,又頭疼起來了。
怎麼又想到那個惡魔了?桑樹甩甩頭,想把他從腦袋里甩出去。可是他卻像在她腦袋里生根發芽了一樣,越來越茂盛。
不行,必須找點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好久沒去接寶貝們放學了,那就去接他們吧。
桑樹到幼兒園的時候剛放學,寶貝們正在東張西望地等他們外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媽媽,頓時掙月兌老師的手,小鳥般撲進她懷里,高興地喊著「桑桑」。
見到寶貝們她當然也很高興,但心里更多的卻是自責和內疚。
因為有母親幫忙照顧孩子,所以她平時有更多的自由時間。在n市的時候,她用這些時間學習廚藝、茶道、跆拳道和女子防身術。那時候沒有工作,陪伴他們的時間也相對多一些。
可是自從回到了c市,她就沒怎麼接送過他們上下學,也很少陪他們玩耍了。即便是這樣,她還沒把自己的事情整明白,反而多次讓他們跟著擔驚受怕。
別看兩個寶貝還小,可他們卻比同齡孩子聰明懂事,這也是最讓她心疼的一點。
「桑桑,你今天怎麼來接我們了呢?」慎慎摟著他她的脖子興奮地撒著嬌。
「桑桑以後盡量多來接你們好不好?」桑樹蹲下來一手摟一個,笑著問。
「好啊好啊!以後桑桑來接我們苦惱!」慎慎高興得直拍著手。
果果雖然不像慎慎那麼夸張,卻也笑得眉眼彎彎。
桑樹听了,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陣發酸。她真的是虧欠孩子們太多了!
她暗下決心,今後無論如何要多陪陪孩子們,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
「桑桑,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果果和慎慎啊?」桑樹牽著他們站起來剛要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