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厲安往後靠著椅背,滴溜溜轉著手里的筆。
你大爺!顏落夕的好耐性每當遇見厲安,必然告罄,「顏落夕。」她忍氣吞聲的回答著。
「哪個學校畢業的。」
「B大。」
「今年多大了?」
「22。」
「還有幾個月正式畢業啊?」
……
「家里都有些什麼人啊?」
……
我靠,你哪里來的這麼多的廢話啊?唐僧轉世啊!向來沉靜的顏落夕都有些抓狂了。
……
看著顏落夕漸漸憋紅的臉,厲安的心情邪惡地好的不行,他繼續惡毒︰「你怎麼說也算是金融系的高才生,據說這些年還拿了好幾次一等獎學金,怎麼願意來我這里當個打雜小妹啊?」
「我對安睿國際十分向往,只要能進安睿國際,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剛走出學校的門,什麼經驗都沒有,是需要從最基層做起的。」顏落夕哭喪著臉表著決心,就差歃血為盟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遠大的志向,好啊!」厲安老氣橫秋的點點頭,「安娜,你在門口給她放張桌子,這樣我叫她也方便些。」
什麼意思啊,把自己當成把門狗了!
顏落夕看著後勤人員把屬于她的小小辦公桌,放到厲安的總裁室門口,這個郁悶啊,還沒等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人被厲安又叫了進去。
「顏落夕——」厲安拉著長音叫她。
「在。」顏落夕下意識的搭腔,一切仿佛又回到備受壓迫的當年。
「去給我沖杯咖啡!」
「是。」顏落夕看著厲安頤指氣使的模樣,很多習慣迅速的尋找回來。
不多時,顏落夕把一杯咖啡放到厲安的面前,低頭看文件的厲安頭也沒抬,端起來喝了一口,「淡了!」
「噢。」顏落夕迅速的把這杯收起,桌上立即又出現了另一杯,正琢磨事情的厲安隨手端起來喝了一口,「太甜了!」
「噢。」顏落夕動作麻利的將甜的這杯收起。
厲安面前緊接著又出現了一杯。
這次厲安反應過來了,抬起頭,見站在自己旁邊的顏落夕手里托著個盤子,上面擺了十多杯咖啡,厲安被氣笑了,「小死崽子,學聰明了!」
「是二哥你**有方。」顏落夕的態度很謙虛。
「滾一邊去!」厲安突然翻臉,「我一看你就來氣,今天忙,沒空搭理你,你等我忙過這段,好好修理你。」
顏落夕自我評定斗勝一回合,快樂地滾出總裁室,坐在門口的小桌上,擺弄著電腦。
其實她的工作很簡單,輕松,只需要給厲安端茶送水,偶爾幫他復印個文件,接個傳真,這些工作本來秘書做就好了,只是厲安想整她,故意把她塞到這里,隨時隨地的供他奴役。
中午吃飯的時候,何雨凡和葉文欣顏落夕三人終于在飯廳相聚,一邊打飯,一邊嘰嘰咕咕的說著這一上午的新鮮事。
走在安瑞國際明亮寬敞媲美五星餐廳的食堂里,顏落夕覺得這里縱然有千百般不好,厲安縱然比毛毛蟲還煩人,但這里依然有著無比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公司的待遇好,食堂的飯菜好,都能趕上私家菜館的檔次了。
對于好多天沒有聞到肉腥的顏落夕,飄滿食物香氣的這里就是人間天堂,食堂里的菜式琳瑯滿目,花樣翻新,但大多數女職員們都像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女似的,選擇最清淡的菜式,以此來保持體形。
只有顏落夕和幾個中年婦女伙,毫不掩飾自己的好胃口,對著大魚大肉迅猛出手,惹得一邊的男員工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每個員工都可以自選四種菜,顏落夕有三樣選了肉類,紅燒排骨,小炒肉,糖醋魚,吃肉不容易餓,這樣她晚上就可以不用花錢買飯了。
公司食堂里的水果點心隨便吃,顏落夕趁人不注意揣兜里兩雞蛋,當明天的早點。
三個人找了個空桌坐下,何雨凡放著眼前最愛的紅燒蹄膀不吃,摳著顏落夕打听有關厲安的一切。
她現在對顏落夕是羨慕不已,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並不是人人都有,能在厲安身邊做打雜小妹的機會,更不是人人能有,她頗為嫉妒羨慕顏落夕的好運氣。
顏落夕一邊啃排骨,一邊含混的回答著何雨凡接二連三的問題,但她含糊其辭的回答很顯然不太令何雨凡滿意,何雨凡最後終于想到一個很具有建設性的提議,「落夕,不如我們換工作吧,你到待遇超好的公關部,我去當茶水小妹,我不怕髒不怕累的,什麼活都能干!」
「……呃……我……」顏落夕艱難的咽下飯菜,被嘴里的肉噎得一伸脖子,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只是做茶水小妹,不是去掏廁所!」
「你們兩個還能不能讓我吃飯了!」葉文欣無奈的把筷子一放,翻著白眼看何雨凡,「你知道公司里有多少人對厲總虎視眈眈,覬覦良久,你以為自己當上了茶水小妹就能伺機作祟,厲總就能看中你了!」
葉文欣的這句話到是真的,周圍所有的未婚女員工此刻嘴里的話題都是關于厲安的,中心思想都是一個,厲總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現實版本的高帥富,能嫁給這樣的人,此生無憾。
旁邊一個女職員談論的聲音稍高些,「……可是听說厲總很風流的,有很多女朋友的。」
不是听說,是事實,顏落夕在心中追加評論。
另一人笑,「那有什麼關系,男人有錢有地位,自然有無數女人投懷送抱了,這證明他有魅力啊,更何況咱們厲總還這麼驚艷絕倫,再者說,男人只有在年輕的時候歷盡千帆,萬花叢中過,成家後才能經得起誘惑啊……」
沒想到男人的花天酒地放蕩風流,還有如此正解,顏落夕汗顏。
吃過中午飯回來,顏落夕看到厲安在她桌上的留言,囂張的龍飛鳳舞跟他本人的氣質極其相符︰把總裁室徹底的打掃一遍,等我回來驗收。」
我呸,顏落夕使勁揉碎那張紙,如同對著厲安本人,你就是見不得我呆一會兒!
盡管午休時間是自己的,但顏落夕不敢不听厲安的吩咐,她氣囊囊的走進總裁室,想要收拾時才發現無從下手。
這個寬敞豪華的總裁室明顯有人按時打掃,窗明幾淨的連一個灰點兒都看不到,根本不用收拾什麼,顏落夕轉轉眼楮,為了顯示自己真的有打掃,故意把一些擺設挪動了一下位置。
轉到厲安的辦公桌旁時,她赫然發現寬大的桌身後面放著張舒適的躺床,躺在這里,既隱蔽,又可以曬著從大面積落地窗里射進來的充足日光!
狗日的厲安,果然是享受的祖宗!
這張躺床極其精致,上面鋪著毛茸茸的白色墊子,讓人看了就有躺在上面睡一覺的想法。
顏落夕模著絨嘟嘟的墊子,忍不住坐了上去,她這個人一吃飽了就犯困,此時正午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她想不如自己躺在這里小睡一會兒,反正這個地方隱蔽,等厲安回來,听要一听見開門聲音,她立馬就滾到地上,假裝擦地。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楮美美的躺著曬太陽,腦中反復演練著厲安回來自己滾下去的動作,慢慢的睡著了。
厲安中午有個應酬,是個挺重要的合作伙伴,本來要遲些回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如同長草了一樣,應付了幾杯酒,就趕著回來了。
在總裁室門口沒有看到顏落夕,他得意的笑了一下,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空曠的室內並沒有看到預想中顏落夕埋頭苦干的身影。
厲安大為光火,這個小丫頭第一天上班就敢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幾大步沖到辦公桌前,剛要重重的摔東西,一抬頭,意外的看見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顏落夕,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好了起來。
他靜靜地看了數秒後,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原木色的辦公桌後面,慢慢的在老板椅上坐下,他這個角度,正好得以清清楚楚的俯視睡夢中毫無察覺的顏落夕。
他今天惡意的吩咐後勤部的人給顏落夕發了身公司保潔人員的制服——很刺眼很土氣的珠紅,但這個顏色穿在顏落夕身上卻一點都不難看。
雙十年華,無論穿什麼都是青春逼人,顏落夕穿著這件朱紅色的保潔制服,更襯得她膚色白皙細膩,大約是被太陽曬得久了,整張臉又粉又女敕,像是成熟的水蜜桃,一掐就會冒出汁水來,厲安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掐一下的莫名沖動。
他低著頭,看著如同水墨畫里沉睡的蓮花一樣的顏落夕,她特有的氣息幽幽襲來,他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五年了,這樣的場景他好像在他夢里出現過無數次,她就這樣乖巧安靜的躺在自己身邊,任由自己擺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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