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沒有理會顏落夕,笑容可掬的招呼著不遠處的厲安,「厲先生,這位小姐的驗血報告已經出來了,血色素有點偏低,是缺鐵性貧血,以後要注意補血,多吃含鐵、銅等微量元素多的食物,還有,這個小姐可能還有長期不吃早餐的習慣,血糖偏低,所以才會導致陣發性的昏迷……」醫生說著話,將病歷和一疊化驗單都交給厲安。
顏落夕听著醫生的話,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厲安,他會這麼好心,帶自己來醫院只是單純的化驗,從前的種種經驗告訴她,他越對自己好,接下來就會越殘忍。
她神情緊張的看著厲安,「我告訴你啊,我沒錢交化驗費,是你自作主張帶我來這里的,你也別想在我工資里扣這筆錢!」
醫生此時還沒離開,听顏落夕突然這樣說,有些意外的看了厲安一眼,隨即被他陰沉的表情嚇到,訕訕的笑笑,退回到化驗室里。
「你在家里裝瘋賣傻也就算了,還跑出來丟人現眼!」厲安俊美的臉氣的猙獰變形,他覺得自己對顏落夕已經夠好了,態度已經足夠誠懇了,可是這個死丫頭怎麼都不領情。
顏落夕也知道自己給厲安丟人了,她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低垂著眼楮,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關鍵是我沒錢,所以得先跟你聲明一下。」
听著她的道歉,厲安的火氣稍稍平息些,「快起來走吧,別在這里讓人看笑話了。」
兩個人昨晚都超負荷的運動半宿,今天又爭斗了一個早晨,早餓透了,厲安提議請顏落夕去吃飯,顏落夕也沒反對,她有自己的小算盤,無論怎麼說,昨晚都是厲安佔了自己的便宜,自己吃他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他們這個點吃早餐晚了了,吃中餐還早,厲安帶著顏落夕去了一家很有名的茶餐廳,茶餐廳早中餐兼顧,上午十點多正好有很多點心小吃可以吃。
這家茶餐廳是會員制的,內部雕欄畫棟,精致典雅,這個時候吃飯的人不多,很清靜,一溜穿著旗袍的美女站在門口,一見厲安進門,美女們齊齊的眼中含情,粉面桃花,檀口微張︰「厲少好!」
西裝革履的大堂經理小跑的迎過來,熱忱的招呼,「呦,厲少!好久不見你過來了!」
厲安牽出招牌式的邪氣笑容,拓達不羈的美艷迷瞎一眾窈窕淑女的眼楮,他熟門熟路的領著顏落夕走進自己的包房。
他自小在南方長大,對茶餐廳情有獨鐘,這里有他長年的包房,他的包間布置的很雅致,牆壁上掛著詩詞字畫,射燈打下來有一種靜靜的韻味。
經理親自過來伺候他們,厲安毫不客氣地霸佔著菜單, 里啪啦點了一堆東西,然後‘啪‘的一聲合上菜單,打發了經理。
餐點上來,其中有兩個雙皮女乃,他推給顏落夕一碗︰「你嘗嘗,他家做的這個挺好吃的。」
「嗯。」顏落夕昨天喝多了酒,今天胃里面還覺得不舒服呢,沒什麼食欲,可有可無的吃著面前的東西。
厲安看著她病懨懨的樣子,起身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服務員為他們送過來了一大碗湯,他大少爺放段,親自給顏落夕盛了一碗。
顏落夕誠惶誠恐,哪敢不喝,喝了兩口,鮮美的味道順著口腔滑到胃里,五髒六腑都覺得舒服,于是,她又連著喝了兩碗湯。
喝了兩碗湯,顏落夕感覺昨晚宿醉的副作用慢慢的消失,血糖漸漸上升,神智有些恢復正常,腦子里想著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自己吃虧了。
她眼楮轉了轉,擠出幾分糾結的神色,純真地看著厲安,「昨天晚上我喝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很不應該,我知道在職場里這是大忌,所以……所以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上班了,免得你為難……」
厲安正喝著熱飲,听了她的話,面色沉了下來,嘴抿成一條線,顏落夕知道他不高興,還是堅持說下去,「其實這樣對咱們都好,有了這樣的事情,在一起工作不……」
「別磨嘰,你愛滾哪兒滾哪兒去,當誰稀罕你啊!」厲安的語氣惡狠狠的,這個死丫頭真能耐啊,過河就拆橋,自己吩咐人特意給她做了醒酒湯,喝完來了精神就跟自己作對,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端去喂狗。
顏落夕听著他話雖然刺耳,但也算如釋重負,沉默了一下,說道︰「謝謝你的早點啊!」站起身就想離開。
厲安在心中冷笑,白痴,你可以反復無常,也別怪我故技重施。
他從衣兜了掏出一支煙,不慌不忙的點燃,看著顏落夕走到包間門口,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一路走好,你給我的青花打了,我就從你那兩個好朋友的工資里按月扣錢!」
一听要賠錢,顏落夕死命地停下了腳步,只覺得一陣急怒,她就知道這個惡棍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她想找出無比惡毒的話來咒罵他,憋了許久,最後只能冒出一句︰「無賴!」說完就向外面走,走著走著,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一種淒涼委屈,幾乎要落下淚來。
厲安人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了顏落夕,一把扯住她的衣服領子,聲音不悅的低吼,「膽子大了是吧!敢在我面前耍脾氣!我讓你走了嗎!」
他這個人自小脾氣就極大,而且向來強勢,在男女關系上也不例外,從來都是別人遷就他的份,只要這個顏落夕,敢這般不知死活的屢次觸怒他,剛剛听顏落夕說要離開公司他就已經來火了,此時見她無法無天的抬腿就走,他是真動氣了。
顏落夕听出了厲安聲音里的陰狠,近乎暴戾,她不敢再跟他較勁,只能無奈的站住腳步,側頭含怨的望了他一眼。
被她委屈帶淚的目光一掃,厲安只覺得心頭一抽,怒氣再也發不出來了,把扯著她衣服的動作,改為拉著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