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想了想,新的壞點子又冒了出來。
顏落夕正在又急又渴的四處尋找回去的道路,忽然听見身後傳來一陣呼哧呼哧喘息聲,她回頭一看,只見一條半人來高的大白狗,不知何時出現在離她兩三米遠的地方,正呲著牙,耷拉著半條血紅的舌頭,噴著熱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顏落夕小時候曾經被狗咬過,一見狗就害怕,看著這條如同大白熊一樣的狗,她馬上忘了爸爸跟她說的‘見到狗你不能跑,你越跑狗越攆你’,她瑟縮著身體往後退了兩步,突然神經質般掉頭就跑,大白狗也不含糊,‘汪’地一聲就追了上來。
多虧顏落夕自小野慣了,跑的很快,手腳敏捷的越過一片又一片雷同的小樹林,只是撒丫子玩命奔跑的她,竟然稀里糊涂的跑出了厲安制造的‘迷魂陣’。
終于發現了來時的道路,顏落夕非常高興,但她高興的太早,出了樹林,大白狗還在後面窮追不舍,看大白狗的速度和耐力,不等自己兩條小短腿跑回別墅屋里,它定然會咬上自己的**。
人在危急的時候才能看出真正的實力,看著眼前的一座假山,顏落夕的反應速度非常快,她幾步跑到假山下面,動作連貫的三下兩下就爬上了那座假山。
偏偏這條大白狗也是個不屈不撓的主,兩只爪子也趴在假山上,企圖撲奔上來。
顏落夕被狗追的呼吸不穩,滿頭是汗,狼狽極了,看著狗又往上躥了躥,她手忙腳亂的想繼續往高處爬,但她忘了今天身上穿的是小白裙子,裙擺上的蕾絲花邊被假山上的綠色植被刮住,猛然間她的身邊無法再保持平衡,腳下一滑,整個人從假山上摔了下去。
剛摔下來的瞬間,顏落夕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一陣眩暈,可是過了幾秒鐘,額頭,臉頰,手掌、胳膊,膝蓋都有火辣辣疼痛感蔓延上來,她慢慢的撐著身體坐起來,發覺嘴里很咸,她一張嘴,有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來,一滴兩滴地落在她的小白裙子上,變成一朵朵刺眼的花,隨後,有兩粒混著血污的白色固體掉了下來。
她凝神盯著那白色固體端詳了一會兒,再一吧嗒嘴,忽然意識到,牙,這是她引起為傲的,飽滿潔白的兩顆大門牙啊!
顏落夕怔怔的看著那兩顆牙三秒鐘,突然驚天動地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厲安等人一直在高處看著顏落夕被家里的‘白色天使’追得落荒而逃,看到顏落夕被狗追上假山的狼狽樣,厲安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這條大白狗是厲安養的,純種薩摩耶,是他養的所有狗中性情最溫順的,輕易不會惹麻煩,他派家里的‘微笑天使’過去小小樹林,只是想嚇唬嚇唬顏落夕,並不是想傷她,只要把她嚇哭了,他就舒坦了,自然會放過她了。
但是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這個小丫頭竟然會把溫和友善的薩摩耶惹毛了,她可是真有兩下子啊!
厲安等人正笑得歡暢時,沒想到顏落夕竟笨手笨腳的從假山上摔了下去,他們坐的地方高,只看見顏落夕從假山上掉了下去,並沒有看見她被摔的慘樣,剛想下去欣賞,見哥哥厲熠的人影從遠處走過來,似乎也發現了掉下去的顏落夕,馬上一臉緊張的奔著顏落夕摔下去的地方跑過去。
厲安知道哥哥外熱內冷,行事沉穩,素來都是不疾不徐,貴氣優雅,他幾乎沒見過哥哥露出如此緊張,或者說是慌張的神色,急忙領著眾人跑了過去。
厲熠在看見厲安對著顏落夕笑時,就知道他準沒安好心,看著厲安幾個人把顏落夕連哄帶騙的拐帶走,他就開始暗暗擔心,他沒那麼善良,不是有多擔心顏落夕的死活,而是怕弟弟因為戲弄顏落夕闖禍挨揍。
他跟身邊的客人敷衍了幾句,然後找借口走出來,在別墅四周沒有發現厲安一伙人的身影,他猜測弟弟一定故伎重演,把顏落夕騙進了他的得意之作,‘迷魂陣’里。
厲熠心中有數,弟弟設的這個‘迷魂陣’並不會真正的傷人,他也並沒有太著急往這邊趕,邊走邊欣賞花園的景色,猛然抬頭間,就看見厲安養的薩摩耶在撲趕著爬上假山的顏落夕,一錯眼的工夫,顏落夕已經從假山上跌落下來。
顏落夕口吐鮮血的樣子很是唬人,尤其滴在雪白的裙子上,就像是一種無聲的淒厲的控訴,厲熠呼吸都滯了一下,隨後快步的向顏落夕身邊跑去。
「落夕,你感覺怎麼樣?哪里不舒服?」厲熠蹲在顏落夕的面前,眉頭深鎖,顏落夕身上的那些擦傷,都已經滲出血絲來,看著觸目驚心,她嘴里還在潺潺的往外冒血,他擔心她的內髒被摔破裂了。
顏落夕知道自己的門牙掉了,一張嘴說話會很丑的,所以死死的閉著嘴,搖了搖頭。
厲熠以為她是傷得重了,說不出話來,伸手將她抱起,就要往醫院趕。
厲安他們這時也跑了過來,看著顏落夕渾身髒兮兮的靠在哥哥懷里,身上很多地方都出了血,額頭,臉頰都破了,濡濕了幾縷頭發,貼浮在臉上,閃著暗紅色的光澤,嘴角邊還殘留著清晰的血跡。
看著這樣的顏落夕,厲安的臉上眼中難得的布滿驚慌,但他像來嘴硬,沖著哥哥懷里的顏落夕別扭的喊著︰「你別裝了,根本沒摔怎麼樣,還賴在我哥哥懷里干什麼?」
顏落夕這次算是得了教訓,對厲安徹底的心有余悸,一听厲安的聲音,她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萎縮在厲熠懷里都不敢看聲源。
厲熠把顏落夕護在懷里,喝道︰「你閉嘴,趕快去叫司機開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