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夕被何雨凡的樣子弄的心慌慌地,忍不住晃動著她的手,問道︰「雨凡,你這是去哪里了?上班去了?」
何雨凡突然瞥見顏落夕手婉上那塊精致漂亮的腕表,在夕陽里,發出璀璨的光澤,帶著一種貴重金屬特有的質感幽冷,那清晰的希臘字母,無聲的訴說著它的昂貴,何雨凡認得這個標識,認得這款全球限量版的手表,跟厲安戴的那塊同款。
「我去公司辭職了,你覺得那個地方我還能呆得下去嗎!」何雨凡心中對顏落夕最後一絲友情,留戀都如潮夕一般無聲地消褪了下去,難過的悸動中帶著莫名的失落。
她這個人挺開朗大度的,之前發生的那場鬧劇,還真的不至于破壞她和顏落夕四年的友誼,可是她剛剛去公司辭職時,听公共部門經理有意無意的說道厲安出車禍住院了,顏落夕在那邊照顧,她心里就再次起了隔閡。
現在再看著帶著跟厲安同款情侶表的顏落夕,在自己面前落落大方的說只是誤會,何雨凡無法再忍受了,她們之間的友情徹底的土崩瓦解了。
她不是聖人,沒有那麼偉大,可以忍受自己的好朋友和最喜歡的男人一起戲耍自己,以她火爆的性格,沒有一大嘴巴抽到顏落夕的臉上,已經是對顏落夕的仁慈了。
「雨凡,對不起啊,害你丟了工作。」顏落夕對何雨凡滿懷愧疚,雖然不是自己害的何雨凡被邵美卓挑釁的,但這件事情終究跟自己月兌不了干系。
何雨凡面上努力浮起自然的微笑,慢慢掙月兌顏落夕的手,說道︰「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等有一天你大富大貴了,別忘了拉姐姐我一把,一起出去吃飯全部由你買單。」
顏落夕听何雨凡說這話,以為她是原諒自己了,滿臉欣喜的點頭,「放心吧,等我發達的那一天,天天請你和子欣吃大餐,逛名店。」
這話如同針一樣刺向何雨凡的心,她有意無意的瞄了顏落夕腕上的名表一眼,眼楮酸澀,她覺得自己再也裝不下了,「我累了,想回宿舍,你現在回去嗎?」後一句話她只是隨便問問,現在的顏落夕已經有了金屋容身,怎麼還會再回那鄙陋的小宿舍。
果然,顏落夕搖搖頭,「我先不回去,我等廣濤哥哥一會兒。」
何雨凡昂了昂頭,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著顏落夕擺擺手,轉身大步地走了,微涼的夜風將她嫵媚的長發吹起,身邊的車與人川流不息,燈火輝煌的街頭,何雨凡突然淚流滿面。
她四年的友情,她最好的朋友,隨著今晚的夜風,徹底的消散了。
顏落夕看著何雨凡的背影,覺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酸楚慢慢地覆蓋上來,她正對著何雨凡的背影怔怔出神,听見身後有人喊她,「落夕!」
听著熟悉溫暖的呼喚,顏落夕輕出口氣,轉過頭來,見周廣濤已經從車邊走向自己,他還穿著上班時的西裝,只是領帶取了下來,襯衫領口的扣子隨意的敞開兩粒,在無光十色的夜色中,越發顯得高大英俊,沉穩內斂。
「在這里發什麼愣呢?」周廣濤牽起顏落夕的手,細細打量著她受傷的胳膊和膝蓋小腿處。
「哦,沒什麼,剛剛跟雨凡分開。」顏落夕的情緒有些低沉。
周廣濤以為她們是一起下班從公司出來,也沒理會,體貼的問道︰「你今天又去醫院換藥棉了嗎?」
「嗯,是新換的。」
「那就好,千萬別感染,餓了吧,你想吃什麼?」周廣濤攬過顏落夕的肩膀。
「海底撈。」顏落夕心情一不痛快,就想吃東西,猛吃一頓就痛快了。
「吃海底撈可以,不許吃辣的。」周廣濤指了指顏落夕胳膊和腿上的傷,「吃辣的傷口不容易好。」
「好的。」顏落夕乖乖點頭,不吃辣怎麼能過癮,但現在她不能 嘴。
在去往飯店的路上,周廣濤一邊開車,一邊征求顏落夕的意見,「厲安現在還在醫院里,我們用不用去探望他一下?」
顏落夕大驚失色,「不用吧,是他自作孽,自己願意開車往樹上撞,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啊。」
周廣濤見顏落夕聞听厲安而色變,想是厲安把她嚇怕了,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別緊張,我知道你不願意見到他,你說不去,咱們就不去。」
放在桌子中間的鍋汩汩冒著熱氣,頭頂暖色調的燈也越發顯得暈黃起來,周廣濤看著顏落夕把小碗里的調料拌得通紅,氣的直皺眉,「你不是答應我不吃辣的嗎?」
「不吃辣還吃什麼海底撈!」顏落夕嘻嘻笑著,一口氣吃了好多的肉和黃喉,喝了半瓶冰紅茶,只覺得說不出的舒服妥貼,滿足地直嘆氣。
周廣濤見她吃得酣暢淋灕,仿佛是在吃著人間最美味的東西,邊吃著還邊抬頭看一眼自己,得意,調皮,嬌憨無比,周廣濤心中對她寵溺的情意齊齊涌出,不再約束顏落夕,人生又能有幾次放肆得意,由她去吧!
顏落夕吃的差不多了,盯著面前煮得汩汩冒泡的鍋子,出了會神,看著周廣濤道︰「廣濤哥哥,我想跟你說點事情。」
周廣濤正低頭吃著塊鴨血,听顏落夕語氣鄭重,抬頭來看著她問道︰「什麼事啊?」
「公司里有個新人培訓項目,部門經理推薦了我。」顏落夕不知道周廣濤會不會相信她這個謊話,猶猶豫豫的說道。
「這是好事啊。」周廣濤放下筷子,「你是新人,能有這樣的機會很難得的。」
顏落夕的表情有些沮喪,「這次培訓要去外地,大約要走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去了……又要跟你分開,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卻走了。」她估模著,厲安再為難她,十天半個月也就算了,就算他再蠻不講理,再過一個月,他也差不出院了,到時候怎麼樣都得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