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濤和何雨凡,還有幾個生意模樣的人,說說笑笑的從餐廳里面走出來,剛剛滿面紅光的,一看就是剛剛喝過酒。
那幾個人揮手跟周廣濤與何雨凡二人告別,走向一旁的停車場。
何雨凡和周廣濤與那些作別後,向顏落夕他們這個方向走來,驚得顏落夕下意識的往座位下面一縮,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愚蠢,冉旭是明顯,極其重視隱私,車玻璃是高度隔離的墨色,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她。
看見其他人走了,何雨凡自然而然的挽上周廣濤的胳膊,她好像喝了不少的酒,美眸如星,粉頰泛著紅暈,微微仰頭對著周廣濤說話,眼楮明亮,笑靨如花。
周廣濤含笑低頭看著她,眼神默契,神情愉悅。
他們二人挽著胳膊,直直地從顏落夕所在的車邊走過,顏落夕的腦中‘嗡‘地一下炸開了,什麼內容都沒有。
上帝啊,需要這樣一再的證明和提醒嗎,她想裝會傻,吃頓午飯都不行嗎!
顏落夕曾經已經全天下的男人都出軌了,周廣濤也一定會為她堅守,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越不可能發生的,越發生了。
周廣濤不但出軌了,找的人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冉旭也看見了周廣濤和何雨凡,有些膽怯的問顏落夕。
顏落夕沒有回答,她此時仿佛失去了說話的力氣,胸口疼得厲害,悶得發慌,手指都在輕微的抽.搐。
「落夕,你要不要緊啊?」冉旭終于發現了顏落夕的異樣,關切的問道。
顏落夕深深的吸了口氣,從倒車鏡里看見何雨凡上了周廣濤的車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周廣濤將車子迅速開走。
她眯了眯眼楮,心一橫,「冉旭,跟著他們。」
冉旭的俊容象是痙.攣了下,小心翼翼看了顏落夕一眼,發動車子。
周廣濤的車子沒有開回公司,而是開去了何雨凡的家。
一路上,顏落夕激動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周廣濤的車子停在了何雨凡家的樓下,他與何雨凡下車,上樓。
顏落夕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想,要反擊嗎,要把彼此的臉撕破嗎?要讓結局無比的難堪嗎?
她恨恨的咬牙,黑眸中閃爍著一縷危險的光芒。
她要結束這個可悲的三角關系,他們對這偷.情的關系樂在其中,但她不能再被人當傻瓜一樣愚弄。
或許那天在咖啡廳時,她就應該怒氣沖沖的闖進去,朝他們一人臉上潑一杯水,又或者狠狠給他們一人一耳光,質問為什麼?
「冉旭,你車上有沒有水,或者吃的東西。」顏落夕的聲音挺鎮定。
冉旭把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又低頭翻出兩塊巧克力,疑惑的問道︰「怎麼,你要鬧?」
顏落夕意外的抬眼看他︰「你倒是很了解人心啊。」
「你真的要鬧?」
「鬧,真的要!」顏落夕重重點頭,大口的吃著手上的巧克力,讓空蕩蕩的胃暖和起來,「我不能再忍著了,誰都可以欺負我,但他們不行,他們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他們不能這樣欺負我。」
冉旭盯著顏落夕,勸慰著︰「你還愛他,是嗎,既然愛他,何必要讓彼此難堪呢!」
顏落夕突然抬起頭,瞪著悲憤的眼楮,「我咽不下這口氣。」瘋狂報復的念頭,像一只越長越大的鳥,展開雙膀,在她的心間里來回盤旋,就快破胸而出。
冉旭揉了揉她的頭,輕輕的嘆了口氣,「落夕,你要想好了,你這樣鬧過後,你們永遠都沒有回頭路了,無論你怎麼愛他,一切再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顏落夕眼眶發紅,鼻子發酸。
想著這一鬧的後果,她不是不恐懼的,不是不難過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愛,比任何人都需要溫暖,她知道這一鬧後,她就真的失去周廣濤了,再也看不到他英俊的臉,靠不進他寬闊的懷抱,听不到他溫潤的聲音。
可是自欺欺人的維護這樣搖搖欲墜的愛情,還有什麼意義?
「冉旭,以你拍戲多年的經驗來推斷,他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顏落夕瘦削的小臉上緩緩綻開一朵笑意,眼光漸漸聚攏,她都有些佩服自己,到了這樣的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落夕!」
冉旭看著笑的比哭還難看的顏落夕,無比的心疼,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
感情是把雙刃劍,她對別人殘忍的時候,就是對自己殘忍。
「捉奸捉雙,我現在上去應該正好。」顏落夕仰望那扇窗子,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的心在流血,在抽.搐……
勿須解釋、不留余地、無從挽回。
這樣干脆利落的結束,對他們彼此都好。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冉旭看著顏落夕打開車門,開口問道。
「不要。」顏落夕立即否決,因為這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見她的廣濤哥哥的狼狽和難堪。
顏落夕輕車熟路的上了樓,站在何雨凡家的門口,掏出鑰匙。
這個房子的主人是薛麗萍,當初薛麗萍一心想彌補對女兒的虧欠,一定要把這所房子送給顏落夕。
顏落夕不肯要這房子,薛麗萍就以讓顏落夕幫著管理房子為名,把這所房子的最後一套鑰匙交給了顏落夕,顏落夕把這套鑰匙,跟自己的家鑰匙放在一塊。
一般租戶搬進新家,都會換房門鎖的,但何雨凡因為跟顏落夕熟識,並沒有換門鎖。
沒想到,她們今天成全了彼此。
顏落夕顫抖著手,使了幾次力氣,才打開何雨凡的家門,她不怕鑰匙串弄出動靜,她希望有些動靜提醒一下屋內的人才好,這麼免得看見兩團白肉在床上翻滾。
房間的門終于打開了,顏落夕沒有勇氣直接抬頭,去面對她香艷的人生,她低著頭進屋,但地上的東西,還是讓她從喉頭到胸前,堵漲得滿滿當當,呼吸愈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