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冉旭家沙發上的顏落夕,眼神有點兒渙散,她被厲安的話給徹底擊怔了。
她沒想到厲安這麼有行動力,竟然跑到自己家的樓下去了,她為難的皺著眉頭,商量著厲安,「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我已經躺下了,就不下樓。」
「你少找借口!」厲安的火爆脾氣發作,語氣很沖,「這才幾點啊,你就躺下了,你是豬啊!」
顏落夕想隨口承認自己是豬,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次在厲安面前承認自己是狗,厲安馬上就說,你別贊美自己了,她努力睜大眼,克服一陣又一陣的頭暈,「我累了,不想下樓,行了嗎,二少爺!」
「行。」厲安這次倒是好說話,「你不想下來,我上去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帶上去點,水果,還是零食!」
說著這樣的話,厲安竭力忍住自己要溢出的笑聲,听自己這麼說,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很感困擾?
他想像著她那張小臉因為苦惱,糾結的樣子,心情真的大好。
「你怎麼可以來我家啊!」顏落夕倒吸了一口涼氣,早就知道這個賴子招惹不得,看看,這就要纏上門來了。
厲安好整以暇的問,「我怎麼不能來你家啊,你是我妹妹,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是我妹妹,我到你家看看,怎麼了?」
顏落夕真是要無語問蒼天了,自己該怎麼處理這個冤家啊!
「顏落夕,怎麼決定啊,是你下來啊,還是我上去啊?」厲安等了一會兒,見顏落夕跟自己裝死,聲音透出了幾分不耐煩了。
「你上不來,我也下不去。」顏落夕硬邦邦的說著。
「怎麼說?」厲安一挑眉。
「我沒在家。」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狂妄的冷笑,「小死崽子,你說謊騙誰呢,你家的燈亮著呢!」
顏落夕心中一痛,周廣濤終于知道早回家了,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倒肯在七點之前回家了,他是帶著何雨凡一起回去的嗎!
「說話啊,怎麼了,謊言被揭穿了,不知道說什麼了,你這個謊屁精,我現在就上樓戳穿你丑陋的嘴臉!」厲安的語氣咄咄逼人。
「你別上樓!」顏落夕用力吸了口氣,覺得肺里被塞滿了東西,根本沒有空氣可進入的空間,「我……我真的沒在家,在家的人是……是周廣濤!」
現在一提周廣濤的名字,顏落夕都覺得痛徹心扉,聲音發抖。
厲安听出了顏落夕聲音的不對勁,立即警覺起來,「你和周廣濤吵架了?你在哪里呢?」
這個男人還真是聰明,顏落夕認命的承認,「我在外面。」
「別跟我耍花腔,我知道你在外面,我問你具體在哪里?」厲安的音量驟然一提,听著無比的嚴厲。
顏落夕嚇的不由一哆嗦,她清晰听見厲安的磨牙聲。
她轉頭看看廚房,那里有冉旭低頭忙碌的身影,灶台上熱氣騰騰,她鼓了鼓勇氣,「我在哪里跟你沒有關系,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沒事我掛電話了!」
厲安說話的語氣伴隨著不平靜的喘息,「你這句話有經過大腦嗎?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馬上告訴我你在哪里?」
顏落夕真是受不了厲安的驕橫霸道,壯烈的回答,「不說。」之後,干脆的按了電話,想想覺得不夠,隨後關機。
厲安听顏落夕掛了電話,氣的呼呼直喘,他立刻就給她又打過去,當顏落夕關機了。
死丫頭,敢掛自己的電話!
「hit!」厲安一圈砸在方向盤上,從齒縫里崩出一個單詞,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自作聰明來。
自己搞來搞去,竟然在關鍵時刻缺席了,想到顏落夕可能的去處,更是氣的直喘,搞不好自己真是為人做嫁衣,讓那個冉旭白撿個獻殷勤的機會,讓他越位成了男主角。
厲安心情無比的復雜的打出個電話,聲音壓的很低,但卻帶著一股陰狠勁,「馬上給我查到顏落夕在哪,還有那個冉旭的行蹤。」
放下電話後,他陰沉著臉開車回住處。
厲安怕引起厲昊南和哥哥的注意,沒敢在這邊買房子,只是用朋友的名字在五星酒店開了個長期包房。
他陰沉著臉回到酒店,貼身管家立即為他砌好一杯綠茶,香氣與熱氣一起裊裊地纏繞、飄蕩。
厲安剛剛把外衣月兌下,電話就打了進來,「安少,顏小姐在冉旭的海邊別墅那,冉旭也在那邊。」
他氣惱的抬手一掃,茶杯‘ ’地下摔碎在地板上,茶葉濕答答地黏在茶幾邊上。
厲安像一只發了狂的困獸一樣,在屋子里轉來轉去。
真是百密一疏,自己怎麼就在關鍵時刻沒有看牢顏落夕,他太高估這個小丫頭的耐性和對周廣濤的感情了,他以往她還會隱忍,還會裝聾作啞一些日子,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爆發了!
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費盡心機,這些日子,他精心安排,百般算計,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敢對她太好,不會對她太壞,不能令她恐慌,又不讓她將自己遺忘。
他就等著這一天,顏落夕撞破周廣濤和何雨凡之間的丑事,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他會及時的出現在她身邊,周廣濤已經出局,自己將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但是,半路上卻冒出個冉旭來。
厲安氣的要吐血,倒在床上,模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縱然是聰明如他,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一腔心血,竟然給冉旭一個露臉的機會。
這讓他非常惱羞成怒。
還有這個小死崽子,平日對周廣濤一副至死不渝的態度,這次怎麼如此果決,說跟周廣濤鬧翻就鬧翻了,按照厲安的推算,他以為顏落夕要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一些日子呢。
厲安從床上坐起來,幾步奔到保險櫃前,從中取出一個檔案袋,里面是前些日子調查冉旭的資料,這次他得好好琢磨一下這個人了,他要將所有的事都理一遍,下一步,他絕對不能再徒勞無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