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昊南即便听見了厲安認錯,仍然覺得心中有氣,總覺得他惹出這樣大的事來,不打他一頓是不甘心的,捏著拳頭,皺著眉頭,好似在尋找在什麼地方下手。
顧筱北跟隨丈夫多年,看厲昊南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犯的錯誤雖然很大,但想到要被老公那鐵巴掌揍一頓,還是會忍不住心疼的。
她拉了拉厲昊南的衣襟,柔聲說著︰「咱們出去吧,讓孩子好好養養身體,外面還有那麼多的客人等著咱們去招呼呢!」
厲昊南看妻子的眼神帶著些祈求,想著她這些天的擔驚受怕,怎麼能忍心再讓她難受,狠狠的剜了厲安一眼,帶著顧筱北走了出去。
厲安見爸爸終于走了,偷偷的松了口氣,對著回頭向自己做鬼臉的老媽,拱了拱手,道了個謝。
走在顧筱北身邊的厲昊南,清楚的感知妻子和兒子的小動作,但愛妻心切的他,只能無奈的裝著不知道。
厲安在床上躺了兩分鐘,不由的又想起了邵君赫,這個豆子到底是回去找顏落夕?還是出去辦事了?剛剛怎麼沒有看見?
正在他輾轉煎熬的時刻,房門一開,明子璽帶著他的小分隊進來了,邵君赫混在隊伍中間,厲安一見邵君赫,心莫名的安定下來了。
「哎呦,我說小厲安啊,你是真能鬧騰啊,我們祖國遼闊的南海岸不夠你折騰的,你又跑到金三角來出ど蛾子了,讓大家都陪著你來這邊旅游觀光!」明子璽一進病房就嘴不閑著,砸吧著嘴感嘆厲安的壯舉,「也行,托你小子的福,我也來了趟金三角,還別說,這個地方真不錯……」
「別說那些沒用,趕緊給我倒杯果汁,渴著呢!」厲安不耐煩的打斷明子璽的嘮叨,他剛剛就口渴了,礙于爸爸在身邊,沒敢隨便的指使媽媽,顧筱北這些年被厲昊南慣壞了,也不知道怎麼照顧病人了,壓根沒想起來要給身體虛弱的兒子倒水什麼的。
「你可有功了你呢,還讓我給你倒果汁。」明子璽撇撇嘴,還沒等他去給厲安倒果汁,溫柔細心的吳甜甜已經為厲安倒來了果汁。
「謝謝啊!」厲安對吳甜甜溫和一笑,「還是我甜甜妹子好,知道關心人。」
吳甜甜听厲安這麼說,小嘴一撅,眼圈一紅,好似馬上要落下淚來。
「妹子,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收拾他!」厲安急忙裝出一臉嚴肅的問道。
「還能有誰啊,還不是你!」煎熬了多少天的吳甜甜,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出來,「厲安哥哥,你怎麼就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呢,如果你有了什麼事情,我們大家,我們大家……」
吳甜甜的哭聲,把邵美卓的眼淚也勾出來了,她站在旁邊也是一邊哭,一邊幽怨的用眼楮瞪厲安。
「好了,你們別哭了,我保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再做這樣沖動的傻事了。」厲安下著保證,哄勸著兩個痛哭流涕的女孩子,眼楮若有似無的瞟了邵君赫一下。
邵君赫這些日子瘦了很多,跟所有人一樣,都是眼中帶著紅血絲,面色憔悴不堪,厲安不知道他是為了擔心自己變成了這樣,還是因為擔心家里的顏落夕變成這樣。
厲安承認自己心眼小,但凡事只要關乎顏落夕,他無論如何,都大度不起來。
邵君赫在擔心,自責,愧疚的煎熬中,終于等來了厲安平安無事的消息,這些日子厲家伯父伯母和自己的爸媽把厲安,顏落夕還有自己的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雖然沒有人責怪自己,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厲安鬧出這麼大動靜,是因為顏落夕,而自己和顏落夕在一起的事情,間接性的成了幕後推手。
邵君赫這幾天過的極其不好,此時見厲安若有似無的瞟了自己一眼,他更加的心疼起來,自己和厲安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難道就要從此生分了。
明子璽領著眾人在厲安屋中說了會話,見厲安的神色漸漸萎頓,想起進來時醫生的囑咐,招呼眾人離開,留有時間讓厲安好好休息。
邵君赫走到厲安的床邊,半垂下眼楮,有些不敢與厲安對視一般,「厲安,你好好休息,我們等一下再過來看你。」
厲安滿心想著的都是顏落夕,此時見邵君赫要走,有些慌了,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張口叫道,「豆子,你等一下再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邵君赫自知跟厲安必有一談,也沒回避,點點頭。
明子璽和邵美卓等人面面相覷的看看,當然知道厲安留下邵君赫的原因,都算心有靈犀的走了出去。
見眾人走了出去,邵君赫神色有些復雜地看了厲安一眼,輕聲說道︰「厲安,對不起啊!」
厲安被邵君赫這句話刺激的眼楮微微眯起,無所謂的笑笑,「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當初是我自己主動放棄顏落夕的,我做錯了事,受到怎樣的懲罰都是應該的。」
邵君赫微微皺了眉頭,深吸了口氣,「如果我不和顏落夕在一起,跟她在一起的是別人,也許你會覺得少受些傷,少難受些,說到底,我這個好朋友做的好是很不講究的。」
「愛情面前人人平等,你已經讓了我十多年了,不用再讓著我了。」厲安悵然若失的看著窗外,勝者王侯敗者寇,邵君赫現在贏得了美人心,自然說什麼都好听。
他心里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也得打落牙往肚子里面咽,「你跟落夕在一起,總比別人跟她在一起好,我了解你,有你……有你護著她一輩子,她這一生總是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的。」
厲安的一句話,說到了邵君赫的痛處,他如果可以和顏落夕在一起,就算大家都罵他重色輕友,不仁不義他也認了,但結果……邵君赫在心底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我倒想護著她一輩子,可惜她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