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熠進到廚房時,現倪暄漪已經利落的把鍋灶刷洗感覺,從儲存食物的缸里拿出一捆米線,用水泡上,起身又走向後面,到小房子後面的菜地去找青菜。
倪暄漪的動作熟練,有條不紊,一看平日里就是經常做飯的人,厲熠看著她,忍不住又想起來了家里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弟弟。
倪暄漪從小園子里很快的尋回些青菜,進廚房時見厲熠在這邊站著,也沒抬頭看他,悶頭說道︰「這里只有米線了,因為浸泡的時間太短,等一下吃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硬。」
「沒關系,有的吃就好。」厲熠心懷感恩的點點頭。
倪暄漪做飯的速度很快,但卻不馬虎,米線在灶台上煮著的時候,她細細的將青菜摘了,洗淨,拿出一塊臘肉,切成薄薄的小片……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認真專注,低著頭,幾縷額垂下來,稚氣的小臉看著更加的美好。
厲熠靠在廚房的門口,看著倪暄漪將青菜與臘肉放進鍋里,稍稍的煮了會兒,又將米線取出放入一個大盆里,放入切好的香菜,小紅椒,西紅柿片,倒入之前勾兌好的湯汁……
倪暄漪將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米線端上桌,自己先挑了半小碗米線,當著厲熠的面迅速的吃下,然後回頭對厲熠微微一笑,「招呼你的人來吃飯吧,這里沒有那麼多的碗,只能用盆了。」
厲熠心中一動,這個小丫頭真是金三角長大的人,真夠敏感細心的,她就知道自己站在這里的目的。
倪暄漪讓眾人用盆吃,她單獨的用一個碗給厲熠盛了米線,她已經看出厲熠的身份跟其他人不同,是不可能跟其他人用一個大盆子吃米線的。『**言*情**』
厲熠見倪暄把做好的米線都端桌上,轉身要向後面走,急忙問她,「你不吃了嗎?」
倪暄漪的臉上再次掛上哀戚,輕輕的搖搖頭,「我吃不下了。」隨後怕厲熠擔心一樣,指指後院的小菜園,「我去哪里找些清淡的東西吃。」
厲熠點點頭,只能由著她去了。
眾人坐下吃米線,還別說,倪暄漪倉促間做的米線還真挺好吃的,湯汁可口,如果米線能再軟滑一些,就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了。
「這個小丫頭真是不錯的人,善良,懂事。」大大咧咧很少把誰看在眼里的冼四勇,對著倪暄漪的背影豎起大指。
厲熠身邊的智囊陳嘉庚看著倪暄漪的背影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恩,這孩子不自私,凡事懂得替別人著想。」
「你們兩個,被一碗米線一個椰子就收買了!」吃飽了東西,厲熠心情不錯,呵呵笑著。
「如果在家里啊,就是拿一萬碗米線給我,我也不會看他一眼,關鍵是現在這個時候,吃的多寶貴啊,她自己都不吃,把東西都留給咱們。」冼四勇無限感嘆的說。
吃過米線,厲熠叫大家休息了十分鐘,之後馬上上路。
倪暄漪照例走在厲熠的前面,厲熠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邁著修長的腿,腰背隨著步伐有一個流利而旖旎的線條,陽光照射下,隱約可見t恤里面胸衣的肩帶。
這次行走比昨晚更加漫長,辛苦,到了正午時分,陽光猛烈的照上來,樹林里悶人窒息,他們這些人各個汗流浹背,死的心都有了。
厲熠見倪暄漪t恤衫的後面都濕透了,行走間她的呼吸明顯的急促,想必是累壞了。
「我們停下歇歇吧!」厲熠雖然急著離開這里,但是實在不忍心看著小姑娘累成這樣。
走在他前面的倪暄漪伸手擦了擦臉上亮晶晶的汗水,倔強的搖搖頭,「再走一會吧,前面有處山澗,我們到那里休息,順便洗洗臉。」
厲熠對小姑娘的堅持心生佩服,第一次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倪暄漪。」倪暄漪累極了,簡短的回答。
厲熠暗暗回味著這個好听的名字,帶著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倪暄漪帶著眾人,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她說的那條小山澗,小山澗順流而下,曲折縈迂,清澈見底。
厲熠等人又熱又渴,看見如此好的清溪,都急忙奔過去。
倪暄漪快速的在一邊洗洗臉,之後就走到遠遠的地方等他們。
這些男人見倪暄漪走了,都把衣服迅速的甩掉,跳進溪水沖洗起來,酷熱疲憊的感覺頓時消除了大半。
厲熠在清涼的溪水里舒服的嘆了口氣,他們這些人已經五天沒有洗過澡了,每次在這濕熱的密林里轉來轉去,如同在蒸桑拿,身上蔫耷耷的像帶著層厚厚的盔甲,現在這樣沖洗一番,真是痛快極了。
眾人並沒有洗太久,簡單的洗洗,感覺涼快些了就上岸了,走到前面去找倪暄漪。
倪暄漪沉默的將很多枚青澀的野果子遞給眾人,然後一言不的繼續上路。
厲熠咬著酸甜的小果子,听著冼四勇又在後面跟陳嘉庚開始夸贊倪暄漪,這次不單是冼四勇和陳嘉庚夸贊倪暄漪,十多個保鏢一起開始說倪暄漪好。
厲熠都開始有些佩服倪暄漪了,不言不語的,輕易就收復了這些凶神惡煞的莽漢心。
在下午三天鐘的時候,他們離邊境處的接應地點更近了些,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陌生人的他們,突然听見對面有汽車引擎的聲響,厲熠急忙招呼眾人躲到路邊的灌木叢林。
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凶蠻,狹路相逢的人大多數都自動定義為敵人,即使你無意傷他,對方卻懷著弄死你的心!
剛剛大家躲藏時,厲熠特別把倪暄漪拉到自己身邊,她的另一邊是狙擊高手冼四勇,這個小丫頭的爺爺已經為了他們丟了性命,他們這次一定得保證小姑娘的安全。
倪暄漪也許見過太多這樣的陣勢了,蹲在厲熠身邊,臉色很平靜。
汽車出的聲音越來越近,听動靜,大約過來四五輛越野,行駛的速度並不快,厲熠轉頭對倪暄漪笑笑,「別擔心,也許是家里人派來找我們的。」
倪暄漪輕輕的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在金三角這種地方,吉凶禍福,瞬息萬變,誰能預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