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死神 卷三 時空碎片 章四 心眼劍術

作者 ︰ drei

直到少年和剛才突然出現的那三人清剿完剩余的馬賊,「柴博鰲佣兵團」的老大依然還單人獨騎的立在商隊最前沿,沒有月兌離驚呆的狀態。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從容姿態,從此深深的印在了商隊眾人的腦海深處,並隨他們行商的足跡傳播開來,成了三國佣兵界的不朽傳奇……

這些後話暫且不提。從馬賊以利箭突襲商隊的兩名佣兵開始,此戰前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十八名馬賊有十四人授首,四人逃竄,連賊首基洛尼恩都被陣斬。同時商隊也有兩人被殺,十余人受傷。

在最後的收尾戰當中,少年一人堵住村口大路,連殺三四個從此處突圍的馬賊,但並未深入村子追殺其他殘敵。新出現那三人則以施展出「劍罡」之人為首,騎上無主的戰馬在村子里往來沖突。剩下的馬賊中除了四個逃得快的,其他人盡被這三人追上從背後砍死。

艾根施塔特全神貫注于為首的那人,但此人之後卻再沒發出「劍罡」。看來這招劍法對他的消耗也很大,並不能隨意施展。

實際上這並非是少年第一次見識這樣的絕技。當初他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降臨到這方世界時,就是在面對類似的「劍罡」時飲恨的。可即便見識過兩次,少年依然看不透「劍罡」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少年對時空洪流入微的感知能力,對「劍罡」這種劇烈的能量流動居然全無察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稱得上是不可思議!

「能在大漠之中見識如此出神入化的‘心眼’絕技,當真是不虛此行。」追殺完殘敵之後,為首那人居然跑來率先向少年雙手抱拳,莊重的施了一記古禮,朗聲問道︰「在下羅斯拉子爵趙奮基,不知閣下是哪位?」

這一句話音量本不高,但傳達出來的內容無異于晴天一個霹靂。正忙于處理傷患的商隊眾人不由齊齊一呆,一時之間場面變得鴉雀無聲。

華夏大陸自王者以下,士族共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任何一個子爵拉出來,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更何況這趙奮基正是羅斯拉堡的主人,理論上堪培拉村肯定是其名下封邑。哪怕不是他的直領,也必然屬于某個向其宣誓效忠的男爵。

通常只有在戰爭狀態下,士族響應王者的征召,和平民共服兵役,平民才有可能一睹士族的風采。和平時期士族連行走的通道都與平民隔絕,哪里是平民等閑能見得到的?

而且從這趙奮基剛剛劍罡外放,陣斬敵酋來看,此人很可能是個真材實料掌握著驚人劍技的劍士,士族中的新貴,並非靠祖上的余蔭才承襲了爵位。

少年同樣微微一愣,但他在意的內容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如此熟悉的禮節,以及如此熟悉的姓名組合方式,卻偏偏出現在一個金發碧眼、高眉深目的異族人身上,讓他覺得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但不論別扭與否,此人此舉真誠盡顯。更何況這少年也正想結交這位名為趙奮基的劍士,以便能通過他搞清劍罡的奧秘。

少年稍一沉吟,最後還是決定把自己另外一個名字隱藏起來,以免各種無謂的麻煩。

「在下平民佣兵艾根施塔特,很高興認識您。」他也拱手抱拳向趙奮基行了一個古禮。言辭之間卻是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一般平民面對士族時那種戰戰兢兢之感,仿佛兩者是平等相交一般。

這種姿態,對士族而言顯然是大大的無禮。

隨後少年主動摘下了蒙住口鼻的頭巾。剛才翻翻滾滾和馬賊一番激斗,少年的動作一直都很輕柔,連面前的頭巾都沒有被震散。

艾根施塔特平民的身份,稚女敕的嗓音,以及摘下頭巾後,看上去僅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樣貌,無不讓子爵為之一呆,讓他把對方剛剛的無禮舉動扔在了一邊。

「原來這世上真有劍術天才!真沒想到你的年齡居然這麼小!」趙奮基一邊搖頭,一邊贊嘆,「古人雲,朝有梓進,野有遺賢,果然誠不我欺。」

說到這里子爵話題一轉。

「然而佣兵終非國家待賢才之法。奮基不才,忝為羅斯拉子爵,領騎兵一百,麾下封邑若干。不知閣下……艾根施塔特您是否對充任在下的扈從感興趣?只要您同意,日後一旦有了類似今天這樣的戰功,奮基必以采邑封之。太高的沒有,一個男爵的位子還是妥妥的!」

這番話說的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爵位是什麼?那是士族和平民的分野,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間的龍門!

士族和平民不同,向來言不輕發,最重然諾。說了話不算的士族輕則失去榮譽,重則會導致對其他士族的侮辱,從而引發戰爭!趙子爵這番話是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的,幾乎等同于以聖龍之名發誓!

艾根施塔特稍有猶豫,剛想張口回答,正趕上趙奮基的一名護衛走上前來對子爵輕輕耳語了一番。趙奮基倒也沒藏私的意思,立刻朗聲說道︰「剛剛堪培拉村的所有村民被馬賊集中在了村里的一間大屋子里。馬賊曾試圖放火燒屋,想殺死所有人。多虧諸位來得及時,馬賊才被迫把剛燒起來的火滅了,僅燒傷了幾個村民。現在村民們都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正在舉辦宴會,以感謝諸位的救命之恩。大家都請快些進村入席吧!」

這場及時中斷的大火,就是剛剛商隊眾人看到的那縷青煙的來歷。

商隊雖然傷亡慘重,但除了那兩個死者外,其他人受得都不是致命傷,隨隊的醫師很快就包扎處理好了。這時一听子爵這番話,比剛剛擊敗馬賊還要更興高采烈幾分。登時牽駱駝的牽駱駝,抬傷員的抬傷員,很快就進了村子。最後只留下四五人將兩個死者就地火化,以便把骨灰回家鄉。

趙奮基則一把攬過少年的肩膀,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兩人聊了起來。

這趙奮基雖然身為士族,卻自有一番江湖氣。他先跟少年透了個底,原來他僅帶著五名護衛來堪培拉村,並非是為了剿殺這伙馬賊。甚至根本就不是為了公事,而是為了私會他的一位情婦。

可惜玉人沒見著,先撞上了基洛尼恩一伙。趙奮基雖然有劍技在身,但剛剛那驚天一擊只能施展一次,之後必須重新凝練十五天,才能施展下一次。這種情況下五個人去和那十八個馬賊硬拼,最多能拼掉對方一半,不但救不了人,還得把自己都搭進去。

當馬賊們放火的時候,趙奮基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可卻毫無辦法。直到商隊遠來,一切才有了轉機。

六個人隱藏在村口,想看看能否有機會和遠來的商隊聯手,共同對抗馬賊。

然而當他們看到眼前這支三十多人的大商隊,居然只有兩個佣兵護衛的時候,子爵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他立刻放棄了和馬賊正面戰斗的想法,讓三名手下潛進村子,待馬賊對商隊下手時,伺機把關在屋子里的村民們放出來。而他自己和另外兩名手下則留下,最後看看能否有機會為商隊示警,以及是否有機會刺殺匪首。

然後,他就看到了艾根施塔特連續施展出了「心眼」絕技。

所謂「心眼」,乃是傳說中「劍仙」才能掌握的神奇劍術。

作為一名因劍術而聞達的士族,劍士趙奮基堅信劍能通神。「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當劍術達于至境,劍士成為「劍仙」,即可獲得東方聖龍的賜福,如同心頭開了神眼,對敵人諸般變化無不了然于心,從而攻必克,戰必取,無往而不利。

但他同樣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位掌握著「劍仙」般「心眼」絕技的劍士——當時趙奮基並沒有想到艾根施塔特居然是一介平民——竟然會對馬賊匪首的「金鐘罩」護體神功毫無辦法。趙奮基本想再多看看幾眼艾根施塔特的「心眼」絕技,以便自己能有所領悟,在劍術上更上層樓。但當子爵發現形勢危急,心眼劍士即將遭到被圍攻的危險時,他毫不猶豫的立刻出手,發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擊,陣斬了匪首基洛尼恩。

艾根施塔特剛剛施展的神奇戰斗能力當然並非是什麼「心眼」,而是靠他對時空洪流的入微感知能力,從而提前避開致命危險,並乘瑕抵隙的隨手發出力量不大卻異常致命的攻擊。但這些東西很難和這方世界的人解釋,少年只能用「天賦」一類的說法含糊其辭一番。

不過趙奮基挑起話頭探討劍術,卻正好讓艾根施塔特瞌睡踫到了枕頭。他同樣對趙奮基的「劍罡」外放充滿了興趣,于是直接出言相詢。

「其實在下剛剛施展的,並非是‘劍罡’,而僅僅是‘劍煞’而已。」趙奮基非常熱誠的回答介紹著,「普通劍客大多碌碌,終其一生無法凝練劍煞。在上古時代,只有那些凝練了劍煞的劍客,才有資格成為一名劍士,即以劍術聞達的士族。」

「當然,當今這個時代古法已不再被尊重,大多數士族都只是因祖輩余蔭而承襲的爵位。即便是我,也是先承襲了先父的爵位,後來才凝練出劍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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