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一事後,馮世遷一直很是內疚,無論是對養父馮無憂,還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巫炎、段久年,亦或是忽然出現在她生活中的那些人。自己一直在逃避,從來沒有正面地面對。如此反復,反而間接傷害了更多人。這是命運嗎?為什麼如此折磨著自己
馮世遷柔荑托著下巴,一直煩惱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是對的是好的是正確的,是對任何人都沒有傷害的她還害怕,怕自己不能控制一切,後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團亂,愈不可收拾。
「傻丫頭。」
一干淨好听的聲音在馮世遷的耳旁響起,猛地回神才現黎晝的連近在咫尺,差點沒讓她嚇得摔倒。黎晝「噗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但對嚇到馮世遷也很是抱歉,調整著語氣,很是友好地繼續問到︰「喂,傻丫頭。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馮世遷眨巴著眼楮,良久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黎晝看著也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不是滋味。也許自己就像陽光一樣吧,見到馮世遷面容上烏雲密布的樣子,總想把那烏雲吹散。畢竟是一教之主,自己也該幫幫才是。
伸手一把攬住了馮世遷的腰,馮世遷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便已經雙腳離地,一眨眼就站在了屋頂上。馮世遷一愣,也許是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許是太過詫異。還未站穩,身子下意識地向後傾倒。
「喂!」黎晝嚇了一跳,一把將馮世遷擁入懷中,下巴抵著馮世遷的腦袋,語氣萬般無奈,「傻丫頭,你能有能振作一點啊?」語氣好似抱怨,又好似寵溺。『**言*情**』但也對自己的反應感到詫異,總覺得心中又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出現。
可沒心沒肺的馮世遷依然沒有听出黎晝的心情,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站穩了腳步,緩緩離開了黎晝的懷抱問到︰「呃怎麼了嗎?」
黎晝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馮世遷慢半拍的態度,還是因為懷中的溫暖瞬間抽離輕輕地拉住了馮世遷的手腕,坐在了屋頂上,抬頭對著半俯著身子的馮世遷笑到︰「坐下吧,陪我看日落好嗎?」
「日落?」馮世遷漸漸從剛剛的情緒中離開,坐在了黎晝的身旁,看著遠處殘紅色好似鮮血欲滴的落日,又看了看天邊蔚藍橙紅的天空,虹色的美讓馮世遷的嘴角不禁上翹︰「都說日出東方紅似火,可日落卻完全不遜日出。」
黎晝看著馮世遷的側臉,眼神迷離,會心一笑︰「是啊,日出好似暖,暖人心扉,日落卻似火,燒盡一切輝煌。」
黎晝的語氣中別有一番韻味,似乎在說著日落又似乎再說著另一件事。馮世遷一愣,晚風漸起,輕輕拂過馮世遷那被夕陽染紅的臉頰,時不時調皮地挑起她那如墨般的絲。
這讓黎晝又一次對馮世遷的側臉入迷,嘴角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馮世遷看著日落心有所想︰「也許,日落也是新的開始吧,夕陽遠比初日來的璀璨耀眼。人生就似如此,日復一日。」
「所以,事情到最後都會好起來的,如果不夠好,那便還未到最後。」黎晝移開了看著馮世遷的視線,抬頭看著遠處的日落,快要落下了啊
馮世遷卻被黎晝的話弄得不知所錯。低著頭心想著︰黎晝他真的是為了來看日落的嗎?為何覺得,是為了安慰自己才來的呢?
「丫頭,你知道嗎?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星月。」黎晝的聲音不大,看著馮世遷的側臉說著,又更像是對自己說著。但又很快扯開了這個話題,就好像根本沒有說過一樣,苦笑地看著馮世遷繼續說到︰「你就好似一只找不到花叢的蜜蜂。」
馮世遷身子一驚,自嘲地一笑,抬頭看著黎晝好似開玩笑一般地問到︰「如果我變成了一只消極的蜜蜂,那時候該怎麼辦?」
黎晝順手從房檐上采了朵狗尾巴花遞給了馮世遷,眼中滿是柔情,天空已被夕陽染紅,而黎晝的臉卻更加火紅,柔聲地很是真摯地對馮世遷說到︰「那如果我給你一朵花呢?」
「狗尾巴花也算嗎?」馮世遷一臉黑線很是不滿地看著黎晝,口氣滿是玩笑,卻在看到黎晝眼中柔情的那一刻,她愣住了。是錯覺嗎?
馮世遷尷尬地回過頭,笑了笑,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可身子卻猛地進入了一溫暖寬大的懷抱之中。「黎黎晝?」馮世遷不知所錯地喊著黎晝的名字,耳朵緊貼著黎晝的胸口,那急促的心跳,是自己的?還是黎晝的?馮世遷還未反應過來,黎晝的擁抱卻更加的緊,讓她有些不能呼吸。
「讓我抱抱你,三秒就好。」黎晝紅著臉將臉埋在了馮世遷的秀中,口中溫熱的談吐氣息觸踫著馮世遷敏感的脖頸。
馮世遷身子微微顫抖著,卻听著耳邊好似玩笑的聲音︰「0.1、0.2、0.3
馮世遷想要推開,又怕在屋頂上這動作太過危險,卻感覺緊抱著自己的人兒放開了手,馮世遷剛剛還未黎晝的這一舉動松了口氣,正覺得周圍的氣氛尷尬,卻沒有想到,剛剛還好好的人兒竟毫無征兆地在自己的眼前滾下了屋頂!
「黎晝!」馮世遷猛地起身,卻來不及抓住黎晝的手,捂住嘴不敢看從屋頂摔下的黎晝,可卻遲遲未听見黎晝的身子與大地親密接觸的聲響。只有那銀鈴敲擊出的清脆聲音。
輕輕邁出腳步,走向屋檐邊,小心地低頭看向地面,卻見黎晝穩穩地被一熟悉的身影接住。不知何時夕陽已不見蹤影,無法看清地面上人兒的面孔。正當疑惑,在腦海中快速地回想著,想要開口一問。卻听見很是磁性的聲音中滿是無奈地對自己輕聲喊到︰「馮世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