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烈離開後,眾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言*情**』馮世遷懶懶地靠在牆上,看著眾人說到:「你們也先回去吧。忘塵,照顧好自己傷勢,黎夜照顧好黎晝。久年,你留下。」
「好吧,世遷你早點休息。」白忘塵識趣地起身,黎晝黎夜也走了出去。
馮世遷也讓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間,唯獨留下了段久年。這讓大家都模不著頭腦,但段久年一直將心中對馮世遷的情感深埋,大家也誤以為主僕關系。也並沒有想太多。
眾人離開後,巫邪便跳上床繼續睡它的覺做它的好夢。段久年拿起床上的毯子披在馮世遷的身上,對馮世遷讓自己留下一事,心中很是激動。強掩藏住內心的欣喜,柔聲問到:「怎麼了嗎?」
馮世遷雙手抓好肩上的毯子,看著段久年搖了搖頭,拉著他坐了下來說到:「我只是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陪伴的時間長吧,對段久年產生了依賴感,就好像兄長一般照顧著自己。甚至比馮無憂還要更了解自己。而只要有段久年在自己就會很安心。
段久年看著馮世遷對自己的依賴,眼里滿是寵溺,雖然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對她的並不一樣,但也不會覺得失落,只要她需要自己,記得自己,就好了。
段久年無奈地笑著自己,無論她馮世遷做了什麼,自己多生氣多心碎,只要她一聲「久年」。自己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再她身邊。段久年,你真的是…
段久年默默嘆了口氣,拿出玉簫對馮世遷說到:「我吹簫給你听吧,你好久沒听了吧?」
馮世遷按住了段久年那拿著簫的手,對他搖了搖頭,一臉真摯地看著段久年,好似撒嬌地說到:「陪我說說話吧。或者哄我開心也好啊。我想等會兒想睡的時候再听你吹。」
「好。」段久年點了點頭,看著窗外的天空說到:「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馮世遷點了點頭,一臉期待。段久年不知在想什麼,開口講這段故事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些心痛。
看著馮世遷那清澈的雙眸,會心一笑,柔聲說到:「從前有個女孩和個男孩。女孩喜歡追著蒲公英跑,于是男孩就偷偷幫著她吹散蒲公英;女孩喜歡在日落的海邊撿貝殼,于是男孩就偷偷幫著她變出五彩的貝殼。男孩是雲端的天使,卻為了女孩來到人間,男孩以為女孩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天女孩開始向往著能夠飛翔,可她不是天使,沒有翅膀,男孩知道了,他想幫助那個女孩,因為只要女孩想要的,他都想幫她實現,義無反顧,即便女孩不知道他的存在。」
說到著,段久年看著馮世遷的眼神滿是疼愛,柔情。見馮世遷听得入迷,又繼續說到:「那晚,男孩來到了女孩的窗前,女孩睡的很安慰,嘴角的笑意,男孩看著也很是幸福地說到:‘听說睡覺是帶著微笑的人是幸福的,你要一直如此。因為這是我最後能夠為你做的。’男孩在女孩的嘴角上輕輕一吻,帶著微笑將自己融入自己的翅膀中送給了女孩。
第二天,女孩醒來後現自己有了翅膀,像天使一般飛了起來,她說她要找他,那個幫我吹蒲公英的,變出五彩貝殼的男孩,現在自己能飛了,就像他一樣。女孩要告訴他,自己一直喜歡著他。女孩在空中飛著找著,好久好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後來女孩沒有力氣了,她哭了,才明白,男孩化作翅膀,將翅膀送給了自己,卻不知自己想要飛是為了他。」
「…你怎麼哭了?」段久年講完故事後卻見馮世遷面容上的淚水很是心疼。
馮世遷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地說:「我讓你哄我,不是讓你哄我哭啊。」
段久年無奈地看著馮世遷,抬手,溫暖的指尖幫她擦拭著淚水,將馮世遷拉到床邊,哄她躺下幫她蓋好被子,自己站在床邊說到:「好吧,我再講個吧,你要听長的還是短的?」
「嗯…長的吧。」馮世遷一臉期待地看著段久年,抱著被子,像個小孩一般,等著故事的到來。
段久年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氣柔聲講到:「從前有一只蒼蠅,它學會了飛,于是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馮世遷眨巴著眼楮,愣了良久,扯了扯嘴角起身拉住了段久年的袖子說到:「那個…給我講個短的吧。」
「短的啊?」段久年又一次深吸一口氣講到:「從前有一只蒼蠅,pia!死了。」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每個故事前為什麼都要加個美好的‘從前’。」馮世遷在這寒冬臘月的時候,被段久年的故事冷到凍僵了。
段久年見到馮世遷能夠對這個故事提起興趣,那這故事也不算白冷一場,很是溺愛地看著馮世遷說到:「因為有希望啊。」
故事的開頭都是美好的,因為有希望。而它的結局也一定是好的,如果不夠好,那就還未結束。馮世遷心中默默想著,鼓舞著自己,她身邊陪伴著她的人,無時無刻無不關心著她,鼓舞著她。所以馮世遷要振作起來。
馮世遷的嘴角浮現出了笑意。抱著一旁的巫邪,對段久年說到:「我想睡覺了,我要听那曲子,那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曲子。」
「好。」段久年輕聲應到。但也僅僅因為這一個字,讓馮世遷無比滿足,這樣就夠了,段久年,有你在就夠了。
段久年手持簫柄,玉體通透,月光朦朧,玉體好似蒙上一層白霜,光,誘人璀璨。
不同當年的悲傷。回旋婉轉,漸起漸落,沁脾纏綿。清麗如鳥鳴如蟬吟如有一鶯鸝,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輕如泉水飛濺,猛如煙火迸。繁音漸增,此伏彼起,忽近忽遠,忽快忽慢,忽起忽落。似百花爭艷,似百鳥齊鳴,彼鳴我和。
而後,悠幽,如泣如訴,若虛若幻,婉轉悠揚。已不知段久年何時停止奏簫,而蕭聲還在,旋律還在,久久,還在。
段久年俯身,馮世遷嘴角上揚,不知夢鄉之中是和人在與她歡笑。輕輕在她嘴角邊一吻,是寵愛,是無奈,是埋怨,是不舍。
「馮世遷,我愛你。」段久年在馮世遷的耳邊輕聲說著,雖然已知道此時在夢鄉中的馮世遷,是听不見自己的一言一語。但只要如此,他也心滿意足。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