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便看見丘令羽已經站在門外睡著了。段久年一愣,扯了扯嘴角,剛他可說了不會把丘令羽扛回去的。推了推丘令羽幾下,將他弄醒︰「我不是讓你回去了?怎麼還在這?」
段久年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丘令羽的肩膀安慰到︰「有些事不是解釋就能說清楚的,如果你愛她,就無條件地相信她。」說完便擺了擺手離開。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丘令羽看著段久年的背影喊到,「你明明那麼愛她。」
「愛不是非要說出來。」段久年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丘令羽,看著那星羅棋布的夜空笑著。也許,陪伴是最長久的愛吧。
不是非要說出來嗎?丘令羽有些不解,他始終不能理解段久年的愛,是保護還是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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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馮世遷那面如死灰的樣子,讓大家都很是擔憂。巫炎上前正打算問馮世遷怎麼了,便被段久年拉到一旁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事。巫炎微微皺眉,看著馮世遷那樣子很是心疼,也很是自責。但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柯烈端來一旁棗泥糕放到馮世遷面前,滿臉的笑容說著︰「世遷,這是飯後甜點,棗泥糕噢!」柯烈盡力量地讓自己顯得很開心,奢望能夠帶動馮世遷的情緒,但馮世遷依然一動不動,很是呆滯地看著前方。
柯烈無助地看著段久年,不知該如何讓馮世遷振作起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段久年上前拍了拍柯烈的肩膀,又看了看巫炎,示意他們兩人先出去。柯烈和巫炎對視了一眼,念念不舍地看著馮世遷才離開。
段久年坐到了馮世遷的身邊,拿起一塊棗泥糕遞到馮世遷的嘴邊輕聲問到︰「要嘗嘗嗎?」
段久年看到了馮世遷眼里的一絲驚恐,一把抱緊了馮世遷輕聲說到︰「世遷,不要這樣好不好?」他很擔心,擔心這件事會影響馮世遷一輩子,可自己除了陪著她,卻再也沒有辦法解開她的心結。
馮世遷的頭埋在段久年的懷里,就像個孩子一般,空靈的聲音依舊沒有生氣︰「我讓她沒了生命了。」
馮世遷的淚水撲簌,讓段久年很是心疼,緊皺著眉頭,將馮世遷的淚水輕輕拭去,抱著她,抱得很緊︰「傻瓜,可那時候,你就會離開我們了。」
馮世遷身子一僵,但段久年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繼續說到︰「如果那個時候,羅蘭活著,而她卻殺死了你,你要我們怎麼辦?你要將軍怎麼辦?你要魔教怎麼辦?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們都做好了隨時為你付出生命的準備,可卻不想做好失去你的準備。」
段久年微笑著,模了模馮世遷的頭發,語氣很是溫柔地對身前的馮世遷說到︰「不要再用消極的情緒來面對我們了好不好?很多事情總是要面對的,不是逃避就可以的。」
「這時候應該下葬了吧。」雖然段久年有些意外馮世遷會問羅蘭在哪里,但還是拉起了馮世遷的手,帶著她去看羅蘭。至少,馮世遷現在,並沒有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迷煙城的某座小山中,馮世遷和段久年到的時候,丘令羽已經讓他的侍從將羅蘭葬下了。看到馮世遷的出現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立馬走到馮世遷的身邊︰「世遷?你怎麼來了?」
馮世遷並沒有回答丘令羽,而是到了羅蘭的墳前,站在那兒,看著那木牌上刻著羅蘭的名字,莫名地,腦海里羅蘭每一次出現的畫面,她都不覺得有一絲恨意,只是覺得這個持著長劍,總想著要拿走自己性命的姑娘,是個好人。良久,才對身後的人說到︰「換個墓碑吧。」
「好。」丘令羽一口答應了下來,對侍從安排到,能夠看到馮世遷稍微振作的樣子,無論她要自己做什麼,他丘令羽都會答應。所以只要馮世遷能開心,一切如何,都沒有關系。
「我們走吧。」馮世遷又看了一眼羅蘭的墳,便走到段久年的身邊,對段久年說到。也許,就像段久年說的一樣吧,自己和羅蘭定然是要有一個人離開,但無論是誰,對另一方都不是公平的。羅蘭,我只能跟你說一聲抱歉,或許就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吧,原來世界上並沒有好壞之分,只是迫不得已。只希望你的下輩子別再遇到我,因為我不能保證那個時候我還能不能還你一條命。
馮世遷背對著羅蘭的墳,在心中說下了這麼一番話,她一直在害怕,羅蘭的離開,羅雨會很傷心的吧?她的家人會很傷心的吧?她的未來就這麼結束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發現,自己的離開也會有人傷心有人難受。所以羅蘭,原諒我的自私,人固有一死,但沒有誰會死得心甘情願,你還沒殺了我。而我,還沒殺了耿清風。我能做的,只有祝你一路好走。
「回魔教吧。」馮世遷突然停下了腳步,對這身邊的段久年說到。情緒依然還在傷心之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段久年只是點了點頭,只要馮世遷做的決定,他都會支持。正準備和馮世遷一起離開。
這時,丘令羽追了上來,听到馮世遷說的這話,連忙拉住了馮世遷的手說到︰「要回去了嗎?」好像很突然的樣子,只是短短幾天,馮世遷就要離開,這讓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嗯。」馮世遷將自己的手抽回,看著丘令羽,嘴角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說著自己沒事,他不用一臉擔心的樣子。馮世遷轉過身,邁開了腳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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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馮世遷、段久年、巫炎和柯烈四人都準備好的行李,正打算離開丘府的時候,丘令羽不知何時竟已經站在了丘府門外。巫炎一看到丘令羽,便上前拍了拍丘令羽的肩膀,很是友好地說到︰「還特地來送送我們啊??行了,你就進去吧,禮到了就好,人可以走了。」
柯烈扯了扯嘴角,很是無語地看著巫炎說到︰「你哪只眼看到他拿著禮物了?」
「什麼?」巫炎被柯烈這麼一說,很是不滿地指著丘令羽手中的包袱說到,「他不是還送我們幾件衣裳麼?不然他還打算跟著我們回覆水城啊?」
這時馮世遷和段久年走了過來,看著丘令羽又看了看巫炎,段久年看著丘令羽良久,但沒有說話。馮世遷先開口到︰「令羽,你這是?要出遠門呀?去哪的?順路嗎?」
丘令羽將手上的包袱背在上身,對馮世遷說到︰「嗯,是要出遠門,不過去哪我不知道,我只想你去哪,我就去哪。」
馮世遷完全懵住,腦袋停止了幾秒,然後恢復了轉動,抬頭看著丘府那金光閃閃的牌匾,默默退後了幾步和丘令羽保持了一定距離說到︰「你不要有什麼陰謀吧?」
眾人黑線,段久年將眾人的行李丟上馬車,對丘令羽說到︰「你可要想好了,這事可不是說走就走這麼簡單的。」
巫炎和柯烈听著段久年的話,也很默契地朝著丘令羽點頭,像是再說著,前方有危險,謹慎決定。
丘令羽直接無視了段久年他們,走向了馮世遷說到︰「我想養在籠子里的鳥兒飛了。」
「哈?」巫炎一頭霧水,丘令羽那突如其來的話,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于是柯烈默默將蠢萌的巫炎拉到一旁,靜靜地看著丘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