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行動十分順利,順利到了傷亡人數可以忽略不計,全體將士就安全到達預定地點。並且,據情報顯示,周邊方圓一百公里以內都未見任何敵軍蹤跡。
剛剛開完會的大隊長回到臨時指揮點,愁眉苦臉的在帳篷里度來度去,口中還不時的喃喃著什麼。大隊所轄的小隊長都在帳子里肅穆而立,等待大隊長的指令。
昨天晚上那個士兵發現了何秀龍竟然在說中國話的時候,很吃驚。但就在眨眼之間,何秀龍用蹩腳的日語反問了一句︰「你不也會中國話嗎?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那個士兵想說點什麼,但被何秀龍堵回去了,他說︰「既然我們來了中國,學習一下這里的語言,對自己沒壞處。總有一天會用的上,可能會救你一命。怎麼?你有疑慮?」
士兵听出了小隊長的語氣,連忙立正敬禮︰「對不起,閣下。」
然後這個兵似乎是為了解釋,自言自語的說起來。他說他曾經在這個國家求學五年,他很喜歡這個國家,所以他的漢語水平不錯。
何秀龍毫無興趣的「哦」了幾下,士兵說了一會也覺得很無趣,抽完煙就離開了。
天還沒亮,他們的小隊就被召集起來。不止是他們小隊,全軍都如履薄冰。軍部最新的指令到了,要求每一個小隊,每一名士兵都要保持高度警惕。目前我們的姿態是防御,等待第二批軍需裝備,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沖突。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先頭部隊派出去偵察的一個整編中隊,竟然全員失去聯系。情報顯示,在主力部隊登陸之前,他們和上百個中隊一起被派往內陸,執行偵察任務。可是,其他的中隊通信都還在線,唯獨這個阪本中隊不見蹤影。
他們失蹤了。
翻翻戰史,這樣的先列不是沒有,而且很多,但那是都是在通信不發達的時期。現在,無線電已經快要普及到每一個單兵了,卻出現了整整一個中隊全體消失的事件,實在難以接受。
雖然現在日軍不久前遭受到重創,通信設施大大落後于原來,但按照一個中隊五部單兵電台的標準,怎麼說也不可能找不到了啊。
隊長十分不耐煩的在帳篷里來回走了半天,終于停下來了︰「阪本中隊最後的通信記錄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十分。當時他們報告,情況一切正常。地圖上的位置應該是距離這里九十五公里的西南方向。」說到這里,大隊長將一支鉛筆在地圖上重重的戳了一下,然後又開始了沉思。
一個偵察中隊,成建制散開的時候,可以控制一大片區域。而且他們是偵察中隊,裝備水平肯定比一般中隊要高很多。如果發生什麼情況,不論戰況如何,通信兵第一時間會履行自己的使命。想要成建制的消滅一整個中隊還不能讓其有反應時間,在現代戰爭中基本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閣下,情況會不會是這樣?」一個中隊長猛的一個敬禮,表情僵硬的說。
「你說說看。」大隊長看了看他,丟掉了手中的鉛筆。
「那個區域的信號遭到了敵方的屏蔽,所以我們聯系不上阪本中隊。」
大隊長沒吱聲,又來回走了兩下,最後停在那個說話的中隊長跟前,呼呼就是兩個大耳光︰「蠢貨,你自己愚蠢就算了,不要把軍部想得跟你一樣愚蠢!」
大隊長說的沒錯。這方圓百公里的區域,信息控制權早已經牢牢掌握在了軍部手中,否則,那些派出去的士兵都將成為「瞎子」。
「真不知道你是怎樣當上中隊長的!」大隊長似乎還不解氣,又罵了兩句。
「會不會是敵軍重新控制了信息權,導致阪本中隊的信號無法發出?」這個被打的中隊長似乎還有點不服氣,又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這次,大隊長已經忍受不了一樣,朝他揮了揮手︰「你出去,想清楚為什麼我讓你出去就繼續當你的中隊長,否則你就去和那些死尸做伴吧。」
中隊長出列,垂頭喪氣的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畢竟都是臨時招募的軍人,軍事素質不可能有多高。但是大隊長不一樣,全軍所有的大隊長級別都是職業軍人,或是院校高材生。這些小隊長啊中隊長的,三個月前要麼是要飯的,要麼是賣肉的,要麼是清潔工。隔行如隔山,要你這個大隊長去和叫花子比賽討飯,大隊長能比的過嗎?
但是現在畢竟不是去比賽討飯。
大隊長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眼,威嚴的說︰「我再強調一遍,以後開軍事會議,請諸位務必專心听。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再一個一個的跟你們說。」
「嗨!——」
可是,阪本中隊失蹤,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啊?何秀龍有點不耐煩了。這個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大家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小時,大隊長還是沒能找到需要的線索。
該不會是要派我們大隊去執行搜救任務吧?何秀龍心里想,不然的話,大隊長何必這般愁眉苦臉呢?
真是想什麼就有什麼,事情果然是這樣。
也許是大隊長覺得再這樣耗費時間也沒什麼意義了,也許是他終于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放棄了地圖,孔武有力的走到眾人中間大聲命令︰「八點中準時出發,目標,阪本中隊。不管他們遇到了什麼情況,我們都要把他們救回來,不論死活。」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一刻,還有一點時間打點行裝和吃早飯。
朱世琛站在殘缺的大廈前,與周圍來來往往的士兵毫無二致。今天早上,就在何秀龍被召集到大隊長那里去之前,他就對何秀龍說︰「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對此,何秀龍只是笑著拍了拍他︰「少跟我娘娘腔了。」
他沒告訴何秀龍的是,這並不是什麼女人的第六感什麼之類的破玩意。這是一個職業軍人對戰場危險程度的預判,不是毫無科學根據的。
這塊區域過于詭異,那個「俘虜」兄弟說過這樣的話。他說,你們五十萬軍隊是來送死的。他竟然知道這次西征軍的數量,連一個普通的小排長都能知道的秘密,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了。
是不是這五十萬大軍已經是**luo的放在中**隊的砧板上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可老朱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煩死了,一個人在外邊蹲著抽煙。
他昨晚與何秀龍也在討論這個問題,只是還沒聊多久,那個該死的「留學生」就來了。所幸的是,那家伙並沒听見朱世琛說話。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人是小隊長的弟弟,是個「啞巴」。
每次跟他說什麼,他總是笑,有那麼好笑嗎?朱世琛狠狠的彈開了煙**,一站起來就看見那小子無精打采的回來了。
「我說,」琛哥皺了皺眉頭,斜著眼楮望著何秀龍︰「我是跟你說真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對頭。哎哎,你別走啊,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要你小心點難道有錯嗎?操!你滾蛋!」
何秀龍本不想理他,但是听見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大,轉身瞪了他一眼︰「不想活了?小聲點。」好在四周的嘈雜聲很大,沒人注意到他們。
他走到朱世琛跟前說︰「你說的這些我在日本的時候就想到了。你當時不是叫我別瞎操心,走一步算一步的嗎?我告訴你,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還想說,其實我真羨慕你,可以臨時抱佛腳。但忍住了。
朱世琛沒心沒肺的笑起來︰「你真是我大哥。不過,我剛才想到了一件事,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他就把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沒想到何秀龍听完竟然笑出聲來︰「琛哥,別那麼可愛了。還什麼砧板上的肉,哈哈,你想吃肉了嗎?」
「你小子混蛋,老子是在跟你說嚴肅的事情。」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樣,我就謝天謝地了!你只想到他說的前一句,他後邊還有一句你听到沒?」何秀龍警惕的環顧四周後,輕輕的說。
朱世琛一驚,努力的回憶起來,但隨即搖了搖頭︰「後一句?哎呀,你快點告訴我是什麼?」
一隊士兵小跑著來到他倆跟前,朱世琛嚇了一跳,還以為暴露了。誰知只是一場虛驚,那隊士兵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只是經過而已。
「好了,快告訴我啊。」朱世琛看了看周圍,迫不及待的說。
還不等何秀龍開口,好幾百個士兵已經列好隊形向著大隊長的帳幕跑步前進,那個「留學生」也在其中,他看見了何秀龍,熱情無比的說︰「隊長,你又不見了,快點啊。」
他們倆迅速歸建,融入到大部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