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人?柔弱可欺卻總懷狡詐之心——
何為仙?心懷善念卻也只是冷眼旁觀。
何為魔?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
一朝入魔,善意全無狡詐陡增,三界萬物皆不復。
都道魔狠毒,不曉人險惡。
浮生如此,何苦相逼。
「主上,明日便是武林大會了,主上可有什麼指示嗎?」柏鳳看著上座一身黑衣神情慵懶的少年淡淡的問道。
少年隨意的半躺著,也不在意柏鳳的語氣,漫不經心道:「哦,柏鳳認為我應該做點什麼嗎?」
柏鳳點點頭,長長的白發遮住英挺的劍眉,眸光平淡卻無端的吸引人,薄唇輕抿,帶著一絲疏離。
「柏鳳,你是想與那個傷了你鳳凰的花若隱較量一番吧?」少年看了眼林祁對柏鳳說道。
林祁的傷早已養好,發現無端被少年提及,嚇了一跳,看了看柏鳳的反應,放下心,只要柏鳳不動怒,主上是不會出手的。
柏鳳想起那日花若隱出手雖輕,警告意味卻甚濃,勾了勾嘴角,面無表情道:「他,我還不將他放在眼中。」
上座的少年點了點頭,「不錯,他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藍傾丘卻不是你可以應付的了的。」
藍傾丘?柏鳳想起那日那人的一身風華絕代,談笑間便將自己的殺招化解,若是他出手,自己恐怕不死也要丟了半條命吧。那樣的人物,恐怕只有主上才可以與之相較。
「主上是擔心大哥會在那藍傾丘手上吃虧嗎?」林祁听著二人的對話。有些模不著頭腦。
少年挑了挑眉,看了眼柏鳳說道:「擔心?你也未免太小瞧柏鳳這個堂堂的百鳥之王了。」
「額,那主上是什麼意思?」林祁模了模腦袋問道。
少年輕輕起身,看著大殿外漆黑的不見月色的天幕,喃喃道:「這麼久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了。」
夜幕下的襄陽城燈火闌珊,大街上更是人潮涌動,難得這個北方雪城今日沒有下雪。明日又是武林大會,人們興奮不已,顧不得這刺骨的寒冷紛紛跑出家門,就連那些往日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習武之人如今看來也頗為可愛。
「師姐,你看,好看吧?」彌藍看到前方一個小攤上有賣帽子的,眼前一亮,跑上前去拿起一頂狐狸皮制成的小帽子戴在頭上。
落香好笑的看著彌藍,他們修仙之人不畏嚴寒不懼炎熱。且虛彌一年四季溫暖怡人,自然用不上這些東西,如今彌藍見了不免新奇。
「她幼時在宮里也沒有見過這些嗎?」落香笑著對身邊的玲瓏說道。
玲瓏尷尬的說道:「我。彌藍幼時很受父皇的疼愛。我是見不到她的。」
落香了然,知道說錯了話,對著玲瓏抱歉一笑,見她並沒有不悅便放下心來。抬眸看見彌藍跑的遠了,笑著追上去,「彌藍。這里人多,你小心些,別走散了。」
落香和逝初白羽殤笑著追上去,沒有發現玲瓏臉上笑意不見,一雙眼眸中露出恨意。忽的身子一僵。眼中陡然呈現出死灰色,僵硬著身子向著旁邊的小巷走去。
小巷中。站著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正是柏鳳。
「大哥,你怎麼來了?」「玲瓏」看著面前神情淡漠的柏鳳嬉笑道。聲音清脆帶著些許嫵媚,一雙無神的眼眸 轆 轆直轉,若仔細瞧去便會發現那雙死灰色的眼眸中左右各一只錦毛鼠在淺淺飛動。
柏鳳看著面前的人,淡淡道:「主上已經到了襄陽城,讓我告訴你不要亂來,見機行事。」
玲瓏點了點僵硬的脖子,「我知道,主上還說什麼了嗎?」
柏鳳搖搖頭。
「玲瓏」跺了跺腳,委屈道:「主上也不想人家嗎,我都想死主上了。」
柏鳳看著她發脾氣也不安慰,面無表情道:「好好待在他們身邊,不要暴露了身份。」說著長身一展便不見了蹤影。
「玲瓏」僵了僵身子,眼中錦毛鼠漸漸消失不見。
落香四人正一路看的新奇,轉頭忽然不見了玲瓏,四人大驚,彌藍四處張望著,無奈身材短小的她只能看到街上行人,跺了跺腳,惱怒道:「這個玲瓏,每次出來都要走丟,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逝初撇了眼著急的彌藍,涼涼的開口:「都說不要帶她出來了,你自己偏不听,這下好了,去尋她吧,還玩什麼呀。」
落香皺了皺眉,她以為玲瓏跟上來了,沒想到……「羽殤,玲瓏身上有你種下的蠱毒,你能不能感應到她的位置?」落香對身邊的白羽殤道。
白羽殤點點頭「可以。」輕輕閉上眼楮,白羽殤細細感應玲瓏的方位,片刻,皺了皺眉,「奇怪,我竟然感應不到那只蠱蟲的氣息。」
落香疑惑,「感應不到?怎麼會這樣?」
白羽殤搖搖頭,「那蠱蟲像是死了一般沒有一絲生氣,玲瓏若不是已經將那蠱蟲逼出來便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逼出來?不可能!」彌藍道:「她就算有些武功也斷不可能有將蠱蟲逼出來的本事。」
「那便是她遇到什麼危險了?」逝初皺眉道。
「算了,且不管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她。」落香看了看白羽殤沉聲道。
彌藍點點頭,「我們分頭找。」說著便要急哄哄的去找人。
「等等!」落香拉住彌藍,不放心的呵斥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襄陽城就這麼大還怕找不到她嗎?你跟著我,逝初跟著羽殤。找到人記得讓仙鶴告訴我們。」
逝初點點頭,「嗯。」
落香一邊拉著彌藍向前走去一邊訓斥她,「知道你擔心她,若是日後再這麼毛躁便不用跟我們出來了。」
彌藍知道落香是為她好,也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姐不氣。」
「落香,等等!」兩人還未走遠。身後傳來白羽殤的聲音。
落香回頭,看著白羽殤和逝初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怎麼了?」
「我感應到玲瓏的方位了,跟我來!」白羽殤對落香和彌藍說了聲,便急急的向幾人方才來的街上走去。
落香三人跟著白羽殤,不多時便來到方才彌藍試帽子的地方。
彌藍左右瞧了瞧,哪里有玲瓏的影子,「你有沒有感應錯啊,這里哪有玲瓏?」
白羽殤笑了笑。指著旁邊一條漆黑的小巷,「在里面。」
彌藍半信半疑,遲疑的朝巷子里走去。「你確定她真的在這里嗎?」
逝初嗤笑一聲。知道彌藍怕黑,說道:「膽小鬼。」抬腳便朝巷子走去。
落香跟上去,對逝初和彌藍道:「跟在我後面。」
三人進了巷子,巷子漆黑一片,還好三人在黑暗中一樣可以看清事物,落香抬眸看去。玲瓏果然昏倒在角落里。
彌藍跑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放下心來,對落香道:「無事,只是暈過去了。」
落香走到玲瓏身邊喂了她一顆丹藥,不出片刻。玲瓏便醒來了,看著面前的三人。疑惑的問道:「我怎麼了?」
彌藍哼了聲,道:「怎麼了?這要問你自己啊,好端端的怎麼暈倒在這里了?」
「暈倒?」玲瓏看了眼落香,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走了,我便想追過去找你們,後來便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落香皺了皺眉,點點頭「既然無事就好,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彌藍瞪了眼玲瓏,有些不情願,埋怨道:「都怪你,玩不成了。」
四人向巷子外走去,白羽殤看著四人走出來,問道:「玲瓏無事吧?」
玲瓏點點頭,笑了笑,說道︰「多謝白公子關心,玲瓏無事。」
白羽殤點點頭,向落香道:「回去?」
落香點點頭,「時辰也不早了,今日又趕了一天路,早些回去吧,明日去看比武。」
後一句是對彌藍說的,果然彌藍一听便兩眼放光,也不將玲瓏這事放在心上了,笑嘻嘻的說道︰「哎呀還很是有些累了呢,我們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覺然後明天去看比武!」
逝初對彌藍這種有女乃便是娘的精神表示非常不恥!
五人高高興興的出來,卻滿月復心事的回去。
不遠處的一條漆黑的巷子里,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靜靜的注視著落香,墨發在風中輕輕飄動,臉色隱在黑暗中瞧不真切,只露出光潔尖尖的下巴,嘴角溢出一絲暖暖的笑意,「又見面了香香,你還是這樣,這樣一心為別熱著想,這樣會害了你的,我的香香」
五人回到客棧,逝初和彌藍他們回了房間,落香看著上樓的玲瓏,差了仙鶴去叫藍傾丘和白羽殤,輕輕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倒了一杯清茶遞給白羽殤,道︰「你發現了什麼?」
白羽殤接過,坐在一邊,輕聲道︰「我的蠱蟲都是之前用鮮血喂養的,一旦進入了飼主的身體便不會輕易被逼出,方才彌藍也說了,以玲瓏的那點武功還是無法將玲瓏體內的蠱蟲逼出來的,這便不得不讓我懷疑了。」
藍傾丘和花若隱下了樓,正好听到白羽殤的話,二人對視一眼,藍傾丘道︰「接著說。」
「我留在巷子外沒有進去,細細的感應著蠱蟲,發現蠱蟲是被催眠了。」白羽殤看了眼落香,「之前一直感應不到蠱蟲,想必就是因為被催眠了的原因。」
「催眠?怎麼催眠的?」花若隱蹙了蹙眉,問道。
「應該是被玲瓏催眠的,或許也不是。玲瓏體內,應該有一股很強橫的力量,不然是無法將蠱蟲催眠的。」白羽殤淡淡道。
藍傾丘皺了皺眉,看了眼落香,問道︰「你們可有受傷?」
落香搖搖頭,「沒有,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便已經昏倒了。」
藍傾丘放下心,對花若隱道︰「玲瓏還不能動,我們且靜觀其變。」
花若隱點點頭,「量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這樣好了,明日的比武大會便讓她留在客棧吧,以免生事。」
落香點點頭,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玲瓏此人一直與她們不甚親近,有屢次發生一襲匪夷所思的事情,實在是不能不讓他們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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