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如霧盡數涌出,沿著脈絡沿著神經滲入了大腦之中。進入了新的境界之後,芳無涯對魂力的控制已經能夠達到微操的精細度。
「你的速度得再快一點兒,那個家伙已經準備腐蝕這小子的意識了,一旦他的思維被抹去,你就算殺掉了殘魄,他也只是個白痴。」
芳無涯微微發力,浸入風老體內的魂力如蔓藤般生根發芽向著靈魂束縛而去。意識世界,一根根粗壯的蔓藤破空而來,透過魂力的感知芳無涯也發現了風老的實際情況。和當初王淵想要吞噬他的情況一,此時透明的魂體上出了一個肉瘤子,魂體的本源正在向這邊的肩膀匯聚,慢慢凝出另外一個人頭。無數的魂力蔓藤相互交織,在虛空形成一柄利劍,朝著那肉瘤子刺去。那靈魂利劍沒有受到絲毫的阻隔,輕松將肉瘤子刺穿,只是芳無涯還未歇息一口氣,那些破碎的靈魂力量又沒入了風老的魂體中,出現在了它的另一個肩膀上。
這個時候,那肉瘤子凝聚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更是出現一張凶橫的臉,它不停地在肩膀上掙月兌著,一下子伸出了半米多高。它對著芳無涯齜牙咧嘴一笑,然後一口咬在了風老的脖頸上。
「你光擊散它的魂體有個屁用啊,你要抹去它的負面情緒!」
噬劍心的聲音又蕩了過來。他自然不是擔心這個風老,而是掛念著石頭那個小家伙,如果說芳無涯救助風老失敗了,所有的事情都會黃了。魂力長劍化整為零,分為一根根蔓藤,對著那耀武揚威的鬼臉纏繞而去。
但是這家伙何其精明,看見芳無涯改變了策略干脆融入了風老的魂體之中,它就像是浴缸中的游魚,來去自由,芳無涯根本奈何不了它。這個時候,那殘破從月復部鑽了出來,這一次它的五官更加的清晰,而風老的臉蛋正逐漸變黯淡,要不了多久他的意識就會被抹殺掉了。
「拼了。」
芳無涯一咬牙,魂力再次凝聚成劍朝著風老的魂體插了過去。以魂力轟擊靈魂,這可是對魂體致命的打擊,如果不是對魂力具有非凡的操縱手段,一個不小心,魂體就會被重創,輕則白痴,重則靈魂破散啊。風老驟然睜開了眼楮,只是他那透明的臉上正宣泄著痛苦的情緒。而無數的魂力正在他的魂體內蔓延對著那殘魄窮追猛打。一條變兩條,兩條變四條,以芳無涯目前的能力操縱四條魂力線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再分出更多的婚禮絲線,難免會短暫的失控,到時候不需要殘魄動手,光是這魂力就足以對風老重創了。
但是四條婚禮絲線如何對那殘魄圍追堵截呢?
「怎麼辦,該怎麼辦?」
芳無涯是越追越急,那個家伙在風老的魂體內東咬一口,西扯一下,風老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但是芳無涯卻始終無法封鎖住那個家伙的形容,形勢真的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你是元帥級別的強者,魂體應該非同凡人,是騾子是馬拿出來溜溜吧。」
芳無涯心一狠,意識海內雲騰翻滾,就見他不停地壓縮幻境向著風老的魂體里注入。
「人間指之喜。」
如此近距離的釋放,又是直面抵抗弱小的魂體,芳無涯不敢凝聚過多的元素,只是釋放了一個簡單的幻境。他真的是拼了,用幻境的力量去考驗兩個靈魂的意志力,弱的將被抹殺,強的一定能夠存活下來。一張詭異的臉蛋在風老的胸膛凝聚了出來。兩股意識的波動從魂力絲線上反饋而來,一股飽含了完整的情緒,一股則只有暴戾血腥。但是兩張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那種飽含了滿足感的快樂。芳無涯愁眉苦臉的將魂力絲線纏繞住那殘魄凝聚出來的面龐。
一根靈魂錐刺沒入它的眉心,就見一個方形的法陣略微抵抗了下,就被完全刺穿。只听一聲慘叫,殘魄瞬間化作最精粹的靈魂力量。
「瓜娃子,這老小子並不會運轉魂力無法迅速吸收這些力量,你趕緊把它們掠奪走。」
噬劍心急切的聲音讓芳無涯恍然大悟,他連忙將那殘魄所化的力量盡數網羅,小心地從風老的意識空間撤出。眼下芳無涯和風老面對著面,余下的人還處于青色風暴之中,自然沒有人注意到芳無涯的小動作。精粹的靈魂能量沒入了意識空間,芳無涯的魂如霧都略微濃密了一小點兒。
「竟然讓我魂力值提高了幾點。」
芳無涯驚呼了一聲。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這殘魄附身的是什麼樣的強者,領悟了奧義之後,魂體多多少少都會被屬性之力淬煉一些,而且那個殘魄所吸收的是這個元帥的靈魂本源力量,對現在的你來說那可是大補品啊。」
噬劍心沒好氣道︰「靈魂直接生吞會造成意識分裂,所以上古時候這種殘魄更多是被用來寄生在靈魂宿主的體內。一點點的吞噬掉他們靈魂本源後,就會被主人滅殺,直接得到最精粹的靈魂力量。你以為其他的煉魂者有你這麼好的運氣啊,天上地下噬魂劍噬劍心獨此一柄。」
的確,有了噬劍心後,芳無涯無需顧慮那些靈魂造成的後遺癥,只需大量的得到靈魂就可以迅速地提高實力了。芳無涯不露痕跡的吸收掉了風老的部分靈魂本源,從那意識之中慢慢撤了出來。而深厚的風暴也因為這突然的變故消失干淨,留下一干頭破血流的武者。
「怎樣?」
曼妮焦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已經出手將那抹魂力抹殺干淨,只是是生是死還得看風老自己的造化。」
芳無涯苦澀一笑,剛剛那一招實在是他無奈之舉。如果不使用風老必死無疑,如果使用了他還有一線生機。看著芳無涯精疲力竭的表情,曼妮知道他盡力了,只得將注意力放在了風老的身上。
「動了,風老動了!」
身邊的強者一個二個神采奕奕,唯獨芳無涯仍板著臉,因為風老的臉上還帶著那種笑容,顯然還沒有從人間指之喜中清醒過來。風老的嘴巴一直在輕輕念叨著,他忽然站了起來,伸出自己的兩只手,這詭異的動作給身邊的人潑了一盆冷水。
「芳兄弟,風老這是怎麼了?」
「是啊,芳兄弟,給我們個交代吧。」
周圍那群元師一個二個語氣冷到了極點,曼妮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勁,連忙站到了中間︰「吵什麼吵,風老不是比剛剛好多了嗎,剛剛還想殺掉你們,現在雖然還有些不正常,但是已經平靜下來了。」
但是曼妮也很古怪,畢竟風老這動作好像在夢游一樣。
迎著諸人的目光,芳無涯很坦率,說︰「當時情況太過危機,並未向你們請示,如果不是我構築幻境速殺那殘魄,你們的風老現在已經變成那殘魄的傀儡了。風老現在這詭異的動作,應該是沉浸在我構築的幻境之中。如果他能月兌離幻境就能生,如果不能只有死。」
諸人眼中盡是驚艷之色。雖然風老陷入了沉睡,芳無涯是直接面對他的靈魂,但是區區蠻荒之地的人竟然能夠以自身的力量讓元帥級別的強者陷入幻境,而且還長久不醒,光是這份能耐就足以令人振奮。不過諸人也沒有太在意,在曼陀羅中能夠做到如此境地的煉魂者不在少數,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能夠蠱惑元帥,迷亂心智。
諸人都不再多說,只是關切的看著風老。風老為人謙和,平日里對他們這些後輩都十分的關照,就算是武學上的問題也都會盡力指導,實屬他們的授業恩師啊。而曼妮卻一直盯著芳無涯不放。
大家都忽略了一個細節。
這個詭異的魂力是讓一名元帥級別強者痛不欲生的存在,而芳無涯的幻境能夠將其迷住輕松殺之,這就意味著他也能夠輕松將風老擊殺,這說明他對魂力的運用已經到達了一個非常高的地步了。起初曼妮只是請芳無涯來給風老保駕護航,沒想到突生意外,而芳無涯以己之力,力挽狂瀾。曼妮不禁高看了芳無涯一眼,這個小子背後肯定還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手為元,一手成風。」
身陷幻境中的風老正呢喃自語,他踱著步子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而他的兩只手上,一只為無形的元力,一只為青色的元力。
「小鬼,你剛剛給他施展的是哪一指?」
噬劍心冷不伶叮的問了一句。
「貌似是人間指之喜!」
芳無涯應。
忽然靈魂的波動陡然加劇,就听見噬劍心這個老雜種正在瘋狂的吼叫,說︰「這老小子正在回憶他領悟風之奧義的過程,用心看不要錯過每一個細節,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的。」
芳無涯震驚了。沒想到他營造出來的幻境陰錯陽差之下還原了一位元帥強者領悟奧義的過程。眾所周知,奧義的領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干年後,就算是一名強者再怎麼回憶都會多多少少略去當年頓悟的過程。所以才會有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說法,而眼前風老卻不一樣,他正在重現當年的那個瞬間。
風老邊走邊思索著,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元力是什麼,元力是萬物的根本,是所有東西最基本的組成。元力衍化出來的青色元力雖具有風的一些特質,但是卻不是真正的風。這是一個可逆的過程,而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化學反應變成不可逆。」
兩只手上的元力都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一只掌上由無色到青色,另一只則與它相反。
「風,什麼是風?當我說它是風,當身邊所有人都說它是風的時候,它就是風!」
風老的右手忽然緊了緊,芳無涯的瞳孔驟縮,那團深青色的元力竟然牽動著身邊的氣流,顏色漸漸變淡,然後,一股完全不同于元力的小型風陣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風老驀地睜開了眼楮,而他嘴上所帶著的歡笑也終于收斂。
「風老!」
「太好了,謝天謝地,您終于醒過來了。」
恢復正常的風老非常的疲倦,幾個元師連忙將他攙扶住。在曼妮的一番解釋下,風老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後。
「謝謝你了,小朋友。今日事不管曼陀羅如何處理,我風大佑欠你一個人情。」
風老因為被奪走了部分靈魂本源,現在魂體非常的虛弱,說完這句話後就昏了過去。諸人可嚇得不輕,抱著風老離開了此地,唯獨留下芳無涯閉目凝神。
剛剛風老的一系列怪舉,諸人心知肚明,只可惜時間太短,動作太快,以他們的能力根本無法洞穿奧妙,風老一醒,他們也都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可是芳無涯則不然,身為煉魂者的他已經記下了風老的每一個動作,尤其是最後的那個轉變瞬間,令他記憶猶新。
「我想我知道這位風大佑前輩是如何模到風系奧義的門檻了。」
密室之中空無一人,芳無涯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