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芝芳心中暗暗惱恨陳初暝不懂她的臉色,可再惱恨,那也是她的女兒。陳初暝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要想著過「二人世界」而撇開她嗎?
要陳初暝去主房用餐,周芝芳還有一種想法,就是她怕陳雲帆見到陳初暝就想起昨日的不快。
昨晚用餐的時候陳初暝反駁的那些話已經傳到了她的耳中,她心中雖然認同陳初暝的那番話,還和女乃娘在房中直為陳初暝的這番話而叫好,可是面對丈夫,她就沒有勇氣了,她怕陳雲帆在看到陳初暝的時候心中惱怒,所以才會想著趕快讓陳雲帆眼不見為淨,而女兒的感受,她就完全沒有顧慮到。
陳雲帆見到女兒也坐下來用飯,皺了皺眉頭,因為他昨晚留下和周芝芳溫存自然是有用意的。想到陳初暝昨晚的犀利,陳雲帆為接下來的計劃躊躇了。
周芝芳固然好騙,可是這個女兒呢?從昨晚陳初暝的表現來看,他有些拿捏不準女兒的想法。
可是想到陳錦蓮比以往更為火熱的表現,他全身都燥熱了。那小騷狐狸的那張檀口的活兒比起娼院兒里的頭牌也不遑多讓。
再想到他那個小騷狐狸事後梨花帶雨的臉龐,說著陳初暝從小到大無病無痛(當然被她推倒,踫暈的那次不算),而庶女陳茵就體弱多病的情況。讓陳雲帆再次下定決心就算是用上美男計也要為他的小愛妾討到那塊破玉。
對陳初暝,經過昨晚,不知道為何?陳雲帆居然有些心虛,這塊「月兌胎」玉在周家傳承下來的規矩他是知道些的,傳女不傳男,傳長不傳幼,按照正常的傳承以後這塊玉必然是陳初暝傳承的。
他不是想據為己有,只是想借一借穩穩陳錦蓮的胎氣也沒有錯,周芝芳沒有辦法為陳家留後,現在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為陳家留後了嗎?
這麼想著他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一些,一頓早餐下來,陳初暝是極為不適應,今天的陳雲帆好像是認錯了對象一樣,對著母親周芝芳極盡的噓寒問暖,夾菜布粥這種事情也都不勞他人動手。
事出反常即是妖呀!她在心中冷冷的嘆著,難道和戲子在一起時間久了本身也會演戲了嗎?陳初暝只顧著吃著,她現在好像一支度數超高的電燈泡,亮閃在兩人之間。
陳雲帆和周芝芳雖說有些不適應早女兒面前秀恩愛,可是因為彼此的心思,很快兩人就如膠似漆的忘記了旁人。
看著兩人的情況,陳初暝完全當自己是局外人,心中還感嘆著不愧是母親小廚房燒出來的東西,味道不是大廚房燒出來的可以比的。
默默的用完餐,拿過佣人遞上的毛巾淨手,擦拭嘴角,然後在兩人完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拉著伺候在旁的周嬤嬤退走。
「小小姐,您這是?」周嬤嬤不明所以的問。她算是莫名其妙的被陳初暝拉出來。
「周嬤嬤,你覺得父親這般殷勤是何故?」
陳初暝一雙翦水秋瞳透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成熟。看的周用既心驚,又心疼。
周用是周嬤嬤的本名當年她因為逃難一家人去了周莊一帶討生活,兒子尚在襁褓之中死了,那時她身體又羸弱,夫家見她死了兒子又不能賺錢養家,就將她賣給了牙婆,那時兒子死後沒有多久,牙婆見她尚有女乃,而身體虛弱不過是營養不/良造成,就幫她進補了一番介紹到了周家。當時在十幾個應聘女乃娘中,那位天仙一樣的人兒問了在場的人幾個問題,就是她一個人傻傻的沒有回答,只是回答了主人家問她的最後一個問題,她的本名。
然後主人家選擇了她,在買下她之後,女主人當場就給她取了周用這個名字,還告訴她寓意,希望她以後為周家所用。
至于她的本名,這麼多年來她也似乎已經忘記了。
這麼多年來她是真心的將小姐當著自己的女兒在養,跟著小姐的悲喜而悲喜。原本她以為小姐嫁到了陳家,是一門好姻緣,可沒有想到,姑爺竟是如此的不知珍惜。
這次還嚴重到動了手。原本看到姑爺來道歉,還在昨晚留下來以為姑爺是浪子回頭了,可是如今看到小小姐略帶譏諷的目光,才被提醒,這個姑爺恐怕是不懷好意。
「小小姐,我現在就去提醒小姐。您放心,有周嬤嬤這把老骨頭在,絕不會讓姑爺的陰謀得逞。」
「周嬤嬤,哪里來的陰謀?你想多了。」陳初暝風輕雲淡的道,然後向她招招手,周嬤嬤跟著陳初暝的手勢附耳過來,她實在想不明白,陳初暝的目的。
隨著陳初暝的低聲,周用的眼神從茫然一下子就變的晶亮。可下一刻,老嬤嬤的眼中泛起了淚花。
「嬤嬤,你這是怎麼了?」陳初暝不明白前一刻還因為洞穿周雲帆美男計而開心的周嬤嬤,這一刻這麼淚眼婆娑了?是在為母親而感嘆嗎?
「沒,眼楮進沙子了。」周嬤嬤連忙用袖子擦拭著眼中的淚花。不知不覺,小小姐在小姐的忽略下,竟然成長至斯。在陳家反而反轉過來保護母親。
等周用要返回周芝芳身邊的時候,卻發現原本該在一旁貼身伺候的兩個大小丫鬟秋風和苗苗都打發到了院子里,這讓周嬤嬤更加心生警惕。
「嬤嬤,不要進去,小姐叫我們不要進去。」秋笑的一臉曖/昧。在平時,周嬤嬤也一定听這話,還會和秋風道道主人的起了牙嗑,一起為小姐高興。如今她是三步拼成兩步,恨不得能飛到周芝芳的身邊。
「嬤嬤——」見周嬤嬤沒有理會自己秋風很是不解。幾時這個一向對周芝芳言听計從的老嬤嬤會違反周芝芳的命令?
「秋風,你也算是老人了,你看姑爺昨晚對我家小姐的態度如何?一個男人哪有可能一個晚上就這麼快轉變的?」
「可俗話不是說夫妻吵架??頭吵架??尾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