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樓的每一款飾品都是凝聚著每一個匠人的心血,是我聚寶樓成長起來的點滴,第一款珍珠飾品更是對聚寶樓意義非凡,」羅綺道。
「可是師父並沒有教過我什麼第一款珍珠飾品。」原本周霖還想著幫助自己的授業師傅隱瞞一下,畢竟這也是討好師傅的一種手段,現在听到羅綺的苛責他就不想隱瞞了,被羅綺難看和在交惡樓里的一名工匠師傅之間他選擇了後者,畢竟他是主人,樓里的師傅即使現在不听他的使喚,總有一天他們會巴上來交好于他這個未來的主人。
「這個還用教嗎?珍珠閣的房間里就有圖畫,你這一個月連珍珠閣牆上的畫都沒有記全,太讓我失望了。」羅綺皺眉。「林師傅你沒有讓他看畫嗎?」這句話是羅綺問周霖的授業師傅的。
「是我平時對他校考不嚴,請老板責罰。」林家成低頭道。
周霖細眯起眼,有一瞬的不敢置信,他比誰都知道這個師傅沒有對他的身份有多上心,現在卻幫他維護,還是他和他一樣,知道羅綺的性格?反退為進。
「不,師傅沒有錯,我第一天學習的時候師傅就讓我瀏覽珍珠閣牆上的畫,我一直以為那些畫平時也可以看就一直在學習別的東西。」周霖搶下道。
「別的東西?別的東西是什麼?就是這些連基本的白描知識都沒有學好的設計嗎?」羅綺將周霖前面給她的那疊紙丟在了他的面前,紙張不多,飄揚起來散落在四處。「先學好基本知識,以後不要讓我看到這些垃圾。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這是打臉,狠狠的打臉呀,周霖攥緊了拳頭,如果在私下這樣被打臉也就算了,現在卻是在聚寶樓這麼多高層面前,這讓他以後怎麼在這些人面前有威信可言?好在老太婆總有一天年紀會大,一抹怨恨在他眼中閃過,他退了出去。
就算是在周家也沒有人給他這個周家的堂堂少爺臉色看過,在關上門的瞬間,他的目光向後一甩,怨毒射向緊閉的大門。不過這也不過一瞬而已,轉眼,他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為人和善,又好學的周家少爺。下樓,他又彷如無事一般的和店里值夜的守衛打成一片。
「大勇,晚上是輪到你值夜呀!」周霖微笑的向守衛打招呼道。在聚寶樓,晚上都有幾個守衛輪番守夜,這幾個守衛在白天的時候扮作普通員工做跑腿打雜的工作,晚上就睡在店里,一旦有情況就會拉響店里的警報,只有為數不多的自己人才知道整家店外松內緊。
「周少爺,這麼快開完會啦!」守衛哪里知道周霖剛被上面轟了出來,所以正中周霖的痛處。
「祖母怕我悶就讓我先出來。」少年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道。畢竟他也是要臉的,總不能對一個守衛說是被轟下來的,那他堂堂少爺以後不用在這些普通員工面前抬起頭做人了。
「羅老板真是心疼您,以往那些主管下來都是灰頭土臉的被轟下來的,羅老板平常雖然和善,對員工福利也比一般店家好,不過例會的時候可嚴了。」守衛爆料似的對周霖道,說的周霖更加汗顏。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還沒有太多的彎彎的腸子,就算是撒謊這輩子也沒有撒上幾個,所以他最先以為這名守衛是猜到了些什麼故意說給他听,但是一看這貨的神色,沒有帶半分鄙視的滔滔不絕,就明白了這貨不過是討好他的一員罷了,這樣他又放下心思和他聊了起來。
「大勇,明天早上有空嗎?幫我一個小忙?」
「周少爺有事還用的著說,當然有空。」
一覺醒來紅子已經不在,前往了和悅餐廳,這些時候紅子雖然在餐廳的三樓弄了一個房間,不過大多時候她還是喜歡回來和陳初暝住在一起,陳初暝知道她的丫鬟是怕她寂寞了,而在和悅餐廳忙碌起來的紅子也和程浩翔開始有了互動,兩人雖然還沒有公開戀愛,但是每晚送紅子來賓館你儂我儂依依不舍的樣子,也可以猜測到幾分情事。這個年代的男女之間總還是有些設防的,朝夕相處之下很容易會有好感,加上紅子又是在程浩翔最失落的時候遇見支持他,這樣的相識,對男人很有殺傷力。
一大早就有人按門鈴,原本陳初暝是以為新丫鬟幫她送早飯來了,可開門看到的是兩個陌生的男人,一位是年級稍小一些的十六歲左右的少年,一個人高馬大還有幾分眼熟的樣子,陳初暝忽然想起在哪里見過那位人高馬大的壯漢了,是在聚寶樓里面,這麼說起來這兩個人應該是聚寶樓的人,如果是羅綺看到她的圖案應該會親自上門才對,因為她所繪的那張圖是羅綺即將要推出的一個新品所要推出的花樣,就算是好奇有這麼一張古圖她也會上門來收購,而且是親自上門,絕不會讓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帶著一個壯漢來此,等等這位少年今年十六歲的話,不是剛好是她手札中那位表哥的年紀?記得周霖比她大了七歲,陳初暝第一次見周霖的時候周霖已經二十三歲,對這個年代的人而言二十三歲已經是高齡。
「請問你們找誰?」陳初暝問道。
「你好,這位是聚寶樓的少爺,我們來是談你昨天拿到聚寶樓的那張古畫的事情,我們少爺想買那張畫。」
陳初暝瞬間就蹙眉,少爺?看樣子這位就是周霖無疑了,沒有想到她這一來,把見面時間提前了整整七年,七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現在的周霖肯定還沒有在周家站穩腳跟,也沒有在聚寶樓里面安插太多的釘子,本人也遠沒有七年後的老辣。更重要的是她的外公外婆還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周霖以為陳初暝的皺眉是因為見到兩個陌生的男子,沒有想到她是因為見到他才起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