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周定邦宣布周霖會去武運國留學。
武運國自明治維新之後國力日益昌盛,原本被認為番邦野蠻的國度如今已經成為列強。這個世界還是和另一個世界有偏差的,比如這個武運國是前世的倭國所沒有的對照歷史陳初暝覺得這個武運國就是另一個世界讓華夏民族歷經八年抗戰的倭國。
昔日的學生已經不知何時成長成為一個師傅,所謂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是這個國家的野心一直存在,畢竟小小的彈丸之地加上天災頻發,這就使得有野心的人開始窺視他國的土地。而昔日強大的師傅如今已經成為暮年之獅的華夏就成了他窺視的對象,他們的野心還並不僅僅于此,和另兩個超級大國的約定是整個亞洲都是他們的獵圖。
戰爭總是血腥的,沒有戰爭的洗禮和逼迫,祖祖輩輩在這個國家生存的有識之士又如何會覺醒?動物在死前總會激發凶性,進行猛烈的反撲,何況是人。
不管時空如何的轉換,歷史的齒輪還是在原有軌跡上做了些許變動又回到了他該有的軌道上去,比如這個周霖,沒有和她結婚可還是前往了武運國,相信他還是會按照原來的軌跡結識那位未來侵略明國的那位將領,為了討好他將她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她的出現會稍許的改變小環境,可是對于大局,那滾滾的歷史洪流她是無能改變,也無法改變的了。歷史的成因並不會因為一兩人而改變,那是絕大多數人的意志。
所以她唯一渴求的是在未來滾滾的歷史大潮中不會像前世一樣被淹沒其中。
周霖此時的情緒相當的低落,整個用餐的過程和別人都沒有什麼交流,應該是被周定邦訓的不輕。畢竟外婆說了在書房的時候外公脾氣不是太好。
相對于周霖的一臉菜色,陳初暝這頓還是吃的非常的開心,不說菜的口味都是陳初暝喜歡的,加上周家的廚房確實要比外面的好吃太多,已經在外面打個一個月野食的陳初暝,再吃周家的家常菜,吃了整整的兩碗才罷休,加上飯後的甜湯,一頓下來讓她肚子撐的慌。好在周家的院子大,小孩子又消化能力驚人,飯後走動走動就消食了。
晚飯後,羅綺聯系的裁縫師傅也來了,為陳初暝量身訂做衣服,而裁縫師傅拿來的花樣手冊也讓陳初暝打開眼界,一件件細節清晰明朗的各種家居服裝和宴會禮服都在小冊子上一一呈現,無一不是當下的潮流,對于服裝,陳初暝真的沒有什麼概念,在周夢然時期就如此,別說是如今當小孩的時候,反正她是樂意當一個洋女圭女圭隨羅綺打扮。可是陳初暝也小看了羅綺的折騰勁,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外孫女打扮,她似乎是不花完精力不放心,挑訂了數十件家居服,和禮服還不罷休,又帶著她連夜逛百貨公司,要不是陳初暝以累了為借口托詞,還指不定會不會拖著她逛到天亮。然後就算是這樣,身後的司機兼保鏢都已經一個個手上拎著滿滿的了。
這一天,躺上床已經是深夜也,陳初暝發現逛百貨公司這種活簡直是比工作還辛苦呀,可是臨走她還分明听到外婆獨自叨念時間太緊了,否者可以買更多的東西。她是真正的被嚇到了。
在陳初暝沉沉的睡去的時候,還有人打開房門進來照看了一下陳初暝,又隨即退出。
羅綺來到周定邦的書房,悄悄地進去。
「已經睡下了?」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玫瑰香味,周定邦連筆都沒有停滯半分開口問道。多年的夫妻已經讓他們彼此熟悉了味道,就算是偶爾換了香水,周定邦的鼻子也能在香水中尋出屬于妻子獨有的味道。
他在作的圖畫,自然是早上還未完成,且已經被破壞了的圖畫,但是做事情有始有終是他的座右銘,即使整張畫被滴了無數滴的不和諧的顏料,他還是耐著性子將這些不和諧的因素變成畫面的一部分。
「睡下了,今天累的她夠嗆。」羅綺微笑道,一邊看著丈夫收完此畫的最後一筆。雖然白天的時候看這張畫有些被畫壞,可是經過一個晚上的修復已經完全還不出這是一幅失敗的作品,一切都如巧奪天工一般。
「半天相處下來如何?」周定邦收完最後一筆,起身問道。
「自然是好的,比女兒不知道懂事多少倍,小小年紀就知道進退,還很關心你的身體,說你多生氣不好。」
「呵呵,她有心了,前些日子王醫生也提到讓我控制脾氣,盡量保持心情愉悅,說我心髒不太好。」
「這件事情你怎麼不和我說呢?既然醫生讓你收斂脾氣你還發那麼大的火,早知道周霖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了。」
「你已經和母親關系鬧得一團糟,如果再發生這件事情,說不定老太太真要被你氣的一命嗚呼。」周定邦在妻子臉上巡視道。言語間也沒有責備的意思,他也明白妻子在母親面前是如何的難做。
唉,都說婆媳的關系是世界上最難相處的關系,作為兒子和丈夫他很希望生命中的兩個最重要的女人和平相處。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總不能事事如願,母親要求子嗣的心沒有錯,而妻子更加是沒有錯誤,雖說他從小接受的是華夏傳統的四書五經教育,可他也不是古板的人,這個社會在變革,他的思想也在不斷的變化,否則他也不會同意妻子出來經商。對于子嗣他沒有過分的追求,覺得命中有時就會有,命中無時也不強求,現如今已經知天命的年紀,他已經沒有所求。
如果周家的小輩看的入眼的他也不介意幫一把,只是周家的幾個小輩出來的實在是太不像話,一個個不行憑著自己努力想靠著家里的余蔭一步登天,好不容易看的入眼的一個,結果又是這種心性的,現在他也唯有將他丟到武運國去,到國外磨礪一番,能不能成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去了。